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變天看少年的时候,傅辰也很明显地瞧了一眼,偷偷摸摸反而惹人怀疑。
这个男人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和谐,每个地方都刚刚好。眉宇间透着这个年龄没有的从容淡泊,分明人在眼前却觉得离此人极为遥远,再看那面容平和,眼神深邃和煦,但总给人一种看不透摸不着的虚无缥缈,他的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就更显得那黑漆漆的双眼似能看透世间万物。
唯独令人唏嘘的,就是男人还是坐着,这样一个风姿独步的人却不良于行,如何不令人惋惜。
第一印象的观察,快速而不着痕迹,却是奠定接下来说话的基调,也是他们判断对方的标准。
“别站着,过来这边。”李變天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亲近和善。
身后的护卫却似乎有所不满,太近了!
傅辰没有武功,这是肉眼就看得出来的,但却不代表真的能够被如此接近。
另外此人靠近主公前居然没行礼,不知礼数的乡野之人!
那种怒气很明显,几乎外放于形。
敏感的少年发现了,胆子也大了,反瞪了几眼,毫不示弱。
目前为止,少年给人的印象就是不知礼数,不懂进退,有些傲慢又自尊心强。
“谢……谢。”傅辰走了过去,先是掸了掸自己衣服,才沾着座椅坐。
这是个不太见到大人物,本能害怕的小男孩会做的事,细节决定成败。
“你是想明白要给我做向导看这京城风光了吗?”李變天轻笑问道。
这时候客栈的伙计敲门进来,送了一些果盘糕点过来,阿一试了毒后才离开,少年的目光在糕点上停留了一会儿。
李變天点头,指了指糕点,让少年食用。
少年警惕地摇了摇头,生活的困苦让他学会了不会随便吃外面的食物,就是再饿也不打算动桌面上的糕点。
“我叫四儿,家姐染了重病,我本来也只是试试看过来,没想到公子你真的还在。”他解释了自己的来因。
对这个在护城河边看到的少年,一回去就让京城的眼线去查过,此少年没真正的名字,只有个小名四儿,父母双亡,一直与姐姐相依为命,干得都是坑蒙拐骗的勾当,那次遇到也是与当地帮派冲突,被人报复扔下了河。
“红尘俗世之人,杂事较多,我也没想到还能遇到小友。”
“您也别叫我小友了,又没大我几岁。”少年有些难为情,轻声问道:“如果我做向导,您给银子吗?”
说到银子的时候,傅辰少年的眼神泛起了亮,如果不是为了银子他也不会过来。
“这是自然的,只是不巧我准备离开栾京了,有些可惜。”李變天边笑着边给两人倒了茶,那笑容像是一个长辈。
“是这样啊!”原本报着希望而来,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少年的肩膀跨了下来,失落道,“那就谢谢这位公子了,我、我这就走了。”
少年一步步走出去,每一步都好像在房内五人的监控中,安静地只能听到少年踩在木板上的声音。
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那两尊门神都没让开的迹象。
更近了,依旧不动。
“你们让开。”
像没听到。
“我要走了!这生意我不做了!”少年怒了。
他隐隐地感觉到不对。
门神一动不动,他们的眼神似乎在说,这地方岂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身后,传来李變天笑语:“不急,再陪我聊一会吧,半个时辰五两银子。”
你这是银子多的没地方花啊!
少年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男人,没好气地又坐回了远处,在义肇区那样鱼龙混杂的环境中让他学会了趋利避害,知道自己走不了,也不硬闯,“您想聊什么?”
“就聊聊,你说下面有多少官兵?”李變天看了眼下方集市,就如刚开始那样,泰然自若,话锋一转,幽深冷淡的眼眉扫过来,好像什么都无所遁形一般,能射透灵魂的犀利。
“官兵,官兵怎么会在这里?”少年的表情从懵懂到莫名其妙,显然是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难道是来抓我的!我只是偷了老王家的鱼给姐姐炖汤,打伤了一个轻薄姐姐的混球,凭什么恶人可以逍遥法外,我却连反抗都不行!”
他述尽了一个快要成年的少年,在被压迫时的痛苦和无助,真实而不甘。
李變天看着他,观察着少年每一个字背后的神态表情,寻着破绽,考虑着这话中的真实性。
少年来的时间点上的巧合,在整件事上起的作用,只是引路还是碰巧,亦或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少年扑到门口,却被两个守门人给拦住。
“你们放开我!让我出去!!”瞬间,少年的声音叫开了,但奇怪的是,门外没有任何人应声,傅辰咯噔一声。
他做了布置,那么对方是不是也有可能做了布置,以动制动!
两把刀搁在他的脖子上,显然如果他再叫喊,就不是不让他出去那么简单了。
他转头,再看向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时,“你到底想怎么样!放我离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边叫嚣着,傅辰边寻找着契机,几乎余光扫过每一处地方,将所有摆设都记在心里。
李變天还是那副模样,悠然的好像从没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看着少年,声音依旧和煦如春风,“先坐吧,总归在他们进来前咱们还可以聊聊,你姐姐被我的人照顾着,我想你也不愿意自己的姐姐出事吧。”
“卑鄙,我过来只是想给你当向导,并非让你威胁家姐!狗咬吕洞宾,你要是不放了她,我定然与你拼命……啊!”少年才刚喊了一句,却不料阿一一个弹指,就直接打到了他膝盖,让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这一刻似乎所有尊严一同落地,匍匐在这个男人面前。
傅辰咬牙,吞下所有难堪。
“没人能在主子面前如此大不敬!”
阿一走了过来,阴影笼罩在傅辰上方,像看着蝼蚁般,直接提起了他把他扔到李變天附近。
“阿一,不要对客人如此粗暴。”李變天开口训斥。
却不见丝毫要帮助的动作。
“是,阿一错了。”
看着脚下的少年,李變天目中迸射出刺目的精光。
即便少年不来寻他,在离开前他也定会花功夫找到这个少年。
若非如今扉卿消耗过度,还昏迷着,确定不了更多,他还希望能带去算算命格,如今时间紧迫却是来不及了。
各个细节浮现。
脚边的少年才十几岁,容貌俊秀,宫里曾有消息说,辛夷向晋国皇帝讨要过一个小太监,只可惜被拒了,以辛夷的性格有可能将其带出宫,却不会在晋国土地上临走了还做还生宴,这是无道理的,此为解不开的谜。
沈骁派出追捕杀害七皇子的计划失败,因几个死士留下的最后线索而出动,最后连同蒋臣一同全军覆没。
当晚,沈骁死于与疑似七煞之人的冲突,卒于护城河。
他又在护城河边,遇到了这个十几岁重伤后的少年,虽然当时视线昏暗,但他身上的伤口很是奇怪,如同被人挖了洞。
巧合……亦或是别有预谋?
一切的谜团在李變天脑中张开了一张大网,都隐隐指向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指。
“呵呵,我来的时候和掌柜说过,若是一柱香的时间里我没出来,那么就带人进来,您是想闹得人尽皆知吗?”傅辰怒极反笑,嘲讽出口。
他被两个护卫摆成了大字型,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模样。
外有官兵,内有布置,这时候杀了傅辰的确后患无穷。
“放心,我不会杀你。”
李變天移动了轮椅,居高临下望着傅辰。
那一刻,傅辰的呼吸像是被什么遏制了,男人的视线像是要把他扒光了。
“你,想要做什么!”他不能停,要装少年人就必须装到底,这一刻他不是傅辰。
一个人只有演的连自己都能蒙骗,才能蒙骗他人。
但眼底,已经泄露了一丝与以往不同的情绪,那是……对未知的不安。
李變天想要确定一个设想,而这个设想仅仅只是一个最细微最小概率的可能性,但却关乎全局的洗盘,容不得任何疏漏。
李變天手上一道道劲风,唰唰几下,化为利刃的风割开了傅辰的衣服。
肌肤从破裂的地方显露,衣不遮体,覆盖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透着稚嫩纯粹的气息。
傅辰万万没想到,李變天会这么无耻这么变态!
完全超出他对古人的固有印象。
他几乎克制不住滔天的愤怒与羞耻,全身颤抖着,最大的秘密被硬生生,毫无预兆地撕裂开!极端的恐慌和再也无法遮掩的杀气汹涌出来,更甚者,李變天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细思极恐。
发现对方眼神看的方向,傅辰几乎要冒烟了,被气的。
今日之耻,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李變天的目光笼罩在傅辰裸露的下方,他也只关注那地方。
少年的颜色还很鲜嫩,并未完全发育,性状姣好,是最漂亮的蘑菇型,从尺寸来说有些天赋异禀,不容错辨,想来成年后那方面控制起来要费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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