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朝如也不过十九二十年纪,比楚清秋略大一些。她青春正盛,肤若凝脂,眉如柳刀,身姿不像寻常官员家女儿那样纤细,带有一种矫健之感。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绽放着兴奋的色彩。少女的明丽洋溢在整个比试场上,旁人也频频向她注目。
“嘿!你是楚大夫家的儿子吧!我在去年张员外家席会上见过你。”清越的声音从邓朝如口中传出,“当时看你和张瑞比试,甚是精彩!没想到今日要亲身领会了。”
楚清秋面无表情:“姑娘过奖。”
邓朝如撇了撇嘴:“你怎么一点诚意没有……真是不解风情。罢了,姐姐不与你计较。”
此时恰逢洪将军运气喊道:“时刻已到,请各位考生做好准备!第一场,程彦风对贺七,无兵器对抗!“
楚清秋与邓朝如同时抬头,只见一位瘦猴子似的人噌噌闪上比试台,另一边也慢慢出现一个庞然大物。两人互相鞠躬后,便冲向对方厮打在一起。那瘦猴子似的人身形极快,未等到庞然大物反应过来,便绕其身后,跃起双脚向大汉踹去。那大汉随机应变,头向后一偏,让那瘦猴子踹空。瘦猴子便借大汉肩用力转向,翻跟头向远处一跃。
”程家凌行功以轻灵著称,果然名不虚传。“邓朝如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绕到了楚清秋的身旁。
楚清秋斜眼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此时程彦风再次冲向贺七,直直踹向贺七面门,贺七对此已有准备,准备用双臂护住面部,谁知那程彦风身形诡异,直接在空中变换姿势,改向贺七下盘踹去,贺七一时不备,沉重的身体摔倒在比试台上,发出一声巨响。程彦风迅速扳其手腕,用全身重量压在贺七身上,让他无法动弹。
洪将军喊道:“第一场,程彦风胜!”
“哎呀,解决这么迅速,真是可怕。”邓朝如这样说着,脸上却是嘻嘻一笑,“马上到我们了,请务必收下留情啊。”
“姑娘放心,在下定全力以赴。”楚清秋一脸平静道。
“你……唉……以后怎么娶到老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我只对老婆怜香惜玉。”
“……”
洪德再次吼道:“第二场,楚清秋对邓朝如,剑法对抗!”
两人听到后,均运起轻功飞至比试台上,却都没有立刻袭向对方,一动不动的默然对峙。
楚清秋此时眼神已然不同,仿佛一只隐藏在深处的野兽,随时都会跳出隐蔽之地,给人以暴击。良久,邓朝如细细打量了一遍楚清秋,按捺不住终于出手。此刻,邓朝如冲至楚清秋面前时,面带微笑,似乎是轻松自如的样子,然而额头上的汗珠出卖了她。她的剑法轻灵自如,但剑锋却凌厉,不拖泥带水。楚清秋从容自若,见招拆招,未敢盲目进攻。
虽然楚清秋师父不如路枫,但是秦慕辰给了他不少帮助,慕辰常常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草,或将这些药草泡成茶水与他共饮。他曾问过这些药草的来历,慕辰便笑笑说是娘留下的好东西。有时慕辰还会拿出一些不知名的功法秘籍,说是与他共同研究。本以为如此定还是敌不过武林中如雷贯耳前辈指导,谁知竟能突破重重筛选,进入殿试名单。
邓朝如步步紧逼,双方相持不下,竟均未占到上风。楚清秋暗暗对邓朝如有些另眼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哎看完记得随便留个言啊,啊,啊,啊,
第7章 意料之中的结果
两人绕着比试台慢慢移动着,伺机等待对方破绽。突然,邓朝如再次袭向楚清秋,两人的剑碰撞在了一起,撞击出微小的火星。楚清秋力气强于邓朝如,将其猛地抵开。末了,楚清秋觉得时机正好,默然凝神,剑锋一转,竟只能见其剑柄,身形飘忽不定,瞬间移至邓朝如身后,以剑指向她的脖颈!
邓朝如愣住了一时僵住,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围观的将士沉寂半晌,又突然爆出用一声声喝彩,叫好声不绝于耳。
洪将军沉郁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场,楚清秋胜!”
楚清秋掠下台去,走到等候区时,只听邓朝如清冷的声音:“你是我师父什么人?为何你会无形剑法?
她所说师父,便是路枫了。
楚清秋一怔,说道:“我与尊师并不相识。”
邓朝如走近了些许,声音中带了些恼火:“我师父从未将该剑法交给过我,他虽时常自己练习,当旁人若是没有他的指导,是不可能学会的。”
顿了顿,她的脸上又带了些委屈,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师父偏心,一定是偷偷收了个徒弟,也不与我说,嘤嘤嘤……”
楚清秋无奈道:“我真不是路枫弟子,这剑法,是我竹马之交教予我的。”
邓朝如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朋友是我师弟啊,但师父说无形剑法是他家祖传秘籍,其中奥妙不可外传……难道我师弟是师父私生子?”皱眉,碎碎念道:“不可能不可能……”
楚清秋哭笑不得,有点被邓朝如逻辑吓到。路枫的儿子?不可能吧。
楚清秋也曾向秦慕辰确认过其身世,秦慕辰却是一脸郁闷,说自己也不晓得,其母在世时也未告诉过他。
邓朝如有按捺不住道:“哎哎,有机会带我去见见你朋友呗,我想看看师父他儿子长啥样呐~”
楚清秋拒绝道:“不行。”
邓朝如洋溢笑容的脸顿时垮了,委屈道:“为啥呀……”拖着长长的腔调,还大胆拽了拽楚清秋的衣角。
楚清秋瞪了她一眼,邓朝如见他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缩了缩脖子,悻悻地松开衣角远离了一些。
台下耗了许久,台上第一轮早已结束。
决赛前几轮楚清秋也轻松取胜,最终一轮竟是他与程彦风的比试。程家凌行功虽是敏捷迅速,可是与楚清秋力量相比略逊一筹,因此败给了楚清秋。程彦风似乎不是很在乎结果,向楚清秋微笑拱手道贺。楚清秋虽打败了程彦风,对他也心存一分敬意,毕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程彦风,只觉他虽身形纤瘦,却也算肌肉匀称,颇有力度,相貌清秀,当然是不比慕辰好看。
邓朝如虽第一轮在楚清秋面前栽了跟头,后面的表现却是不俗,夺得了榜眼。
洪德最终公布排名:“状元,楚清秋;探花,程彦风;榜眼,邓朝如!”
台下各路青年才俊纷纷鼓掌以示敬佩之情。虽除了兵法之外,前期试选也会进行对于兵法,国策,品行考察。这些年轻高手中并无阴险奸佞之辈,未经历官场的他们,由衷地钦佩这几位脱颖而出人才。
只听洪将军大吼一声:“肃静!”众人便整齐划一地停止了鼓掌。洪德清了清嗓子:“殿试前三名未时三刻至上书房,圣上有要事相讨。”
全场静谧无声,众人又忽地窃窃私语起来。几位新及第的进士,圣上却以“相讨”待之,惜才之意可见一斑。
殿试结束时已经正午。楚清秋结束殿试后迅速回了楚家一趟,匆匆用膳后便赶至皇宫,在未时之前到了上书房,程彦风与邓朝如似乎也才赶到。他们随意在门口聊了几句,彼此熟络起来,顺便等待圣上驾到。
未时二刻。圣上到了上书房,几位进士躬身行礼,圣上未置一词,点头示意进去说话。他们三人站在桌前,等待圣上发声。
沉吟片刻,李希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比试甚是精彩,大平人才辈出,朕深感欣慰!赐楚清秋骁骑少将,程彦风昭武校尉,邓朝如翊麾校尉之位,你们意下如何?”
三人互相对视,心中均有些震惊。新登科进士从未授与过如此之高的职位,此次授职必定是为什么做准备。
圣上扫视了各人的表情,面露忧色,缓缓道:“相信你们猜到了,此次授职并不简单。孙将军与纳尔一战,损失太多兵力,孙将军也因此殉职。如今我朝人才缺失,蛮夷对中原虎视眈眈,边疆战乱纷纷,易攻难守,你们说,该如何?”
楚清秋心中一凛,上前单膝跪地,低头朗声道:“臣愿请缨西北,为大平献出微薄之力!”邓朝如与程彦风纷纷效仿楚清秋,低头道同有此夙愿。
李希哈哈大笑几声,道:“好!”众卿资历尚浅,正需历练。如今四月十六,端午过后便动身前往岭泽关吧,好与家人道别。”
三人称是,圣上便摆摆手,说今日已无他事,示意他们可退下了。
夕阳西下,秦府墙角的阴影逐渐拉长。
两位青年才俊坐居小亭之中,一位眸中带笑,一位古井无波。
“不错啊,果然拿到状元啦,你说我要给你什么奖励好呢,嗯?”秦慕辰撑着脸颊,歪头笑道。
楚清秋内心已有波澜,隐隐有些想法,却是一闪而过,看着慕辰的脸,有点心痒。
“不用了。”楚清秋垂下眼帘,低头喝茶。
“嗯?听说你被封了骁骑少将,不如我做你的幕僚,当你手下作为礼物了。”
楚清秋暗想,这是把你当作礼物送给我么。
他知道幕僚一职远不如少将,慕辰若是作幕僚,可真是屈才了。但正好秦丞相准备给慕辰安排小职前往塞北,这样既能和他易于见面,又了却慕辰一桩心事,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