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推开两人,向乐师挥手,示意重新开始,可是刚刚摆了一个起势,便“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真他妈扫兴!”
“这算什么‘四公子’?”
“这小倌身子骨就是硬,哪有女子柔软?”
“还是老老实实陪着上床吧。”
“有道理,腿脚不灵便,也不妨碍被人上。”
“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四公子乃是雅妓,请勿出口伤人。”
虽说沐春楼只是一家妓院,但是,却非一般寻花问柳之所。沐春楼本是晋阳城的一所官.窑,来这里的除了一些有钱有势的真嫖客外,还有一些人则是慕名前来找雅妓品茗赏花,纾解情怀的。故而,看到蝶韵跌倒,有人起哄也有人抱不平。一时间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蝶韵伤了脚跳不了,你这儿不是还养个头牌吗?”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让大家将注意力终于从蝶韵身上移开。
“对啊,头牌在哪儿?”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你们说的头牌是谁呀?”
“张兄,你怎么忘了花公子呀?”
“对对对,花公子!”
云姨原本忙着让彩衣他们将蝶韵带回去,再找几个当家的名妓换支舞。忽然间便被台下众人拦住去路,逼着她让月影快出来。
月影固然是唯一能够压住场子的人,可是前几日那位韩大爷的手段云姨心里更清楚。
他清清楚楚地交代过:月影卖艺不卖身,一个月内不许让月影接客,连跳一支舞、弹一首曲子也不行,就让月影好好养伤。
没奈何,云姨只好硬着头皮给台下的众人解释道:“月影前几日伤了手臂,恐怕一个月内都不能……”
“什么!”话音未落,众人便情绪激动起来,“伤了手臂,那就让月影出来,我们给他验验伤!”
“不就是一个表子嘛!排场比谁都大!”
“我们来这儿是取乐的,不是看表子摆架子的!”
“瘸的瘸,伤的伤,信不信爷今儿个拆了你这沐春楼?”
“快把月影叫出来!”
这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到宇文睿跟玄苍的耳中,两位王爷不由的四目相对,摇了摇头。
“这些下作的东西,”当着玄苍的面,宇文睿颇觉难堪,“沐春楼乃是官.窑,什么时候混进来这么多粗鄙不堪的货色来?”
玄苍笑而不答,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宇文兄何必动怒?妓院里为了争个妓.女、小倌动起来手来那也是稀疏平常的事,官窑怎么了?你还没来我北泽看过呢。”
“唉,还是让贤弟见笑了。”宇文睿摇摇头,无奈道。
玄苍不再看宇文睿,转而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台上,静观其变。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悦耳的琴音响起,宛如天籁。
随着行云流水般的旋律萦绕在众人的耳畔,一层帷幕缓缓地向上展开。霎时间,四下里除了琴音,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云姨侧目一看,不禁面露喜色,那轻抚琴弦的红衣公子,不是月影又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坊间传唱,改编于徐琰的《青楼十咏》
☆、第十九章 仗义解围
月影此时正恬静如水地跪坐于飞泉琴旁。
但见他身着一袭红衣,如云的墨发整齐地披散于身后,一条红色丝带将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
美眸低垂,朱唇轻启;歌声袅袅,绕梁而上——
“小园春绿,可透窗纱;闲敲玉子,倦煮新茶。倚蘭听雨,红烛夜话;钗头旧凤,今落谁家……”
一曲终了,月影轻轻止住了琴音,缓缓站起身来,向着云姨盈盈一笑。
人们这才如从梦中惊醒般,高声叫好:
“果然是头牌!”
“花公子真乃世间尤物!”
“那四公子是四个人,今日花公子代他们献艺是不是也得来四个呀?”
“哈哈哈,有道理!”
月影闻言,凤目一扫,巧笑道:“话虽如此,可是月影每夜原本只为一位恩客献艺,今日原是破了例的。”
“哈哈哈,既然破例,何不破得彻底些?”一位约莫三十左右,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一身酒气地嚷嚷道,“今日这曲儿我是听到了,人也是见到了,但就是、呃……还未曾一亲芳泽,不能尽兴啊!”
“对对对!不管怎样,既然破例了,至少也要陪爷们喝一杯才对。”
月影闻言不羞不恼:“诸位公子所言甚是,也罢。”
说着月影从颈间摘下那个锦袋,从中取出那枚原先视为珍宝的玉葫芦展示给众人:“月影这里有一枚玉葫芦,稍后,我会将它抛向某一个角落,哪位公子如能在它未落地之前便能拿到手中,那么,”说道这里月影抿嘴笑道,“今夜,月影将会亲自为他暖酒三杯。”
“妙啊!”
“哈哈哈,往爷这儿扔,爷等着呐!”
“本公子在这儿!”
台下众人心如雀跃,直盯着月影握住玉葫芦的那只手,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别人抢了先。
云姨见此光景心下却深感不安,她拉过月影低声道:“我的儿,你这么做,万一被那位韩大爷知道了,我可吃罪不起呀。”
“那云姨可有其他法子能过了今夜?”月影拍了拍云姨的手笑道,“云姨放心,月影自有分寸。只是敬酒,又不会被占了便宜去。”
“那便好,那便好。”云姨闻言这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扶着身旁的小丫头走下台去。
“花公子你到底扔不扔啊!”
“快扔啊!”
“对啊,快扔!”
月影低眉浅笑,把玩着玉葫芦,忽然旋身一抛,只见玉葫芦腾身而起在空中翻了几圈,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向地面落去。
“我的!”
“给我!”
“放手!”
“哎唷喂,谁踩我肩膀?”
“我的头!哪个混蛋!”
这枚小小的玉葫芦,辗转于众人之手,当一位头戴纶巾,身着墨绿华服的青年男子刚刚从他人手上抢过玉葫芦,还没来得及得意呢,便感到右臂一阵酥麻,握着玉葫芦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就在玉葫芦快要落地之时,身后掠过一袭清影,飘然接过玉葫芦,随着脚尖轻点,纵身一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身上了那二楼的引凤斋。
“卑鄙,抢我玉葫芦!”那个刚刚被人抢走玉葫芦的男子忿忿道,“我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能动弹?”
“张公子,你这是不是被他点了穴道啊?”
“哼!那小子,快将葫芦还给我!知不知道我爹是谁?”男子怒道。
然而,那抢走玉葫芦的清影,却对下面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只见他来到玄苍面前躬身施礼,将玉葫芦双手奉上:“王爷,给您。”
“很好,退下吧。”玄苍接过玉葫芦,在手里玩赏了片刻,站起身来朗声笑道,“玉葫芦在此,不知那位花公子是不是该守诺暖酒了呢?”
就在台下众人因为没有抢到玉葫芦而心怀不满出口抱怨之时,云姨赶紧上前打圆场:“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宁王爷的朋友,我家月影真是好运气。”
宁王爷的朋友?原来是王爷!这身份一撂,原来心怀不满的人们马上住了口。
虽然,这宁王口碑不怎么样,传说还很惧内,然而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当今皇帝唯一的亲弟弟。
跟他抢小倌,这脑袋还要不要?
刚才的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月影眼中。那抢夺玉葫芦之人,轻功一般,或者……根本就是刻意隐藏身手。
好,我倒是要上去会会,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暗忖至此,月影柳眉一展,笑意盈盈地走下台来,朝引凤斋的方向走去。
这月影说来也怪,他的体内似乎自带一股清香。人长得本就倾城,通体的幽兰之香更是令人迷醉。
台下众人,眼见着美人拾级而上来到那雅间成为旁人掌中的宝贝,心下自是十分不满。
云姨见状,赶忙吩咐着沐春楼的姑娘跟小倌们,好好伺候着。
特别是那些熟客,在晋阳城有些脸面的,更是尽量挑好的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沐春四公子自然也不在话下,脚崴了的蝶韵也忍着疼被一位富家老爷抱上了床,一时间沐春楼内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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