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在羽城也是高门,家中也像是其他望族一般养了门客。
而门客之中有一个叫做田光明的,那天也带着他的妻子参加了庆宴。田明光不过是个普通举子,在中原也任过小官,本事平平,但是他的妻子卫氏,却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卫氏命苦,虽出生在士族之家,可家道中落,原本与宋思远互相倾慕,却终归有缘无分,辗转被卖做了田光明的童养媳。
不过田家待她也不薄,虽是童养媳,但吃穿度用皆如己出,甚至为她一个女子请了师傅教习诗书。之后虽然和宋思远还有数次见面,但终归碍于礼仪名分,难成眷属。
她十六岁时做的《凉期赋》,惊艳了多少羽城才子。而且卫氏生得极美,眼眸浩亮、纤腰如柳,身段轻盈、足小可作盘上舞。
田光明带卫氏出来参加宴会,也有炫耀之意——他本人不成器,娶来的媳妇儿,却能够艳压群芳。
然而正是这一重炫耀,让有些满腹坏水、歪心思的玩意儿,生了觊觎之心。
江俊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的书长叹一口气,也不知凌武那边和胡百万算计得如何?能否在宋家行宴的时候赶回来,否则胡力那个好色的坑爹玩意儿,定然会惹出一场祸端来。
正在沉思间,忽然面前的烛火动了动,一个黑影闪过——
“什么……唔?”江俊只来得及问出了两个字,就被人堵住了双唇,炽热的气息铺洒下来,如野兽掠夺一般的撕咬、顶|弄,卷着的舌根被迫被吮得麻痒难当。
虽然尽量放松自己,可还是很难跟上对方如疾风骤雨般的节奏。
若非是对方贴心地揽着他的腰,江俊现在只怕已经整个人软了下去。在窒息的不适感传来之前,对方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却还是极近地贴着他的脸。
额头顶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
“……”看清楚对方的脸后,江俊一时无言,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破窗而入,在他面前出现——所谓最尴尬不是互道晚安后,相遇在王者峡谷。
而是明明才和凌武在烟波江畔分别没有多久,就又要被另一个马甲酱酱酿酿:“卧槽,你够了卫五!”
没错,站在江俊面前亲昵地搂着他的人,正是卫五。
那个浑身素黑色劲装、腰间带着素黑长剑的卫五,那个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眸如鹰般锐利的卫五。
可以的,很会玩。
若不是知道卫五只是个书里的人物,江俊当真要以为凌武精分,是个喜欢玩角色扮演的蛇精病大触。
“……怎么来了?”江俊忍着自己满腹的吐槽,轻轻拨开卫五的手,从他的怀中脱出来:“胡百万呢?”
“他备了马车准备送我回羽城,而且我也安排了一个和我身形很像的暗卫在里面,他不会无礼到突然掀开车帘,而我——也不会蠢到就用恭王身份离开。”
江俊皱了皱眉,总算是想明白了。
恭王身份处处掣肘,但是卫五却百无禁忌。
这位王爷从一开始就筹谋着很大的一盘棋,只是江俊到现在也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原书的剧情中,似乎从来就没有卫五这么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江俊:起了怪了,难道蝴蝶效应能凭空搞出来一个人?
卫五:小傻瓜,因为我是重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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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过节,端午节快乐啊~~~~~
端午按照惯例又有活动了,我……努力参加!如果假期里有一天你看见我日更了一万,肯定是因为我……最近讨不到饭,被从公园的长椅上赶出来了,准备去废弃的旧涵洞里,搭个小棚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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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第44章 将军威武044
凉风至, 白露降;寒蝉鸣,玄鸟归。
雁阵声声, 枣红点点, 曼奈州以北的大片疆域上, 秋禾饱满、农事正繁, 往年到了仲秋时节,北地总免不了来两场寒霜, 寒霜过后又是连日的大旱。
然而只要打点了精神熬过这最后一道坎儿, 自曼奈州往南, 过祭龙山到烟波江一代,农民便可以打够足年丰收的粮。
秦深走后, 又是两日。
纳哈勒没有再派使节前来,却同征远大军又发生了几次冲突。纳哈勒屯重兵于曼奈州,这两日连连调兵, 将大部分兵马集中于罗鄂山北面、西北面的两座小山之中。
而远征大军固守罗鄂山关口,虽不及纳哈勒增援快速, 但胜在天险相助, 双方几次交手、有胜有负,战况焦灼、相持。
贺兰寻不会冒然突进曼奈州, 而纳哈勒顾念儿子哈出, 也不愿让大军全力以赴。
然而七月十七这日, 斋醮、嫁娶、出行皆是不宜。且中元刚过、百鬼夜行,烟波江上祭奠亡灵的莲灯漂得到处都是。
军中士兵征战在外,睹物思人, 难免会思念逝者,想去昔日并肩的兄弟、战友,进而念及远在家乡的亲人。
贺兰寻虽然知道将士们士气低迷不振,自己却泥菩萨过河、困于感情。秦深决绝离去的时候,执着他的手抚摸他的双眸,那种触感让他连夜噩梦。
而白溪虽然想尽了办法,却还是杯水车薪,难以让士兵振作起来,面对戎狄的大军。
七月十七,正是白露时节,原本不过是个天气微凉的清晨,可当准备替换哈出看守的几个士兵慌乱跑进大帐之时,这一天,却成了贺兰寻的“诸事不宜”。
轮值的士兵来报,他们今晨看着时辰去替换值夜的兄弟时,进入大帐就只看见了两滩脓血,还有倒在血泊之中面目模糊的两个士兵,而被羁押的哈出不见踪影、捆绑他的绳索也落了一地。
“那昨夜巡防的士兵呢?!”贺兰寻急怒攻心,指着跪了一地的士兵气得发抖:“死了两个人,不见了一个大活人!他们昨夜难道就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巡防的士兵早就一同跪在近前,听见将军责问一个个白了脸,纷纷磕头跪地称他们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随军的医官此刻陡然闯进来,步伐凌乱根本走不稳当,整个人扑倒在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将、将军——大事不好了!”
“又出什么事了?!”
“……虫、虫,虫子!”医官也是个不惑之年的男人,此刻却吓得面色如土,语不成句。贺兰寻看了更加恼怒,伸出手来狠狠一拍、直接将大帐内唯一的桌案一劈两半!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什么虫子,能把你吓成这样?!”
“虫子……要命的虫子,吸、吸血!”医官慌慌张张,而且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总算是说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医官奉命去检查那两个死去士兵的尸体,才刚刚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就从里头钻出来两条血红色的小虫,那小虫速度极快、立刻窜入了最近的一人身上。
然后那个被虫子咬的人就立刻惨叫几声、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了一滩脓血后,就一命呜呼,而那两条小虫,则变得更为血红,红得都有些发黑了起来。
医官不敢多留,便带着人迅速跑过来禀报贺兰寻。
“吸血的虫子?”贺兰寻原本不信世上有如此诡异之事,可是他才又细问了几句,外头便连连传来了四五个士兵的死讯,皆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之后,就立刻毙命。
军中原本士气就很低迷,如今出了这样诡异的事情更是人心惶惶。
贺兰寻下令戒严,可白溪却想要大军后撤以测安全——哈出已经失踪,军中又出了这样的怪东西,他们现在先机尽失,死守只会带来不必要的牺牲。
有舍有得,方能守其长久。
然而,贺兰寻不愿意放弃,他来当这个征远大将军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好保住妹妹在宫中的地位,罗鄂山关口好不容易攻下,捷报还没有送到朝廷,就要他撤兵,他不甘心!
白溪和贺兰寻素来不合,看他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只想着自己家里的荣耀和权柄,便干脆和他撕破了脸面,带领亲信部队出走,从罗鄂山退回了庆铃郡以南。
“白溪!你不守军命,本将定会禀明了皇上,要他治你大罪!”贺兰寻看着离开的白溪,怒气冲冲地撂下狠话,然而白溪只是回头冲他讽刺一笑,然后快马离去。
征远大军中,跟着白溪离开的约莫有半数之人。
其实白溪的声威原本没有到达如此境地,然而贺兰寻在军中沉溺声色、连日听个伶人弹琴唱歌之事,伤透了将士们的心,原本对贺兰寻存了希望的,如今也被彻底推向了白溪。
白溪一走,军心更乱,入夜十分军中更是出了逃兵。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祸事一桩接连一桩,但是纳哈勒似乎并不知晓哈出已经不在征远大军之中,他还是按兵不动,并未趁此机会一句歼灭贺兰大军。
然而似乎也不用纳哈勒动手,那诡异的小虫子,短短一夜之间,便夺走了少说百人的性命。军心动摇,逃兵更乱,贺兰寻不得不下令撤军。
可惜的是,此刻哈出已经辗转回到了曼奈州境内,纳哈勒不再犹豫、当即出兵追击。
即便是贺兰寻本事超群,在西北战场上颇有威名,此战也打得十分狼狈凶险,虽然没有让纳哈勒攻破罗鄂山,却也损兵折将、代价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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