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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 上部完结 (DrTwins)


  “白玉堂”却红了脸,笑骂道:“你自己还不是从小猴子长成现在这副人模狗样,有脸来说我。”
  “当然有脸,”十三郎笑嘻嘻地道,“你以前可是一直喊我哥哥的。”
  两人笑着叙了会儿旧,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白玉堂”便引着他们到胡不归镇上的一处道观中——他们的戏班子目下便暂住在那里。
  路上,十三郎向“白玉堂”简单引荐了身边的两人:“小白,这位是我的兄弟,琅山派钟明镜。”
  “原来是钟少侠,”白玉堂客气地点点头,“久仰久仰。”
  钟明镜也客气还礼,两人虽然都未在明面上显露什么,但却各自带了几分淡然。
  “这位是苏靖飞,苏兄。”十三郎又指了指苏靖飞,压低声音对“白玉堂”道,“人家可是京城来的大官,天下第一总缉捕。”
  苏靖飞闻言连忙笑着摆手道:“老弟你可过誉了,天下第一可不敢当,愚兄不过是尸位素餐,能坐稳官位已经是菩萨保佑了。”
  苏靖飞客气,“白玉堂”可不敢客气,恭敬拱手道:“苏大人,草民失礼了。”
  “千万不必多礼,”苏靖飞忙还礼,正色道,“你若是将我当朋友,便将这套虚词收起来,喊我一声‘苏兄’,什么大人不大人的。”
  “白玉堂”唯唯,见苏靖飞看着自己,终于低声叫了句“苏兄”。
  苏靖飞喜笑颜开,用力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好兄弟,今后去了京城可莫忘了哥哥,一定来找我。”
  “岂敢岂敢。”白玉堂苦笑着客气几句,像他们这样的贱民,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踏入京城,能在东南一隅苟且偷生,已是不易了。
  那道观并不近,几人很走了一阵子方才看到远处半山腰上的重檐飞宇。
  苏靖飞不由问道:“不知这山是什么山?这观又是什么观?”
  “白玉堂”便在一旁答道:“这山原本唤作‘胡不归’,这道观也叫作‘胡不归’,然而本地人忌讳提起这三个字,便以南山和南山观代替。”
  “胡不归,”十三郎听得忍不住哼了一声,“也不知这胡不归是个什么说法,好端端到处都叫这个名字,听着怪怪的。”
  钟明镜闻言在一旁淡淡道:“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雾州风土人物志》上记载,百年前朝中有一位得道高人,一心辅佐帝君,破敌虏、杀胡夷。后来天下太平,这位高人便要退隐。皇帝便将这里赐予他,并且为此镇赐名‘式微’,意欲归隐。”
  “那后来怎的叫胡不归了呢?”十三郎好奇地挑起眉来。
  钟明镜虽然不喜卖弄,但今日十三郎问,他便忍不住细细回答道:“这位高人在归隐途中出了事,从此下落不明。此地人觉得‘式微’本意为暮色降临,寓意不祥,便私下里改叫了‘胡不归’,渐渐也便无人知道‘式微’的本名了。”
  正说着,几人已到了山下,沿着石级一路往上,便是那道观。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天见~
PS我马上要忙起来了,也许不知道那天裸奔着就更不上了,咱们七八月份再补~

  ☆、第七十九回 南山南

  十三郎打记事起,身边便只有一位姑姑照料他。
  而这位姑姑与其说是照料他,不如说是在虐待他。十三郎小的时候常常挨打挨骂,有时是因为他冲姑姑笑了一下,有时是因为他对姑姑板着脸。
  那时的日子当真很难熬,十三郎以为自己会死,就像街头那条黄狗,常常饿肚子,后来因为抢食吃被人毒打了一顿,于是就死了。
  然而后来,他终于摆脱了姑姑。
  在那个可怕的夜晚,他浑身是血看着满地狼藉的院子,耳边是姑姑疯狂的咒骂。年幼的十三郎曾以为这将是他活着的最后一晚,明日的朝阳升起时,他会和姑姑一起沉睡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再也醒不过来。
  而事情并不像他预料的那样发生,十三郎一生中最大的变数之一出现了:一个带着狰狞的青铜鬼脸的男人在夜色中出现,神秘得好像幽灵一般,他问十三郎,愿不愿意和他走?
  是留在这个给他痛苦和折磨的地方,还是不顾一切地离开,哪怕是和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
  十三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且从未后悔。
  于是,他离开了自己长大的地方,跟着陌生的男人走了很远的路,到了一条奔腾呼啸的大江边。
  就是在这里,十三郎遇到了“白玉堂”。
  “白玉堂”当然并不是真的叫做白玉堂,只是因为这个孩子生得好看,又是唱武生的,于是渐渐的人们就喊他叫白玉堂了。
  十三郎那时还很小,因为总是挨打挨骂,性子十分的腼腆羞怯。而小了他一两岁、却有些少年老成的白玉堂,便在这时成了他唯一的玩伴。
  当时,带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在这里有事情要办,于是十三郎便被寄养在了白玉堂所在的戏班子里。
  两个孩子度过了十几个无忧无虑的日子不需要为衣食忧愁,不需要担心睁开眼便会被痛骂、毒打。
  年纪尚小的十三郎快活极了,他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会跟着白玉堂在江边玩耍,在大街小巷里疯跑。
  这是十三郎的天性,哪怕从小遭受姑姑的虐待,他也未曾丢掉这份乐天知命的胸怀。
  然而和白玉堂在一块的好日子,止于一个下午。
  其实那天天气尚好,白玉堂被班主叫去,说是有一出戏要唱。谁也不曾觉得奇怪,因为白玉堂本来便是戏子,戏子当然是要唱戏的。
  于是十三郎便在家里等,而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日。
  然后,他看到了被人抬回来的白玉堂。他看上去十分糟糕,两只眼睛无神地睁着,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而盖着他身子的被单,也隐隐透出了血迹。
  从这天起,白玉堂变了,他比之从前更加寡言少语,也不再和十三郎一道玩。
  这对于刚刚敞开心扉接受他人的十三郎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然而两个孩子的事情很少有大人会去关心,青铜脸男人办完了事,便要领走十三郎。
  他并不知道十三郎比往日还要沉默低落,是因为一个叫做白玉堂的孩子的缘故。
  于是,十三郎跟着这个男人一路南下,到了雷州,去投奔所谓的亲戚。
  虽然这一路和青铜脸男人同吃同住,但他却很少同十三郎说话。十三郎以前从不知道自己除了姑姑还有其他亲人,他至今也不知道这个古怪的青铜脸为何会来找自己,或者这个男人与自己有什么样的关系。
  但对于一个长期缺乏男性长辈陪伴的小男孩来说,这个古怪男人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父亲缺失的那一部分。
  所以,当青铜脸男人告诉他,叔父一家会收养自己时,十三郎内心是不情愿的。在他心目中,叔父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远没有这个眼前的男人让他感到安全。
  虽然青铜脸男人对他并不和颜悦色,这个古怪的男人甚至有些喜怒无常,然而十三郎却本能地依恋着他。
  因为在他身处泥塘时,这个男人拉了他一把。过去从没有人这样干过,那时十三郎遭受虐待,曾无数次期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然而从来没有。
  这个古怪的男人是第一个。
  于是,在叔父家住了一段日子后,十三郎决定离开这个其实并不欢迎自己的地方。
  青铜脸男人并未劝说便将十三郎带走了,只是走之前同他讲明:
  离开叔父家,今后便要靠自己了。在这个世上连血缘亲情都是靠不住的,所以永远不要指望别人,只有靠自己。
  十三郎记住了,并且在今后的很多年中都奉行着这些话,直到他遇到一个可以全心去依靠的人。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诚然,一个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上,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十三郎也知道,如果不是青铜脸隔三差五来看他,教他如何活下去,他已经死了。
  所以,当再次与白玉堂相遇时,十三郎心中已经没有当初那份纯粹的亲昵与喜爱了。而那时的白玉堂,也已经完完全全换了个人。
  他变得比过去更加漂亮,仿佛眉梢眼角都是风情,却又毫不女气,是独属于男人的魅力。然而他也不再坦诚,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变得完美无缺、挑不出错处,像是在台上做戏,足可以以假乱真。
  只有偶然间眼中转瞬即逝的漠然,才显露出他内心的冰冷与麻木。
  十三郎便是在那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依稀知道了当年发生在白玉堂身上的事情。
  人们总说戏子无情,而在那些上等人的眼中,戏子更是低微卑贱的,不过是个泥里的玩意儿罢了。客人们来听戏、捧场,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被人看上还要假作清高,那便是给脸不要脸。
  所以,生来一副好相貌的白玉堂从很小的时候,便在老班主的要求下,去应付各种各样的客人。
  他白日在台上唱戏,晚上还要忍着客人的折辱。没人能想象出他经历了什么,也没人能体会到他的绝望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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