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元暗中观察刘岳,他目光平静且深邃,嘴角微翘,不似喜不似怒,看似并未将刘乾的话放于心上,众皇子中,怕是再难找出这般能忍的了。
此时,刘岳突然转过头看向魏璟元,微微一笑:“二哥说的是,弟弟考虑的不周。”刘岳话虽是对刘乾说的,可这目光却始终与魏璟元对视着。
“二殿下,还请听我一言。”魏璟元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刘乾。
刘乾一扫不屑之姿,满面笑容道:“说了便是。”
魏璟元颔首道:“璟元有幸穿了三殿下的衣袍,实乃我的福分,又则,这身衣袍倒也合身,还请二殿下收回成命,无需劳烦淑妃姨母。”
刘乾稍有愣神:“你既然觉着合身,那便如了你的愿。”刘乾好不容易见魏璟元一次,又怎么浪费功夫在衣袍上面。
魏璟元故意露展露笑容,刘乾见之更是喜上眉梢,笑着道:“快尝尝这糕点,你若喜欢,我便命人每日送到你府中,供你品尝可好?”
魏璟元颔首道:“有劳二殿下挂怀。”魏璟元并未拒绝,因为他知道,刘乾虽是这么说了,可能不能记住又是一回事儿了。魏璟元从桌上拿了糕点,凑到嘴边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的糕点倒是美味,可他尚未咽下去,便瞧着远处跑来一宫女,神色慌张跪倒在刘乾脚下:“二殿下,淑妃娘娘派人来了。”
刘乾很是惊恐,心想母妃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刘乾蹭地站起身,忙道:“回宫去。”刘乾焦急地向前走了几步,随后转身,苦笑道:“拜师礼那日,我定会前往观礼。”
魏璟元起身,颔首道:“恭送二殿下。”
刘乾离去后,魏璟元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拿起茶盏凑到嘴边轻抿一口,与此同时,一旁的刘岳笑着道:“方才二哥已是要扶了你,你何以要躲开?”
魏璟元放下茶盏,恭敬道:“璟元双腿酸麻,并未在意细节。”
“哦?这倒是我多疑了。”刘岳自嘲似得笑了笑,又道:“二哥待你甚好,你竟刻意回避,难道这仕途对你来说,比二哥的心意更为重要?”
魏璟元目视前方,冷声道:“人各有志,何以强迫他人接受。”魏璟元转过头看向刘岳:“二殿下近日来不得自由,相信三殿下已知缘由,纵然我有心接近二殿下,淑妃娘娘定是不会应允的,岂不是自找麻烦。”
刘岳笑道:“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刘岳站起身,背过手去:“时候不早了,历先生怕是难以信守约定,你可自行离宫去了。”刘岳向前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并未转身道:“双鱼戏珠为何不随身携带?”刘岳先前在魏璟元更衣时就已经发觉,魏璟元并未将他的玉佩随身而带,这便是刘岳今日不快的由头,现在说来,算是给魏璟元提了个醒,如若还不知珍惜,刘岳定不会轻饶了他。
魏璟元怔了怔,待他想回刘岳的话时,刘岳已是加快了脚步走出好远。
刘岳回到宫中时,历卓言已在内殿等候多时,见到刘岳进来,忙起身行礼:“三殿下总算是回来了。”
刘岳冷哼一声,坐下后问道:“下不为例。”
历卓言笑着道:“三殿下无需动怒,历某不过是另有打算罢了。”
刘岳面无表情道:“淑妃的人可查到了?”
“历某并未发现形迹可疑之人,淑妃当真是谨慎的。”历卓言坐下后又道:“今日本以为可以借元儿入宫,再将消息透漏给刘乾,便可从中查到淑妃安排在这里的人,可惜却一无所获啊。”
刘岳冷笑道:“无需操之过急。”
“是。”历卓言再次笑了起来,问道:“三殿下与元儿相处的如何?”
刘岳会心一笑:“甚好。”
历卓言故作惋惜,苦叹道:“可惜他在殿下眼中只不过是个棋子,还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子。”
刘岳笑意加深:“此一时彼一时,我改变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入V,非常感谢看官们的大力支持,啥也不说了,我会努力更新的。
看官们出来撒个花吧,咱们也好混个脸熟啊,哈哈哈!
小剧场来袭。
刘岳:“你可真够笨的,这么简单的拳脚功夫都学不会?”
魏璟元:“就不会了,怎么地吧。”
刘岳坏笑:“也罢,拳脚功夫学不会,那咱们换一种功夫学学、”
魏璟元迷茫:“什么功夫?好学吗?”
刘岳笑着道:“当然,而且还很舒服呢。”说罢,刘岳一把抱起魏璟元进了内殿。
魏璟元被扔到榻上,此刻幡然醒悟:“哎,三殿下不可如此下作。”
刘岳坏笑:“下作的事儿我干的多了,不在乎多着一件。”
魏璟元挣扎道:“你在这样我和喊人了啊。”
“喊吧,随便喊。”刘岳饿狼扑食,待如愿以偿后,笑着问道:“这是给你的惩罚。”
魏璟元眼中含泪道:“我咋了,你就要惩罚我?”
刘岳哼了一声,低下头在魏璟元唇角一吻:“以后,必须将我的玉佩随身而带,否则,决不轻饶。”
第23章 惊险
魏璟元从刘岳宫中离开,由宫人引着往出宫的方向而去。魏璟元迈着缓慢的步伐跟在那宫人身后,当宫人有所察觉时,停下脚步,恭敬道:“魏公子行动不便,不如让奴才扶着您吧。”
魏璟元双腿酸麻的症状比先前好了许多,连忙道:“不碍事儿,公公只管引路便可。”
宫人见魏璟元笑容温和,无半点居高自傲的神情,一时间也跟着笑了起来,忙道:“奴才知道一条捷径,也可替魏公子减轻痛楚。”
魏璟元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魏璟元尽可能地加快脚步,跟上那宫人。魏璟元随着他走了许久,不知不觉间,竟是从刘岳的寝宫绕到了太子殿,魏璟元依稀记得,他与刘乾成婚不久,便赶上了天灾,皇帝忧心于民,便让众大臣商议救灾一事,待事情有了定论后,这派何人前去就成了难题,太子刘显为了阻止刘乾的人立功,暗中使计将魏璟元请到了太子殿,以做人质要挟刘乾,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乾威武不能屈,依旧向皇帝请了旨,由他的心腹前去抗灾。魏璟元于太子殿关了十日有余,直到刘乾心腹归朝,太子才放行于他。这十几日里,太子对魏璟元以礼相待,无半点折磨,事后魏璟元与刘乾说到此事,刘乾的目光中流露出疼惜,发誓定不会再有此等事情发生,永不让你离开我的身旁。
回想过去,刘乾所说的誓言竟是这般可笑,魏璟元也为自己的执念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魏璟元看着那座华丽的宫殿笑了起来,那是讥讽的笑,自嘲的笑,像是在辱骂自己当初的愚蠢,同时也彻彻底底激发了魏璟元内心的仇恨,负我者,此生不死便无休。
魏璟元跟随那宫人匆匆穿过太子殿,再穿过两座大殿与几座小殿便可直抵宫门。
魏璟元的身影逐渐拉小缩短,最终消失在这座华丽的宫城之中。
太子殿偏殿的楼阁中,一男子身着淡黄色衣袍,站于窗口处,看着魏璟元离去的方向,问着身后坐着的人:“不知舅父如何看待此事?”
文韬坐姿稳若松柏,笑着启齿道:“一直以来,魏国淮都是按兵不动,从不靠拢任何势力,如今竟让自己的儿子拜了历卓言为师,当真是一步妙棋啊。”
“哦?”刘显笑着回过身:“舅父竟是这么想?”
文韬徐徐道来:“三殿下自幼便不受皇上宠爱,而他又无母家势力可依靠,正是这宫中最不会受到皇上猜忌之人,魏国淮此举,无非是想告诉皇上,他不会替任何人卖命,唯有效忠皇上才是正解。”
刘显嗤笑道:“表忠心吗?”
“正是。”文韬附和笑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能表忠心。”刘显神情中透出一丝阴狠,又道:“明日过后便是魏璟元拜师礼,父皇定会命我前去观礼,到时候……”
“太子殿下莫要铤而走险。”文韬话中之意虽是劝诫,可神情中却无不是在支持着他。
刘显笑而不答,回过身继续看着窗外:“刘乾近日来被淑妃盯的紧,舅父可能猜出所为何事?”
文韬困惑道:“臣虽然猜不出淑妃为何这么做,但也能看得出,此事与那魏璟元有着关联。”
刘显笑着道:“看来,是时候让那人替我做事了。”
文韬忙道:“太子殿下不可操之过急,她乃我安排在魏国淮身边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更何况……”文韬略显吞吐。
“何况如何?”刘显反问道。
“她已有了身孕。”文韬轻声道。
“有了身孕?”刘显惊讶片刻,随后神情中透着狠戾道:“不能让她生下孩子。”
文韬又道:“太子可是担心她诞下孩子之后,便不会为我所用?”
“没错。”刘显笃定道:“女子最易动情,于男子情谊,于骨肉血脉,都是成我大事之阻碍,舅父若当真希望我坐上那个位置,便不可妇人之仁,必要心狠手辣。”
文韬叹气道:“太子莫要心急,她父亲尚有把柄握与我手中,相信她不会有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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