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祁越站在宋朝那个小院子里,站在祁钺的身旁问道。祁钺躺在椅子上,他没有看自己,只仰头看向天空,过了半晌他才转身道:“你不知道吗?”
祁越想说自己是祁越,不是祁钺,可是他说不出话来,祁钺转身笑了,他看着祁越道:“你忘记你答应过什么了吗?”
那年祁钺辞官,遇见第一颗周星,他问宋澄想要的愿望是什么,宋澄说永远不分离,永远不忘记。
“永远……不分离,永远……不忘记。”祁越听见自己说。
祁钺点了点头,他转头望向那颗星星,缓缓闭上了眼睛,在他闭眼的瞬间,过往全部涌入自己的记忆,哪怕门前的一根草,祁越都看得清清楚楚。祁越再看椅子上的人,发现方才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祁越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躺在那把椅子上。
一闭眼,便是一生。
宋澄坐在墓室里看着已经被复原的棺椁想了很多,阴森的空气让他觉得周身不适,也许是自己痴缠了,祁钺早已和当年的宋澄化作了时空里的尘土,他又怎么该妄想祁越就是自己的祁钺。曾经一辈子不曾分离,上天已待他不薄了。
依偎在棺椁旁,宋澄觉得自己才回到了家一般,祁钺在哪里,他就该在哪里,他不想这样孤单地活着。
眼前的空气渐渐变得漆黑粘稠,每一次睁眼和呼吸都变得艰难,心尖微微颤起的绞痛让他有些难捱,可是宋澄却有一种放任自己的解脱。
“澄子,澄子!”外面有人叫他,宋澄不想动。
祁越一醒来就发现宋澄不见了踪影,他第一感觉宋澄应该在这里,便急忙赶了过来,宋澈跟着导师做最后的工作,明天他们就要关闭内室将坟墓复原了。
祁越一进门就看见宋澄像小孩子一样靠在棺椁旁,苍白的脸上显着一丝决然,他不该在这样潮湿阴冷的环境中待这么久,他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祁越快步上前将宋澄抱进怀里,用体温温暖他,他轻轻摇了摇宋澄,宋澄迷蒙着睁开了眼,他伸手触碰自己的脸,嘴里喃喃道:“……不分离,不忘记。”
在宋澄的心里,祁钺已死,那不分离,不忘记岂不是……祁越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慌张地道:“澄子,我是你的祁钺,你别睡,我们去医院。”
“你骗我。”宋澄笑了。
祁越从兜里掏出那枚铜钱,他将那枚铜钱塞进宋澄的手心里再帮他紧紧地攥起来,他颤声道:“我叫祁钺,祁连山的祁,斧钺的钺。”
宋澄不可置信地看着祁越,嘴角颤抖着说不出来话。
“澄子,你坚持,你会好好的对不对?”祁越跑的极快,墓室在身后消失,不知道为什么,宋澄坚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祁钺。
宋澄在当地稳定病情后,就立即被送回了A市,尽快进行了手术。令众人不解的为了宋澄的病操碎了心,一直跑前跑后的主治医生祁越竟然没有给宋澄做手术。
正在给宋澄喂汤的祁越表示,他怕自己手抖。
事实上,祁越有个外号叫祁一刀,就是说他刚开始学着动刀的时候,给病人做阑尾手术,只要一刀,就能把整个发炎的阑尾全部切下,两年前他都没发抖,现在发抖?
祁医生再次表示,因为这个人是宋澄。
宋澄喝完汤乖巧地躺回了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祁越,祁越笑着揉了揉宋澄的头道:“好好休息,待会儿再来看你。”
“好。”宋澄仍看着祁越,祁越微微一笑,俯身亲吻宋澄的嘴唇,舌尖舔了一下,有些坏笑的看着宋澄道:“乖,好了就给你。”
被留在床上的宋澄立刻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配合祁越的治疗,一定要早点康复。
祁越又折了回来,他打开门笑道:“晚上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澄子和祁钺的番外,结束~
#你们有没有打王者的带我一个,渣渣总被秒,心累(︶︿︶)
第77章 番外·覆之篇
南方罕见的下雪了, 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徐覆之躺在床上, 长子徐徽,次女徐娴,幼子徐昭都守在床旁边, 徐覆之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他含泪看着眼前的儿女,双手紧紧抓着徐昭, 向着儿女们笑道:“爹要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徐徽含泪道:“爹您放心,儿子一定会照顾好弟妹的。”
徐娴哭成泪人, 只垂头哭泣。
徐昭哭着道了句:“爹。”
徐昭从小最得徐覆之欢喜,程意雅去世后, 徐昭是徐覆之一手带大的, 徐覆之点头看着徐昭道:“好好。”
弥留之际, 徐覆之只牵着徐昭的手含笑, 花白的头发, 发皱的面部, 都掩盖不了他眼中陡然闪烁的光亮, 他道:“等等, 我来了。”
徐昭被徐覆之牵着手不知所以, 他不解地看着父亲,却发现父亲的手已经颓然垂下。徐娴放声大哭,徐昭也连连哭泣, 唯有徐徽知道,为何父亲一直牵着三儿的手,因为他们兄妹三人中,唯有徐昭长得最像去世的舅父。
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父亲心上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贤淑美丽的娘,而是他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的舅父,父亲喝醉的时候,会一个人待在书屋里,从不肯让人靠近,唯有自己小的时候,见过一次,父亲哭的像小孩子一般,口中只有一个名字,意舒。
徐徽不解过,埋怨过,怪罪过,为母亲不平过,可是此刻徐徽对于父亲,唯有敬佩与深深的悲哀。徐覆之这一生,都从未对旁人说起过,他的心上人,叫程意舒,直到死亡。
徐覆之仿佛做了一场梦,数十年光景尽数倒退。
外面大雪飘飞,他紧紧拉着小儿子的手,企图想起那人已经模糊的模样。他想,如今他就算赶上意舒了,意舒可还会认得自己?自己早已白发苍苍,那人恐怕还是当年的青葱模样吧。
那个星夜,澄子和祁钺在柳树旁相拥亲吻,他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躲避,天大地大,没有一处是他徐覆之的容身之处,他将秘密深埋心底,一辈子举案齐眉,儿孙满堂,荣华富贵。
那年冬天,他一身布袍从北疆回来,披星戴月满身风尘,身后背着那人的骨灰和灵位,以及他临终所托的一纸婚书,从此他一生只为那人弥留的片刻嘱托而忙碌。
那支箭,本来应当射在自己身上,而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住,搭上自己的性命,还玩笑道,此乃救命之恩,覆之当以身相许。
那年,自己与他初相见,尸山血海,满目疮痍,他伸手向自己笑着道:“起来,我们赢了。”
所有的记忆化作光珠,在自己的脑海里湮没,最终只留下那人布甲持刀回眸一笑,徐覆之笑了,他道:“意舒,好久不见。”
程意舒笑得如同孩童,他向徐覆之伸出了手,徐覆之看着自己变成了初见的模样,与程意舒携手并肩。
最后一息也没了。
徐覆之去世后,长子徐徽不顾众人反对,将父亲葬在了西山上,未曾与母亲合葬。徐娴和徐昭都不理解大哥为什么这么做,父母一生和睦,为何死后不能同葬?
徐徽没有解释,只向着两个小的道:“这是父亲毕生的心愿。”
生前不能相守,死后就让背负了一辈子的父亲任性一次罢。
西山上两座墓并排而立,一新,一旧。来年清明,当同是青草满坟。
作者有话要说: #覆之呐。
#为了弥补宝贝们内心的创伤,某睐决定,本章留言发红包~
第78章 番外·和宴篇
郁悉一睁眼, 天都塌了。
昨晚上他和穆和宴在穆家江南的别院里浅酌了几杯,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一醒来就见穆和宴光着身子躺在自己身边。
郁悉吓得一把将穆和宴推开,岂知穆和宴竟完全没有醒来,咕噜咕噜就掉下床去了, 摔得“嘭”的一声。
郁悉三两把穿上内衫, 才看见穆和宴浑身星星点点,青青紫紫的, 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的红色。
郁悉面色愈发冷了,气的直想把郁悉扔回汴京,可是气归气, 还是下床将穆和宴抱了上来,少年尚未长成的骨架稍显纤细, 触手处的肌肤如凝脂一般, 最要命的是郁悉身下缓缓流出一小股尚显温热的浊液, 郁悉登时如同被雷劈一般, 抱着穆和宴不知所措。
郁悉将穆和宴放在了床上, 命人去准备洗浴, 一边仔细将穆和宴身上的伤痕检查了一遍, 自己下手还算克制, 并未整出什么大伤来, 只是身后那处有些轻微的撕裂,红肿不堪。
穆和宴仍昏睡着。
郁悉给穆和宴洗浴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才找了大夫进来给穆和宴把脉。
一院子的下人都不敢说话, 昨日夜里自家少爷三令五申不准入内,满面春光像小兔子似的进去了,那时候这位公子就已经半醉,然后自家少爷就喊了半晚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可是谁敢进去?这不一清早就变成这样了。
那大夫来了看见一院子面色不好的主子仆人,哪敢多说话,上前给穆和宴一把脉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当下也不多说,提笔开了方子,又留了一瓶不知名的药膏就回去了,管家自去打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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