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前方那人浑厚的声音响起:“唉...寡人亦有无奈,外戚干政,前朝后宫千丝万缕...。”
我怔然看着前面略微佝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我隐隐觉得皇上好像知道什么,只是其大权不在握,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他没有再查过去的事。
下朝后,我正大光明的去拜访东晋王,将皇上今日在昭仁宫门前所说的话告之温行知,他听完后,嘲讽笑道:“无奈?.....怕是他无能,”他不冷不热道:“皇上昏聩,亲奸佞,残忠良,明知内.幕,半点不作为,只能证明他中庸无道。”
我听着他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的小心肝儿一颤,遂戳了戳温行知白净的脸颊,“你失言了。”
温行知缓神过来,收回了那种阴暗的目光,他依偎在我身上,静静道:“我信你。”
他这么一靠,我口干舌燥,用力将他横抱起来,放在榻上亲亲我我,衣裳解了许多,摸的手软,还是没敢做登峰造极之事,又闷闷的给他穿上了衣裳。
他突然将外衣褪去,主动引诱我,看着他白皙细腻的肌肤,我忍住杂念,严严实实的捂住了眼睛,连忙东碰西撞的往外面逃。
只听他在身后嘲笑道:“婆婆妈妈。”
出去透气后,我在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往脑袋上一浇,浑身清爽极了,清爽的令我发抖。
第37章 请求
大汉四十七年,刘旻在未央宫病逝,皇上驾崩,举国如缟素,文武百官跪在宫阙哭丧,未央宫的太监宫女皆要陪葬之,他们哭得更是伤心,哀哉。
邑王终是举私兵造反,他与戚国公声势赫赫的带兵逼宫。两雄相争,成王败寇,温行知举虎符号令天下,亲自手刃了倒逆而行的反贼邑王。
太子刘倾继位后,改大汉为后汉,新皇登基赦免天下,德披后汉,恩加四海。
温行知一并赦免了静王刘致,令其自由出入静王府,满朝文武纷纷赞颂皇上头角峥嵘,圣贤宽厚。
静王已经没甚势力了,不足为虑,温行知自会晓得掣肘他。
后汉并未安稳多久,梁王拿着另一半虎符勾结姜竺国,在南边自称越皇。
温行知依旧从容淡定,他不慌不忙的调令南中大将军和国大将军,令他们二位去南边与梁王交手,平定反贼。
温行知自个儿则在京中稳住阵脚,着手管理朝堂。
他紧跟着做的事便是替赵丞相沉冤昭雪,然后将罪恶的戚国公挫骨扬灰,诛其九族。
为仪德贵妃翻案后,他又将戚贵太妃贬为庶人,圈禁在冷宫里暗中让人日夜折磨,他要将那个恶毒美丽的女子折磨致死,一解心头之恨。
景铄被封为了禁军统领。从前在邯郸诗社见过的几位才子,被温行知升了官儿做,难怪当初他要去瞧一瞧才子,其实是在看能人。
我这史官继续记录皇上的起居言行,温行知成了皇上,我既高兴也难过,一国之君很快便要纳后了,由此我下定决心要与他撇清关系。
今日温行知下朝后,屏退了宫女和太监,只留了我一人在未央宫中,他的脸色阴郁沉沉,眉宇之间疲惫不堪,眼圈甚是乌黑。
温行知走过来环住我的身体,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浑身逐渐放松,他细语低喃道:“阿从,做皇上真累。”
我抿着嘴,拨开了他的手,我镇定退后几步,尊敬作揖:“皇上,微臣还有半年要成亲了,届时可否告个假?”
温行知的眼眸像秋夜的潭水,幽幽的发凉,十分的刺骨。他充耳未闻的坐到案桌边,专心致志的批折子。
我跪到他面前,礼数周全一拜,将头磕在地上不起,重复道:“臣还有半年要成亲了,届时可否告个假?”
温行知凉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准。”
故此,我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继续尽职,记录史书。
他忽然抬头,双眸淡如清水,他平静道:“你知道我的别名为何叫行知吗?”
“臣,不知。”
他低笑着,自顾自的说道:“一路行一路知,我该做甚,所以为行知,我背负责任已久,难以卸下,如今更不可胡作非为。你体谅...寡人吧。”
我回答的毕恭毕敬,“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自是体恤皇上的,微臣也不例外。”
“阿从...你...”。他默然,无奈的批折子。
不出几日,温行知竟将李巡抚所有的女儿赐婚,成年的即刻完婚,未成年的,等年纪一到,即可完成赐婚。
待到我进宫时,温行知露出纯净的笑容,他一脸天真无辜,轻声细语的问道:“爱卿,半年后你要娶哪家姑娘?”
我无奈叹气,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微臣,暂且不知。”
沈家与李家的婚事吹了,沈道文特意来京城安抚我,他坐在桌前,脸色十分温和,轻言道:“你的婚事,我这几月内再帮你物色物色,不过你舅爷不知何时得了新皇眼缘,膝下六个女儿都被赐了婚,真是天大的荣耀,近来李巡抚春光满面,巴结的人诸多啊。”
我笑笑不语,喝了几口茶,下定决心后,方道:“父亲,我想弃文从武,梁王逆反,前线需要武家栋梁,实不相瞒,我成日跟在陛下身边记些无用的东西,满腔抱负都郁郁在心。”
沈道文眉头一皱,使劲拍了下桌子,生气道:“你为官才多少时日?便不耐烦了?你以为武官的路好走么?你啊,遇到事情半途而废,人家笨鸟先飞,你这只笨鸟却要遇难逃离,你就是个不成器的笨鸟!”
我放下茶杯,站起来一撩衣摆,跪在地上给沈道文磕了一个头,斩钉截铁道:“儿不是在逃避,是早就想从武了,只是碍于父亲的期望,从未提过什么,自古以来弃文从武的英雄不在少数,名流千古者更不在话下,望父亲成全。”
沈道文叹气一声,半晌,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望着湛蓝的天空道:“罢了,你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胸有志,该前行,你若马革裹尸,也算光耀门楣。”
我看着院子里新栽的木槿树,轻笑道:“父亲自小严厉,我以为这次要求很久,啧,第二遍就答应了,您真是越来越宽厚开明矣。”
沈道文的神色有些惆怅,他娓娓道:“为父只是不想,你将来怨我。”
既然争得了沈道文的同意,第二上早朝时,我便站到朝堂中央,拱手作揖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坐在上首的那袭玄色身影顿了顿,只听他声音清脆道:“奏。”
我捏紧了手上的暗黄笏板,盯着上首那双蟠龙靴,铿锵有力道:“微臣虽为史官,却忧心后汉,欲弃文从武,想为筋疲力尽的皇上分忧,更想保卫后汉,替微臣心中辛苦圣贤的皇上保家卫国。”
诸位臣子看向我的目光隐隐钦佩,温行知的手扶在金雕木龙椅上,他的五指越收越紧,手背凹凸不平。他沉默了许久,许久,喉结上下移动着,最后落寞道:“准。”
我跪地磕头,诚挚叩首道:“微臣谢过陛下。”
叩首完,我便退到一旁去了,温行知在上首有些心不在焉,我转头看向朝堂内,刘君平握着笏板,眼神灼灼的盯着温行知,光看他的眼睛我便知他还是喜欢上温行知了。
定王虽没有参与逼宫,他先前是邑王一派,因此很遭温行知嫌弃,连带的刘君平也不受待见,定王爷的铁帽子王已经被下旨削掉了,他仍然是定王,只是没了世袭罔替,变成了普通王爷,以后定王的位置会传承下去,承袭一代爵位便降低一级。
刘君平每回兴致勃勃的禀奏吏部的事情,温行知的态度十分冷清。然后,刘君平就会黯然伤神,他的苦情戏,真是比我还苦。
自温行知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我就考虑了很多,弃文从武只是为了他,我无法看见他临幸妃子,索性远赴沙场替他守护江山,若我哪天战死,该是最好的归宿。
退朝后,我一步一步的跟在温行知身后,他的背影依旧如年少时一般单薄,只不过现在多了一种孤寂,等进入未央宫,他如往常一般屏退了宫女和太监。
关门后,他徐徐坐到了暗红的木桌前,那张明眸皓齿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神色,他缓缓转头,眼底的情愫暗潮涌动,他低哑道:“阿从....你可知,当年我拽你去青楼,是想看看你是否为断袖,我猜测了许久,知道你是断袖后,并没有太高兴,我清晰自己将来的路,所以一度不想和你开始,因为羁绊太多,可是理智克制不了情绪,后来就想能走多久便走多久,不过现在,你想做什么,都放手去做罢。”
他说完,嘴边漾起清浅的笑容,就这么看着我笑。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我擤了擤鼻,低眼道:“行知,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的,若你从前告诉我,我必将欢喜至极,可如今,我便是难过至极。”
他转头看向墙壁,侧颜朦胧,他的眼神带着雾气,也带着温柔,“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怕...你将来忘了我,所以我要你知道我的心意,更要你记住我。”
他不轻不重的声音敲击在我心间里,像凉凉的细针一般,扎的我心口发疼。他的表白来得真不是时候,好不容易知道他喜欢我时,我却决定要放手了,我沉默不语,彼此在未央宫里静了许久,他慢慢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了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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