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一脸莫名,怒道,“陈云时!你嫌命长?若是惊了孙妃你拿什么赔?”
陈云时急道,“方大人他晕倒了数个时辰了,臣不敢不来报,臣为入后宫,不得不如此,皇上恕罪。”
容珏顿时呼吸一窒,将陈云时拉起,“怎么回事?”
“他……”陈云时想到下午方了之那反应,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容珏见他欲言又止,道,“恕你无罪,快说。”
“方大人下午在书房外,听了内监传陛下旨意,就从梯级上摔下去了。臣送了他回去,没过多久韩群来寻臣,便道他无故晕了过去。”
容珏拔腿便欲走,走出数步后站住。“云时,去传朕旨意,叫太医院所有人过去,朕随后就来。”
陈云时应是。
此刻大批后宫巡卫已跑至孙妃宫寝候命,孙妃听见这阵势,不由紧张起来。
容珏转身往回走,至寝殿门口边走边对着内监道,“进来给朕穿衣。”内监听命入内,孙妃见容珏回来,忙下了床扑到容珏怀里,道,“皇上,外面好大动静。”
“没事。”容珏边安抚着边想怎么应付,可一想到方了之此刻不知是何状况却是心乱如麻,失去思考能力。
孙缈见内监拿了容珏衣衫,心中不安起来,问,“皇上要走吗?真有刺客?”
容珏眉头深锁,此刻脑中全是方了之,一时想不出话来回。孙缈见容珏表情,下意识抱紧了他。
容珏突觉孙缈紧张起来,随口安慰道,“没事,有些动静而已,许是花园中有野猫,侍卫们大惊小怪了些,没什么刺客,别怕。”
孙缈半信半疑,“皇上怎么脸色如此不好?”
“爱妃,朕……”容珏一心想走,情急中却不知寻何理由,皱眉许久,“朕知道今日答应了陪你,但现在不得不走。”
孙缈听着这话,心下一沉,上回容珏将她扔在床上,她已听到些许传闻,如今刚刚有孕,却又来一次,不禁心中悲愤交加,将容珏又抱紧了一些。容珏见她如此,又补道,“这里绝对安全,朕给你保证。”
“陛下,臣妾刚刚心绪不稳,现下小腹疼痛。”孙缈微微蹙眉,靠上容珏前胸,显是不想他走。
容珏心中焦急,刚想发话叫太医,却想起自己刚刚下令让所有太医至皇子府待命,这下着实麻烦。
“你先躺下。”容珏将孙缈抱起放上塌,对着内监道,“太医院可有给孙妃开过保胎方子?”
内监道“有”,容珏命道,“先着人去煎药。”
孙缈轻声道,“陛下,为臣妾安胎的是吴太医。”
容珏哦了一声,知道太医院现下无人,却仍是对着内监道,“去请吧。”
“爱妃疼得厉害?”容珏见孙缈眉间皱痕,问道。
孙缈拉起容珏的手,道,“看着陛下便好受些。”
容珏一个苦笑,知道此刻若离她而去,便是无论如何也哄不回来了,万一真有事,自己在她面前,在太后面前都交待不过去。然而片刻后却还是把心一横,“爱妃,朕确实有要事,不得不走。你初有孕,万不要有情绪,安胎要紧。”这话说完便松开了孙缈的手。
孙缈眼神瞬间黯淡,闭上眼转了过身。默默道,“臣妾知道了。”
容珏起身便往外走,走到殿外对着数个值夜宫女道,“去把孙妃伺候好,出了事朕要你们脑袋。”几个宫女听了这话,不明就里,连声应是,慌忙便往殿内去。
容珏顾不上叫人备辇,刚出孙妃宫门便快步直往离皇子府最近的西门走。行至门口便见萧明拉了两匹马候着。
萧明单膝跪下,扶容珏上了马。
“今晚主意你出的?”容珏策马,问道。
“是。”萧明上马跟了上去。
容珏不再说话,一路飞驰,皇子府离宫门一街之隔,片刻便至。萧明跟着容珏入府,已经见陈云时带着一屋子太医候着。
太医们见容珏进了府,便欲跪下请安。
“都免了。哪个是给孙妃安胎的?”容珏扫了一眼问。
问毕便有一太医出列,容珏也不看他,边往里走边道,“萧明,骑马带上他速去孙妃宫里。”
萧明道是,即刻拉了那太医便往外走。
卧房中,刘勉之与陆思起皆在,刘勉之已经施上针,陆思起拧眉将纸上药方改了又改。
容珏进了门便道,“都别动,给我做事。”
刘勉之与陆思起二位皆见识过了皇帝如何紧张眼前此人,此刻便不敢分心,各做各事。
容珏走至床前,便见方了之面色惨白,一头细汗。
第35章 容儿
“怎么回事?昨日还好好的。”容珏坐于床沿,心头立刻揪痛起来,抬手用袖去拭方了之额头汗珠。
“陛下,方大人忧思过度,加上受了刺激,脉象又实非寻常,老臣也难断原因。现在只能施着针稳住其心脉,陆大人正在调配药方。”刘勉之缓缓道。
“什么意思?”容珏听着这一堆话,只觉头疼,“你只告诉我何时能醒?”
刘勉之道,“陛下,老臣不知。”
容珏满心焦躁,却还听着他不疾不徐地说话,当下面色便很不好看。
陆思起于是接口道,“圣上莫急。臣已命诸位太医翻阅古籍医书,去寻可有此种脉象的对症方子。”
“这个时候才翻?朕命你来调理他的身子,你就调成这样?”容珏不满斥道。
陆思起开口就被训,只得道,“臣此前已经翻阅过,略有了些心得。调养身子还需静养,方大人思虑太过,这次晕倒实乃心病,臣会尽力。”
容珏将眉头紧锁,向站立一旁的韩群问,“韩群,他今日去哪儿了,做了什么?”
韩群老实道,“回陛下,臣不知。方大人不让臣跟。”
“混账!”容珏怒道。
韩群心道之前是你说让我听方大人号令的,然而却是半个字不敢回嘴,即刻跪下。满屋子人都知道容珏此刻便是火药桶,稍一点便会爆炸,伤及无辜。屋子里虽站着不少人,却安静得听得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容儿……”昏迷中的方了之低哼一声。
容珏被这一呼声叫的直接掉下泪来。这称呼方了之神智清醒时几乎没叫过。此刻身在皇子府,从前他的卧房中,他听着这声称呼,便觉仿佛是上辈子那样久远的事,所有情绪全部涌上心头,眼泪直往下掉。屋内所有人皆是第一次见天子掉泪,心中惴惴,自觉低下头去不看。
唯有陆思起这时不合时宜地端上药碗,道,“陛下,臣已经把药熬好,需得都喝下去”。容珏一手接过,另一手将方了之抱起一些,将碗口放上他唇边。方了之无反应,容珏便将药碗端起喝了一口,以口对着他口去喂,药汁极苦,容珏不由皱眉。方了之几乎全无意识,喂一口吐出半口,黑色药汁吐了容珏一身。容珏耐下心,慢慢将那一整碗药喂入。药碗见底,容珏已经浑身湿透,前半衣襟尽是药汁,后背则全是汗水。“才喝了半碗,再去熬。”容珏将碗递回给陆思起。
韩群跪着,小声道,“皇上换件衣衫吧。”
容珏怔怔看着方了之,未回应这话。韩群便朝一旁张牧打了个眼色,张牧会意转身去取,将一身紫色侍卫服递到容珏跟前,便是方了之那日第一次在寝宫过夜后,容珏赏的。张牧道,“陛下,府里只有侍卫服,臣斗胆请陛下临时换了,陛下保重龙体,切勿受凉。”容珏看着那衣服,许久后道,“好。”张牧于是唤了府中婢女为他更衣,容珏将手臂敞开,眼睛始终盯着方了之看,眼中焦急、担忧、心疼是一丝也不隐藏。
陆思起端来药,又道,“陛下,方大人这病,一半是心病。他时时刻刻唤着容儿,怕是心有所系,只是不知这容儿是何物?若能找来,许是能让方大人放下心来,说不定能醒转。”
赵容珏听了这话,带着哭笑不得的眼神看向他,道,“找来了你待怎样?”
陆思起一本正经道,“那必定要交到方大人手上,告诉他他心心念念之物已经找到。”
容珏深吸口气,十指扣住方了之手,躬身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来了,醒醒好不好?”
陆思起脸上登时青白不定,此刻方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口中说的容儿是什么,跪下道,“臣失言,臣冒犯陛下,臣罪该万死。”
一众人等俱是苦忍,不敢笑出声。
容珏轻声道,“起来吧。若真能唤他醒来,朕又哪在乎被冒犯。”
刘勉之又施了次针,道,“陛下,已经施了两次针,喝了药,需让他好生休息。陛下若要回宫,这里臣守着就行。”
“都下去吧。”容珏下令,屋内府中一应人皆退了出去。容珏道,“刘卿也下去吧,辛苦了,朕守着。”
刘勉之顿了下,终是未敢劝谏,便退了出去。
一夜折腾,已近四更。容珏除下靴,躺到方了之身侧,低声在他耳边说,“怎地醋意这般大,只是去陪了旁人半天,你就这样给我脸色看。”
容珏闭眼眯了一个时辰。屋外有人轻声唤道,“陛下,朝臣已到。陛下若不回宫,需着人去传个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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