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了韩世琤一眼,他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我,也想知道我会如何解决。
我阴险笑道:“真想知道?”
红潾点头。
我扯过韩世琤的衣襟,逼他低下头,野蛮的吻住他的双唇,浅尝辄止。听他轻笑,唇间亦是他的香气。
红潾看呆了。
任飞雪也看呆了,自动从他背上滑下来。
“你你……和门主……亲……亲……”任飞雪指着我结巴道,那表情活脱脱是我亵渎了他们门主似的。红潾瞥了眼他,趁机取笑他道:“瞧你这点出息,怎么没学到你姐姐的镇定。”
任飞雪涨红了脸:“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我不喜欢小潾儿拿我和姐姐比。”
红潾正色道:“我也不喜欢你叫我小潾儿,我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红潾,让人知道我被叫成小潾儿,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混。”
“那,那……”任飞雪失措,抬眼希冀的望着红潾,“那我以后不在众人面前这样叫你,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可以叫你小潾儿吗?”
红潾看了他很久,最终幽幽一叹,“算了,看在你姐姐的份上。”
任飞雪扬起笑脸,仅仅如此便心满意足。
“对了小潾……红潾,他是谁?”
红潾看了我一眼,“他是门主的人。”
韩世琤笑眯眯的搂住我的腰。
任飞雪又大舌头了。“门门门门门主你是是是断袖……”
“我不是断袖,但是我喜欢株幽。”他眸中温情脉脉,转头看进我眼里。
“你懂吗?”任飞雪一头雾水问红潾。
红潾道:“大概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意思吧。飞雪,门主的事你少管,读书多用点功,别让你姐姐替你担心。”
“这点不用小潾儿说。”
红潾愣了一下,“哦,是吗。好吧,随你开心,我找任姐姐去。”
任飞雪目睹他离去,眼神一淡,唇角下垂,情绪显于脸上。他负气道:“等等,我也去。”
一会儿功夫人尽散去,我还在奇怪青衣门怎么这么闲散,护法们都把门主晾一边。
韩世琤却笑道:“青衣门没什么条条框框的规矩,他们都闲云野鹤惯了,我也就随他们打闹去。”
说话间白衣女子又回来了,她谈吐娴雅,要我们先沐浴一番再就座用膳。
韩世琤大大落落的搂着我走,我回头一看,白衣女子掩着嘴偷笑,我的脸热了起来,悄悄捏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小声道:“放开,臊不臊?”
他还来劲了,“我不知臊为何物,就不放开,还有,你一直偷看飞霜我会不开心的。”
“飞霜?”
“恩,任飞雪的姐姐任飞霜,我的护法之一。”
这么一来,五个护法中我见过燕绥、红潾和任飞霜,剩下两个没见过。其中医圣听韩世琤说行踪不定,我在青衣门还不一定能见着。
“除了我见过的护法和医圣,还有一个护法呢?”
“小心脚下。”韩世琤和我一同上了两个台阶,说:“他不在此处。”
想来也和医圣一样逍遥惯了。
绕过一条回廊,走在用白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过了一个圆拱门,一处烟雾缭绕的温泉映入眼帘。
青衣门坐落在深山老树之间,白墙青瓦,亭台水榭,幽深僻静,只余鸟鸣空谷传响。
一漾清泉倒映飞翘的屋檐,四周绕着青葱绿树,如同置身山水画中。
任飞霜没有跟着进来,我泡在温泉中,捞起一手的中药材。
韩世琤说这是为我准备的,能强筋健骨,对我的身体有很大好处。让我以后每天来这里泡一刻钟的温泉。说完自己跑没影了。药浴对他没用,他去别处沐浴。
我从温泉里站起身,站得太急胸闷欲咳,我捂住嘴,一阵急促猛烈的咳嗽,血丝粘在手掌心,我在温泉中洗洗手,爬上池子,拿起边上的干净衣裳一件件的穿起来。
出去找韩世琤,任飞霜从拱门那端走出来,笑吟吟的看着我,“株幽,门主在等你,我带你过去。”
我道:“多谢飞霜姑娘。”一边装没事人的样子不漏痕迹的移开目光。
任飞霜看起来与我差不多的年纪,她的确很美,我对这种美似‘神仙姐姐’的女子最没法抵抗。
她笑道:“和门主他们一样唤我飞霜便可,在我们青衣门啊,大家都像亲人一样。”
我目光绞在她如墨的长发上,有片刻走神。她接着说道:“除了门主。”
我问道:“韩世琤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不过你来了,我想门主也就放下了吧……”她虽展露笑颜,目光却略有哀愁,“你会永远陪在门主身边吗?”
我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当然了。”
刚才那番话是打探我的态度?我在温泉里咳嗽的声音想必已经被她听进耳朵里了。
我和韩世琤的事情任飞霜知道多少?
我本不想猜疑他人,然而经过那些事,我发觉我除了韩世琤谁都不敢相信。不是不信,是不敢放心去信。
怕失望愈大,最后活在谎言里。
一路走去,在青衣门走动的人很少,只有几个侍女,见到任飞霜笑着问好,甚至有小孩子直接扑过去抱住任飞霜的大腿。任飞霜只是很包容的笑。
她说的没错,青衣门里不分彼此,他们都是亲人。
我在他们脸上看到的尽是无忧无虑的璀璨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感动(真心的)。
第49章 第49章
短暂的接风洗尘后,他们几个各自散了。
偌大的青衣门空出来的厢房一排望过去很长。
任飞霜早就打点好上下,打扫出一间厢房。韩世琤不与我住一道,南院客厢与北院主厢隔了不止十来条回廊。
我四处打量客厢,不大,光线足,窗边几案上的圆长柱白瓷花瓶摆放一株盛开的紫鸢尾。
我假装一心看厢房,有意无意道:“给我挑了这么远的客厢,你不会是故意要离我远些吧。”
韩世琤听闻笑了,捏着我的下巴,手指滑过我的唇角:“怎么可能?只是这边安静,燕绥他们常在那边走动,我怕他们打扰到你。”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同房呢。”我不着痕迹别开头,装作没事一般的扑到床上坐着,拍拍旁边,赞道:“这床挺软,就是不够大。”
他眼里含笑看我不语。
我们各自暗怀鬼胎,错开任何有可能接触的目光。
直到他离开客厢,我拇指擦过他碰过的嘴角若有所思。
山里的天气不定,早上来时风平浪静,到了傍晚闷雷响彻山谷,树上一对黄鸟原本如胶似漆,忽被暴风骤雨惊散。
到了后半夜闷雷仍是一阵一阵,我在雷闪中悠悠转醒,恍惚听到房内有人围着我沉声对话,想睁开眼却始终睁不开,一阵香气扑来,我沉浸在绵长的梦境里直至天明。
醒来坐在床上始觉亦真亦幻。
开门红潾在扫院子。
我下意识的以为是季洌。
他转过头来:“你醒啦,我们这儿没有多余的婢女能伺候你这个大少爷,自个儿去那边洗漱,等会儿任飞雪会拿早膳过来。”
我按他给我指的地方简单洗漱一番。
回去他还在扫院子,我心中疑虑颇多,问他:“红潾,你扫了多久了?”
他道:“天刚亮就来了,怎么了?”
我问:“那你可曾见有人从我房里出来?”
他闻言停住动作,取笑我:“大白日发白日梦呢?你房里除了你还有谁?”
“那就奇了,我昨晚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不止一个人,声音有点儿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听到的是雷声吧,昨晚的雷响了一夜没停过。又或许是你在做梦,不是经常有的事吗,误以为是真的,其实方在梦境里,就像庄周梦蝶一样,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还是胡蝶之梦为周与。”
红潾说完,又挥动扫把扫起来。
“红潾,你经常扫院子?”
他头不抬道:“这边的院子经常是我和任飞雪在打扫,本来今天轮到任飞雪,不过他练功割破了手,我就让他做点轻活。”
我坐在石阶看他:“看不出来啊,你对他挺好的。”
他不知觉的辩驳,“我是看在他是任姐姐弟弟的份上,不然呀,我才懒得搭理他。”
我笑道:“什么姐姐弟弟,你就这么喜欢任飞霜?”
他嘻嘻笑道:“任姐姐人美心善,谁都不可能不喜欢她。”
我回想了她白衣飘飘,点点头附和道:
“你说的没错,她挺讨人喜。”
红潾道,“不过你可不准喜欢她。”
“为何?”
“你和门主不是……”他两根拇指弯曲,以示我和韩世琤欢好的意思。“再者任姐姐也不是普通女子,但凡能成为青衣门护法有哪个不心狠手辣,我们和你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从昨儿就进了青衣门的门,你还觉得我和你们不是一路的?况且飞霜也暗示叫我把这里的人当成亲人,你却把我往外推。”
红潾脸色稍有犹疑,“任姐姐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