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一心二用,一边听着陆流的背诵,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人留下的痕迹。
家里就丢了一本书,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丢,这人不是为财而来。家里也没东西坏了,那人也不曾大喊大叫,想来也不是仇人。那估计就是为了某着东西而来。
“背错了,你把下面一句提到了上面来,这就和原文的意思不一样了。”
陆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还扯上翻译?不过他也是没说什么。他和陆流关系好,但是一般的师徒感情还是存在的。。
等白棠把原文的解释了一遍,陆流就明白了,这比之前啥都不懂,两晚抹黑好多了。
陆流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他能用自己的话语把这篇文章好好地复数一遍。
给陆流解释完文章大意,白棠又去寻找线索。
首先白棠发张门上有个很轻很浅的应子,推算了一下正常人的高度进行对比,发现误差并不大,通过这个小小的痕迹,白棠立刻得出这个人身体并不是特别高大,上去就就一米七几的模样。
其次,据陆流的描述,那人应该是个惯犯,并且会功夫。后院的围墙对于一般人要爬上去还是有些困难的。
最后,这个人估计是来找某样东西。家里的东西都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如果说那人只是单纯进来逛逛,并不是要偷东西,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白棠让陆流继续背书,自己走到书架前。他总觉得就是这里少了点什么。
指尖划过书籍背页,果然被他发现了。
《华林外史》被偷了。白棠兀得心痛了,怎么回事就偷了这本食谱。
难道说这人厨艺不好,所以来偷个食谱回去研究?似乎说不通哇……
要学习也是去找一个大厨之类的学习,那人又怎么知道我家有个食谱?
白棠沉思,这个溜进我家的人会不会和前几天的事情有关?
“是诛斩贼盗,捕获叛亡。”白棠叹了口去转过身去看着一脸呆滞的陆流提醒道,“这个地方你又背错了,不是诛杀强盗,捕捉叛亡。”
“唔……嗯……知道了”陆流支支吾吾的答应着,心里吐槽,你又把我背的打断了,现在我都不记得下面的是什么了。
陆流痛苦地四处看着,就是不敢与白棠对视。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好了,知道你背不出来了。”白棠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德行,怎么会不知道呢。
“布射僚丸……” 提醒了一句,白棠用手指扣了扣桌子,“继续背。”
陆流毫无生气的直起身子,摇头晃脑,“布射僚丸,嵇琴阮箫。恬笔伦纸,钧巧任钓……”
白棠装作老成的摸了摸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子,眯着眼睛点头“不错不错,继续……”
陆流:……
白棠小脸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又因为常在家中读书,比起陆流这个黑小子来更显得白净。如果白棠去了省城,被那些姑娘们看见了,估计会在心里暗自夸上一声“白面书生”。
白棠让他自己看一会书,自己却拿出一本没有字迹的本子。他准备将《华林外史》默写出来。
那个溜进他家的人不一定能找到,还是趁着自己能记得住的时候将书默写出来。
于是,在陆流目瞪口呆中,哗哗哗不带停顿的默写了一大半。
这记忆力真厉害,陆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第20章 第二十章 竹体
白棠下笔如有神,虽写的极快,但是却不潦草。一个个字写的很是端正,隐隐有竹的风范,这也是他自创的竹体字。
那天他路过书院的竹林,叫那翠竹根根挺拔,很有谦谦君子之气,他颇有感悟,仿竹叶之形,拟竹枝之骨,创出了一种有铮铮铁骨之态,坚韧不拔之志的竹体。
说是写的一副字,但总体上却能称得上是一副画。画出了竹的姿态和君子的气质。
白棠有些害羞的将自己写的字帮藏了起来。毕竟他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那些人一写出点东西就在学堂里到处宣扬,深怕别人不知道。
夫子偶然见了一次他写的字,撸须夸奖道,“这字有君子之气,不错不错。”
拿起一张白棠已经写好了的字,端详了半天,夫子又有些皱眉,“这字是不错,可似乎太过女气化。如果是一位英气十足的姑娘写,倒是合适的很呐。切记不要在乡试会试的时候写。” 夫子语重心长,“主考官可能会第一眼的时候被吸引,但这字体很容易盖住了你文章的内容。”太过漂亮的事物,总会让人忽视它的内在。
白棠听了觉得有理,既开心却又不免有些失落。 于是他将自己藏起来的字藏的更深了,也不在学堂里总竹体写东西。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拿出纸笔写上些许去一去其中的女气。
他平时也不敢多练,就怕自己写多了就受到了影响,所以他平时里总是用行楷写作,写到行云流水的程度也不停歇。
今日,他写的文章不需要给夫子指点,也不是在学堂里,他便想用了自己所创的竹体来默写这本《华林外史》,这样,这本书就是属于自己的。等闲暇时翻阅一番,也能算的上赏心悦目。
对于竹体,他知道现在还不能被夫子认可,可一旦他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将竹体变得硬气起来,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写竹体字。
到时候,人们看到他的文章,首先会说到这文章内容十分精彩巧妙,其次便会夸他的字与众不同却有形有气。
“阿棠这是在写什么?”陆流耐不住性子去背书,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见他拿了本本子快速的书写着。好奇心顿时就被勾起来了,心里像是有一个小猫在不停地挠啊挠,痒痒的很。
“我在写《华林外史》。”白棠沾了沾墨,将笔轻轻的在砚台上过去多余的墨汁。
陆流驾轻熟路的拿起徽墨帮他研墨,“《华林外史》?是话本吗?讲什么的?”陆流顿时来了精神。他最喜欢听话本了,想到前些日子去的酒楼里,那个讲话本的人讲了一个江湖大侠的故事真是吸引人,可惜自己没有听完。
白棠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话本,“这是一位文人写的游记,里面记载了不同地方的人文风情和风俗习惯。重要的是,里面还记载了各地美食的做法……”
这一段话,陆流就听进去了美食二字,砸吧了嘴,“嘿,别说我还饿了。”
白棠:……
还能说什么呢?母鸡啊……
《华林外史》是白棠爹娘生前留给他的,这书是一位友人送给他们。
据说那位友人和他爹娘交谈时高谈阔论,喝醉时戏说道,“有了这本书,保证你们能把自己孩子治的服服帖帖,只要他们一不听话,说上一句,不给你们做好吃了。保证这几个孩子立马乖巧起来。”友人一想到自己家里的那几个孩子就是这样被管教起来,又想到自己的媳妇,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别说是几个孩子,整个江湖都能给你治服帖了。”
当然,那位友人的媳妇姓江名湖,因为生在湖边,所以名字就单取了个湖字。
可让人没想到了的,这话被坐在旁边的一桌人听了去,待他们走后,那几个人就尾随着白家夫妻两个去了白家。
“嘿嘿,阿棠,你要不要去我家,我家昨儿收了玉米,嫰着呢。”陆流吧唧了嘴,回味,今年的玉米比往年的都大都甜,一口下去,嗯~又甜又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想背书了才找借口说去吃玉米,我是能用吃的来搪塞的人吗?笑话!
“那我能吃个烤的吗?”白棠小心翼翼的问。他还是比较喜欢吃烤玉米,又香又脆。
“想怎么吃都行。”陆流大手一挥,“又走,去我家。”兄弟想吃几个就几个,不在乎这几根玉米。
两个被玉米诱'惑了的人,说走就走。快速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纸笔就朝陆流家走。
陆流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兄弟我厚道吧,给你找了个最大的,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这玉米早就烤的差不多了,再稍微加大点火候,玉米的清香就飘散出来,直溜溜的往他们鼻子里钻。
原本不饿的白棠闻到这香味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白棠他原本肠胃就不是很好,消化的极快,但是却吸收不了多少营养。因此白棠一直都是瘦瘦弱弱的样子,不然按他这个吃法,早就成了个胖小子。
起初白棠是没有这个毛病的,可在五岁那年。他和两个哥哥为了躲人活命,硬是在一个山洞里呆了五天六夜。
他们走的匆忙,除了一个水壶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他们也不敢出山洞去打猎。山里的鹿,獐子,老虎……战斗力可比他们强多了。要是他们遇到了食肉动物,那可就成了送上门去的食物了。
白樟和白枫还好,身体能受得住,可白棠那时候还小,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病根。对此白樟和白枫一直很自责,他们一直在想,为什么当时不带点东西,不然也不会让小弟胃不好,这要他们怎么对得起爹娘。
白棠和陆流两个人各抱着一根玉米啃着。白棠嫌玉米太烫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看起来斯斯文文。陆流则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一大口一大口,塞的嘴里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