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晨脸色阴沉,楚霖舞与金面再次出现时,是在大象的背上,变成纯碎的屠杀者,将众将士集聚身后,且战且退,退无可退时,到了绝路。萧羽晨看了一眼处境,只要爬上三米,就能逃到上面的平地。
战象慢慢逼近,已有上百名士兵惨死象底,萧羽晨大声喝道:“叠人梯,快!”
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大家马上按方阵列数,快速而不乱的撤离,第一批上去的人,迅速结绳丢下。萧羽晨知道时间紧迫,只能拼死一搏,顿时发狠,使出剑式,刚才便如杀神,现在愈发凶狠了。
他们这边决策快,金面破招的速度也快,箭羽射去,精准的将垂挂的绳子射断,箭无虚发。意会后,莎袂弓箭部也齐上阵,已经上去的人成了箭靶,很快十几人丧生。
在战场,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生与死的距离也是那么的近。
“上去的人都给我跑!”
鲜血的刺激,更加激发了对生的渴望,上去的人没再停留全部跑走,山谷下还剩下十余人,继续叠人梯,很快只剩五人。
“将军,你快逃啊!”
萧羽晨终于退到了可以逃生的区域:“你们继续,能再逃一个是一个。”
“将军,要走也是你先。”
“少废话,都给我滚。”萧羽晨已经顾不上多说,五人也明白事态的严重,如今已经命悬一线了。
剪破空,狠厉凌绝,萧羽晨提剑挡箭,挥斥之间,将大部分箭都拦下,苏星星逃到上面,立马将手朝往上爬的黄美龙伸去,黄美龙一把握住。
一箭穿膛,鲜血狂喷,滴在了黄美龙的脸上,身上,滴在了萧羽晨的心里。金面手里的弓微微下放,注视着最后的挣扎。
“猴子!”
黄美龙和萧羽晨凄厉喊叫,苏星星咬紧牙关,用尽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将黄美龙拉了上去:“快跑!”
血流尽,气已尽。
“猴子。”黄美龙抱起苏星星,这个从小的玩伴,这个一生的挚友,如今冰冷的尸体。
萧羽晨望着越来越近的战象,金面的眼神也看的越来越清楚:“胖子,快走!”
“我要杀了他!”黄美龙双眼通红。
“想要报仇就快滚。”萧羽晨大吼。
黄美龙不甘的狠狠盯着金面,可是金面完全不放在眼里,收了注视,抱起苏星星的尸体,黄美龙很快消失,去了山头的另一边。
战象逼近,金面一言不发,萧羽晨咬唇直视,怨金面?两人本就是敌对,没有立场怨,不过有恨!
楚霖舞指挥战象行进,金面坐下战象已经将萧羽晨逼得背靠山体,退无可退,指令一出,两者距离很近,战象不可能收回动作,只听得一声吼声,前足已抬起。
金面微敛眼眸,却听得士兵倒吸气的声音,抬眸望去,只见萧羽晨悬在半空,虽然不太美观,但这太奇怪了,战象都是受过训的,听到命令也会照做,但这,战象为何会放走萧羽晨?
萧羽晨着陆,金面没有继续动作,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不语,萧羽晨扭头迅速逃走。
刚才因为发生的突然,忘了射箭的士兵,此时已经回神,可是射出的箭,已是徒劳。身后士兵正欲向前追去,却被金面止住:“回营。”
“将军,此时追击正是大好机会,山侧我们也有设伏,正好…”
“回营!”
将士纵有不甘,也不敢忤逆:“是!”
楚霖舞侧首望了眼金面,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杀心。
萧羽晨逃出后,跑到山侧出口,那里也经历过恶战,地上尸体遍地,有敌方,有己方,以为已经结束了,可却突然从两边冒出几十人,冷箭对之。
若不是吴胜军眼疾手快喊了一句:“是将军。”只怕萧羽晨没死在金面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将军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吴胜军带着人来到萧羽晨面前,跪下,“末将办事不力,不能前去救援将军,请将军责罚。”
望着从谷中逃出的百余人,以及吴胜军带领的百来人,他知道没有吴胜军只怕会损失更多,萧羽晨也能大概想到当时情形,吴胜军带领的大队与莎袂敌军相遇开战,后来从谷底出来那些人,可能吓到对方,以为有援军,所以撤离。
玄天山虽然是险,但也提供了些便利,没有过多地方提供埋伏,除却大道,只剩山侧这条路。
将吴胜军扶起,看着损失过半的队伍,看着存活下来的人脸上的伤悲愤怒,萧羽晨眼眸中也是泛起晶莹,不过强忍不流罢了。
“回营!”第一次萧羽晨说话透着狠决,第一次眼中都是带着愤怒。
既然退让不可观,那又何需再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弹~
第47章 反了
马嘶声从远到近,白胜似雪,从战场生死边缘穿梭,依旧神俊。
“雪衣。”见自己的爱马平安归来,萧羽晨得到少许慰藉,抚摸它因为极速奔跑弄乱的毛发,翻身上马,“走!”
上百人浩浩荡荡回去,浩浩荡荡进入主帐,看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士兵,张伟林前一刻还悠然的样子,一下自己僵住了,皱眉:“好大的胆子,竟敢不传报擅闯主帐,军纪何在?羽煞将军,你身为副帅,竟以身犯纪,罪加一等。”
萧羽晨不是傻瓜,从他来的那一天,就知道张伟林敌视他,后来一次又一次犯险,他知道张伟林是想杀了他,他可以忍受任何的不公平,可是不能忍受张伟林用士兵的性命来对付他。
见张伟林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萧羽晨笑了,笑得很艳,吴胜军等不用萧羽晨吩咐,上前就要抓张伟林,张伟林大惊:“羽煞,你反了?”
张伟林的亲兵上前维护,被一帮人压制住了,张伟林毕竟也是金级将军,拔剑相对,吴胜军也不含糊,帐中一片混乱,独萧羽晨安然自若。
眼见吴胜军渐显乏状,张伟林冷笑:“银级就是银级,怎会是金级的对手?”
还未笑完,便发出一声惨叫,萧羽晨将他提剑的右手往后一掰,只听骨头咔擦一声,瘆人的很。
“金级就是金级,还妄想与封号对抗?”
将张伟林用力拉至身前,居高临下,张伟林看着近处的诡异银面,莫名感到恐慌,只听他细声细语,声音温和动听:“另外,我,反了。”
听到动静后,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士兵望着主帐混乱的情景,不知所措,张伟林的亲兵很是不忿:“羽煞将军,张将军贵为主帅,你这样是违抗君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萧羽晨冷冷扫过去,“咱们来到战场,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活,身为主帅,不能保护属下,不配,将他们的生死置之度外,更加不配。”
声音在空中传散,传到了远处,传到了众人的心里。
“今日起,我,羽煞依然为主帅,大逆不道之事,我一人干,违抗君令之事,我一人抗。”
众将齐跪:“愿追随羽煞将军。”
萧羽晨松开张伟林:“来人,将张将军绑起来好生看管。”
“是!”
张伟林被拉下去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咒骂:“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
萧羽晨眼眸愈发深沉内敛,日后会发生什么,他管不着。
楚霖舞随着大军归来,将士都颇有怨气,可是金面什么也没有再说,其实楚霖舞也同样有疑惑,记得金面曾说过,羽煞是天战九皇子,传闻自小与动物亲近,战象战狼之类的恐不能伤他,但今天,他还是让战象对付羽煞…
“如果你能解释一下,也许他们就不会那么生气了,毕竟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楚霖舞快跑两步走到金面身边说道。
“没有必要。”
“喂,你停下。”楚霖舞喊住,金面没有理会,要不是楚霖舞跑到他面前迫使他停下,金面就直接走人了。
“有什么事?”
“金面将军,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场战争带来的伤害有多大,我们莎袂国经不起长时间消耗,你今天放过那么好的机会,我只想问你,这场仗能不能结束?”楚霖舞难得的正经。
金面望了她一眼:“不出一个月,便可结束。”
楚霖舞一怔:“真的?”
金面没有再回应,举步便要走,楚霖舞急的又快走了几步:“金面,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要是躲,现在就不在这了。”
楚霖舞再次站在他的面前,可是却不敢直视他的眸:“那日,我说的话…”
“醉酒之言,不曾当真。”
“你!”楚霖舞有些羞恼,“哼,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在我王父面前求情,让我留下。”
“因为公主能够指挥战狼与战象,对军队有所助力,而且以现在的局势,放你回去还不如在眼前安全,楚国君也能更放心。”金面无情的解释。
“只是这样?”楚霖舞不可置信的反问。
“只是这样。”
金面从楚霖舞身边走过,楚霖舞心乱如麻,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那日我说的都是真的。”
“只怕公主所托非人。”
从头到尾的无情,不留情面,楚霖舞觉得自己的主动换来的是笑话,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想恨又恨不起来,最后只能愤然跑回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