回到后汉,守城士兵戒备森严,守卫一个一个的排查进城百姓,还要需要出示通关文牒,我和胡二面面相觑,从前以我的身份从来不需要通关文牒,忘了还有这茬。
于是我和胡二去河边将脸洗干净,想在守卫面前刷脸,可轮到我二人没有通关文牒的时候,守卫的面色黑如墨汁。
我报了自己的名讳,那几个守卫发出三三两两的笑声,吆喝了几句将我们赶出了队伍。我也不敢乱闯,怕被上头的哨兵一箭射.死。
如今战争之中,各地城门通关严查,是怕混进了奸细,若有硬闯者格杀勿论。
我和胡二日日在城外蹲点,想着若碰见熟人,便可以证明身份了,可那几个卫兵觉得我鬼鬼祟祟,抽箭对准我们,威胁说再不走就放箭。
唉,我和胡二便退回了野外。
我向从城中出来的过路人打听骠骑将军,那人难过的说,骠骑大将军葬身悬崖,被追封为一品大将军,皇上已移驾去了姜竺国,整理新城。
怕不是整理新城,而是温行知去找我了,心底甚是感动,可我眼下很蛋疼,已在门外却归不得家。
我和胡二在城外可谓等的海枯石烂,木房子都建了一座,过了一段抓野味烤肉吃的日子,把元气给补了回来。
我没让胡二去蹲点等熟人,而是自己亲自前去,毕竟胡二那张平滑无奇的脸没人认得,我这张风度翩翩的大脸想必有地位的人都见过,我从前当史官的时候,都是醒目的站在一旁记册子,百官都认得我。
让我没想到的是,遇到的熟人是秦玉霜那个常常女扮男装的豪气小姐,她骑着马,身后带了一干护卫,似乎要出远门。
我咻的一下蹿出去拦在前面,护卫们戒备的盯着我,我大喊道:“秦娘子!我是沈从!”
秦玉霜浑身一震,她定神打量我一眼,然后亢奋的翻下马车,冲到了我面前来,将将要撞上之时,秦玉霜及时刹住了脚。
她呆若木鸡的看着我,“你没死?!不是被刘昌逼的坠崖了么?骑兵来报时,百姓都为你难过了许久,沈府和将军府都办好了丧事,我还给你的牌位上过香呢.....正说去姜竺国和三哥一起找你的尸首,你就蹦到我面前了!不会是鬼吧?!”
“.........。”
她说完,小心翼翼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肩膀,又新奇道:“热的!不是鬼!不过你瘦了一圈,有点尖嘴腮猴。”
“.........。”
我从秦玉霜给我的牌位上过香之中缓神过来,焦急道:“没死!当时从悬崖上掉进了深潭里被山民救了!我这几月住在野外,那守门的新兵不认得我,还想用箭射我,你快快带我回城。”
“岂有此理!这些个昏兵!”秦玉霜满脸怒容,她拽着我的袖子往城门口走,守卫倒是认得秦玉霜,还喊了一声秦四公子,大家知晓秦玉霜女扮男装却不戳破,她豪气不受束缚的名声早已在京城传遍了,有的闺阁小姐羡慕,有的则是鄙夷。
秦玉霜指点着几个守卫,河东狮吼:“你们竟敢对骠骑大将军不尊!还将人拦在外面不许入城,沈将军没被叛军逼死,倒差点被你们气死了!!”
一时间空气凝结,所有人目瞪口呆,皆瞩目于我,有百姓认出了我,城门口出现了骚动,都大喊着骠骑将军没死!
就这样从城门口传到了城内,我被秦玉霜带进城内后,人群熙熙攘攘,百姓将我周边围的水泄不通。
我归回沈府后,沈道文老泪纵横,明山嚎啕大哭,明纱嘤嘤啜泣,何氏的女儿明秀只是好奇的看着我,见我没死,何氏很是失望呢,她一闪而过的表情,被我捕捉了到。
春芙见到我后,扑进了我怀里哭哭啼啼,我宽慰的话都说干了,她的泪还是像溪水一样涓涓细流。
一品大将军归来,朝中大臣派人快马加鞭通传皇上,趁温行知还没回来。我领着军队去剿灭土匪窝,娘的,这一路本将军被打的鼻青脸肿毫无尊严可言,土匪残害的商人数不胜数,我识路且过目不忘,土匪的贼窝我通通记得,一路横扫千军,土匪窝端了一个又一个。
杀的他们哭爹喊娘,还跪地求饶发誓说再不为匪,我可不听那么多废话,抓起来一并带走,抓不走的杀无赦。
凯旋归来,回城时,不经意看见胡二蹲在城外的草丛里,正可怜兮兮的打瞌睡,我深感歉意,上回回城就将胡二给忘到了姥姥家。
我翻下马将胡二戳醒,他看见我后哭得泪牛满面,我宽慰一阵,将他带回城中。
我把后汉地界的土匪清扫了一遍,因此又博得了美名,百姓编了诗歌赞颂我,我每次走在街上听着小孩子念诗歌颂,不禁.春.风得意。
温行知回城时,即刻将我传唤入宫,他消瘦了一圈,脸色很憔悴,眼下一片乌黑,等书房关上门,他撞过来死死勒着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埋在我的胸膛上,我胸前的衣裳几乎全被他的泪水沾湿。
温行知疯狂炽热的吻着我,他的丹唇吻过我的眉眼、脸庞、下巴、喉咙、胸膛.....他将我按到地上搓粉抟朱,然后就是一顿干柴烈火,狂蜂蝶乱。
时而他在上面,时而我在上面,头一回感受菊花残,躺在下面也不错,就是有些火辣辣。不过我还是喜欢利剑入鞘。
穿戴整齐后,温行知依赖的搂着我,他不言不语,就静静的与我共处。等我晚间我回将军府后,温行知潜进来与我彻夜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民国为背景的故事已发布,名曰《夜滩白玫瑰》 给阿礼捧个场吧,~(???~)
第42章 登登登剧终
竖日去上朝前,秦青一早就等在了门外,他的面色有些蜡黄,眼眶深陷浮肿,气色十分差。秦青的眼梢越来越红,他微微扬起下巴,不让婆娑的泪水流下,他擤了擤鼻子,走到我面前,灿烂笑道:“明渊,下朝了我做东请你喝花酒。”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展颜道:“好。”
同路去上朝,一路寂静无声,他慢慢伸出手指轻轻牵我的手,像是怕惊动了我一般,顿了顿,我不着痕迹的将手负到后背去。
上朝时,温行知在上首说了一番让我不知所措的话,他压低了声音,不善的盯着秦青,语气低冷道:“车骑将军秦青违背军令,擅自做主,屠了姜竺国十余座城池,不,该是...屠国,念其立过汗马功劳,念其先父一生对后汉忠心耿耿,车骑将军降为安南将军,从此驻守边疆,永不得回朝。”
我猛然抬头,胸腔里仿佛被什么东西震的发麻,我百味陈杂的看向秦青,他的面容格外安详,态度平静的作揖道:“诺,谢陛下宽厚之恩。”
上朝的一个时辰内,我耳边嗡嗡作响,秦青竟屠了十余座城池,若是别人我定要骂丧心病狂,可是秦青我无法指责他,旁人可以,我不能。
秦青去镇守边疆的前夕,来将军府找我,他站在一棵盛开的木槿树下,身着一袭红色霓裳,如烈火一般的衣裳,此刻穿在他身上,半点感受不到昔日那般的张扬似火。
他安静极了,从未如此的安静,虽红着眼圈,语气却很平淡:“明渊,怎么办?我找不到下一个像二哥的人了。”
我默然立在他面前,过了半晌,我浅笑道:“会的,一辈子还有很长。”
秦青突然像被抽光了力气似的,他扶着树,那张容色美得让人失神,他苦涩道:“答应我,明日别来送我。”
不给我留说话的余地,秦青决然转身,他修长的身影挺拔落寞,从前的英姿飒爽,已消失殆尽,他顿了顿脚步,低低道:“屠城...我以为你会失望痛骂我...。”
“你确该骂,可不能由我。”我轻轻的告诉他,也不知那抹红色的身影有没有听见,他静静的来,也静静的走,我心里却闷的难受。
那一年,傲气如他,只肯用鄙夷的目光睥睨我,今一日,木槿下,他安静如水,眼神却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落寞。
次日秦青领兵离去时,我静悄悄的去目送他,他并不知我来了,可在城门关上的那一刹,他蓦然回了头,秦青眼梢红润,说了一句无声的话:等到你了。
心中突然发疼,仿若有一根棉针扎入了心底深处,他被这般苦果皆是因为我,他等同于流放边疆。但皇帝的口谕难违之,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者秦青违反皇令,是该杀头的,温行知却说成违反军令,明显是放了他一命。
我呆呆的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出神有一刻钟,才步行回到了将军府。
此生,我欠了秦青,却无法报偿,只觉得那颗不能被瓜分的心脏,被一种愧疚满满包围。
南越之乱已平反,温行知连着有十几日没宣我进宫,也没来将军府找我,我浑身上下似有一团火在冲撞,想念他的紧。
沈道文又在给我谋亲事,谋一门,温行知破坏一门,沈道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气愤的说,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皇上多年没有子嗣便是...。
我晓得便是后面是报应二字,只是沈道文没敢说完。
两三日后,温行知再次宣我入宫。
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袍,宛若多年前木槿花下的他,他缓缓转身,声音纯净道:“阿从,我们别再偷偷煎熬了,正大光明,坦坦荡荡,是为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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