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北长生歌 (亦小可)

长生终于赶来，刚要上前阻止小北，却被结界拦下。在军营中休息的周拟忽然笑了，终于来了啊。
“小北！小北！”长生喊着，可小北不理会。不知是被结界隔住了声音，还是看愣了眼前的景象。
白光完全被吞噬，黑影却仿佛不甘一样越来越庞大，并朝小北袭来。它被封印了千年，定要找些东西来补充它的法力了。而目前来看，小北是唯一一个可以作为补充的。
“糟了！恶灵现身！”长生也顾不得什么结界，双手一推用上十成功力，轰的一声结界炸开。果然和他推测的一样，只要是施上超过布界者承受范围的法力，结界就会自破。
长生跳下山缝，一个转身把小北护在身后。
“小北，你快走！这是上古恶灵，你对付不了！”小北第一次看见长生的脸上露出恐慌的神色，不得已先离开。
黑色之物见小北要逃，本正打算去追，可忽然感应到长生的存在，便停了下来。长生的法力，可是小北的十余倍。
长生正要抵挡，却感到随身携带的青天剑在震动。“怎么了？”长生抽出一个瞬间，问他。
青天剑停了有两三秒，才说：“长生，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打败它。”
长生第一次感到万分焦躁，但还是努力平静些，问：“如何？”
那恶灵好歹也是之首，何况秀渊真人如此高强之人都花了十日才封印，自己仅凭一时怎么可能做到！
“我是剑灵，如果我化形，你和剑的意志就会彻底融为一体，我若再加以辅助，大概可以击中......”青天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黑影就一招击中长生。
一阵青光乍起，身着墨衣的男子忽然跃上山崖。
“青天剑？”小北打量了那男子一番，才不肯定地问道。
男子笑道：“不然呢？不过没空跟你说，我还要去协助长生。”一句话扔下，他就跳了下去。小北在原地暗自感慨，这男子真是那个不正经的青天剑？不过不管怎样，有青天剑分担，他期望下面打斗的情况会好点。
“啊！”长生被一招击飞，轰的一下撞在岩石壁上。好久都没有遇到什么强敌了。他站起身，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低声笑道：“正好，好久没有认真打一场了。”
不论他是否可以打败这恶灵，他也必须上。因为小北在这。
青天剑剑灵化为人形，靠法术辅助长生，而青天剑本体还作为长生的武器，在他手中。
据说，一个持剑者，只有法力高到一定程度，才能使剑灵化形，从而提高战斗力。小北有些出神的看着崖下打斗的长生，以自己现在的法力程度，若去的话，不仅会帮倒忙，还会让长生分心。长生这般强大，真就如他自己所说，因为他是沧长生。
长生用了一大半的功力击向那个恶灵，可却毫无成效。
“哈哈哈！吾乃恶灵！秀渊那老头用了十日才封印的吾，汝也知道吧！但汝知道他为何偏要封印吾吗？”恶灵怪笑着，在原地纹丝不动。
长生一边攻击，一边说：“知道啊，因为你是灵，可吞噬生命，却击不中你。因为你本身就是个灵魂罢了。”
“毛头小子居然知道？虽然汝法力较高，但吾带领众灵统治六界的时候，汝师祖八代都不知在哪！”
小北汗颜，称长生为毛头小子，果真上了年岁啊。
“那边那个愚蠢的人类，汝居然敢说吾老？”恶灵还有功夫去探小北的心声，也真是童心未泯了。
长生依旧不停的用法术攻击恶灵，有的被恶灵看见，就吞噬掉，来增长它的法力，没看见的也罢，就任他打过来，然后从身体穿过。
“小子，汝这样打下去，法力再多也会耗尽吧？要不这样，汝乖乖让吾吞噬掉，反正最终汝消耗的法力也归吾。”恶灵露出一副眼馋的样子，目光紧盯着长生。
小北很是担心，这恶灵分明伤不到分毫！长生这般拼命，也不可能打败它对吧......但，即使这样，也要相信长生。小北默念着，把手放在心口上。
长生，我相信你。
“你只是个灵魂，可我比你多了血肉，比你多了一颗心。你仅拥有法力，但你不拥有信念，你不拥有值得抵上性命去保护的人！”长生几乎是喊出这句话，之后和青天剑铆足了力气打过去。
那恶灵前一秒还笑着，这下就愣了。“怎么可能打中吾！”长生见蓄力一击终于有了效果，才松了一口气，用剑撑住身子。他沧长生也并没有那么强之过人，这么久的持续攻击加上方才一下消耗的，他也不剩太多法力了。
他知道，刚才的一招，只是可以打中那恶灵罢了，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小子，吾真的生气了！看来汝也不仅限于知道得多，还有几下子是吗？”恶灵一瞬间又庞大两倍多许，叫嚣着。
长生刚缓过来，一抬眸就看见恶灵召唤了法器，一剑变万剑，个个罩着一团瘴气，朝他打来，霎时间剑如雨下。
他没时间防，只好生生接下这招。胸口一痛，一口血涌上来。
“长生！”小北看见他受伤，心疼得很，毫不犹豫地重新跳下崖缝中。
长生嘴角漫上一丝苦笑：“小北，我是妖啊，死了也无妨，不过就是修为耗损重转一轮，你来干什么？”
这句话日后小北依旧记得清晰，第二次听到时语气已完全没了这是的讥讽玩闹，反之是悲凉。那是他亦伤得很重，是被那墨弦法器。
小北此生最不后悔的，就是在长生两次说这话的时候，都义无反顾的帮了他。
“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啊。”小北掐了个诀术，挡出一个屏障在面前，好歹勉强防住了些攻击。青天剑一方面因为自身受伤，另一方面因为长生法力受损，情况也不怎么好。
待剑雨落完，小北才收了屏障。脑海中忽然多了什么，一片明朗。
“你本应该是卿以剑剑灵，为何要出来作恶？”小北向前迈了一步，厉声问道。也不知道怎么，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恶灵，也有微微被镇住的一刻。
等它回过神，便又是恶语相对：“汝一个法力极弱的小孩本来不值得吾同汝说话的，但为了纠正汝对吾身份的认知错误，吾还是要告诉汝，吾乃恶灵之首，统治天下苍生！”
“不，你本是卿以剑剑灵。”小北坚定的语气，也让长生一愣。虽然秀渊真人是仙道中人，仙道的事，他妖界应不会太过了解，可当时的确是波及到了各界，人间的书卷上甚至也有记载。但无论在哪，无一是长生了解的说法。
而且那是几百年前的事，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不过小北又怎么会知道。
恶灵嗤笑：“汝不会是妄图唤起吾心中什么所谓的善良吧？哈哈哈，吾可是一心向恶，从未善过！”
“你本来就是卿以剑的剑灵，在吸集天地精华，沉睡百年后，冲破剑身，重伤你原来的主人，并因此沦为恶灵，在世间为非作歹，也就是传说中的统治六界。你的主人认为愧于天下，在死后抵上五百年不可转世的代价，重返世间，又还原了卿以剑，用十日将你封印于剑中，最终回了冥界。你的主人，名为秀渊真人。”小北的声音凛然，那剑灵忽然顿了一下。
“不可能！若是真的，吾怎么没有那段记忆？汝区区一个凡人又怎么会清楚这些事！”恶灵问的，也是长生所疑惑的。
小北轻轻闭上眼睛，良久才道：“方才法力输回，连带着你被抹去的记忆。”


第十六章 最重要的人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崖缝崩塌。
“小北快走！”长生勉强支持起身子，拉着小北逃了出去。
待逃到安全地带，长生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身子一软倒在小北怀中。小北紧紧咬着下唇，一边担心着长生的情况，另一边，目光在向塌陷了的崖缝处眺望。
刚才在小北说完了那一席话，恶灵忽然间障气骤增，周围气息的强烈抵制，才引发了崖缝塌陷。
突然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紧接着一道白光唰地一下从远处飞来，落到小北手中的卿以剑。“剑灵？”小北试探的问。
卿以剑的剑身微颤了一下，算是作为回应。
“你，怎么了？”崖缝崩塌时，尘土肆逸，什么也分辨不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现在恶灵却突然重回剑中，长生身上还有伤，小北实在不敢确定它真的安分了。
低低的声音传来：“累了，还是安心做你的剑灵好了，不用纠结那些失去的记忆。”
“嗯。”小北默默抬头看向被余辉染红的天边，答道。
他明白剑灵忽然的转变，只因为有一瞬间觉得心好累，累到支撑不住，不能再用以前的谎话自己骗自己。
自己知长生，会不会也有一天感到心累，最后，放弃了？他不敢往下想，不敢想以后究竟会有多少像周拟一样的异样目光看待自己，他怕他会放弃。
可长生......怀中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这才让小北被迫停止了想方才的事。
不管以后会如何，最为重要的，还是活在当下吧。这句话浮现在脑海中，小北终于勾起了嘴角。拼命活在当下，也是一个选择。
“长生，你还好吧？我先带你去附近的客栈休息一下。”小北把长生扶起，背好卿以剑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