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闻言将匕首取下给他,柳岸拿过匕首在杨峥手脚的几处穴道上刺了破洞,将里头黑红色的血液挤出来一些,而后用匕首在杨峥人中上轻轻一戳,便见杨峥面上的苍白骤然退去,继而倒吸了一口气,开始恢复了呼吸。
“把杨将军抬进去搁到榻上,等着大夫来了开些药。”柳岸道。刘璟冲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人照柳岸的话做。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大夫才来,查看过杨峥的情况之后,说似乎是中毒,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便帮杨峥包扎了手脚上的伤口,又开了药。
“把刘伯叔叫来,我倒要问问他好好的饭菜怎么会有毒。”刘璟面色阴沉,看上去十分吓人。
这时柳岸忙道:“少帅,杨将军这不是中毒,只是吃了不受的东西,再加上饮了酒,所以导致了骤然窒息的情况。”
一旁的大夫闻言去看了看桌上的菜,然后端起其中的一道菜闻了闻,而后望向柳岸道:“你小小年纪倒是很有见识,若非你心细,我都要断定杨将军是中毒了。”
柳岸忙道:“只是从前家里管家的儿子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大夫救人的时候我在场,便记下了。”
“杨将军倒是命大,若非你处置的及时,恐怕将军会落下病根。”大夫道。
众人闻言纷纷替杨峥高兴,同时又对柳岸有些刮目相看。就连陶大这种一直对柳岸有成见的人,如今也不由有些改观了。
毕竟方才的情况下,柳岸并非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失手少不得要惹祸上身,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了,单是这份勇气,就值得人欣赏。
不过此时,刘璟的注意力却在柳岸方才那句话上。
柳岸说是自家管家的儿子遇到过这种情况。
刘璟看了一眼方才大夫端起来的那道菜,那是刘伯叔特意花心思置办的,寻常百姓家里可不会吃这种食材。可是柳岸家里的管家甚至都能吃得起,那说明什么?
柳岸的家里并非家徒四壁,很有可能是富贵之家。
那柳岸怎么会沦落到风尘之地被刘伯叔买了回来?
之前刘璟对柳岸的身世并未过分在意过,可如今生了疑惑之心,便越想越觉得好奇。柳岸小小年纪,无论是心思还是见地都远远高于同龄的孩子,恐怕这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培养的结果。
可柳岸若真是出身名门,没理由会沦落至此,而且进了帅府之后,他也一直对自己的身世绝口不提。
刘璟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蹊跷,于是招来了贺庆吩咐道:“你亲自带人去寻欢楼,查一下柳岸的来历。记得不要声张,免得节外生枝。”
“少帅怀疑柳岸的身世有问题?”贺庆问道。
“你不觉得他过于出众了吗?”刘璟道。
贺庆闻言想了想,倒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道:“那他会不会对少帅不利?需不需要先找人把他控制住?”
刘璟失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草木皆兵了?”
贺庆道:“回京之前大帅就交代过,朝中局势复杂,让我们务必小心。那些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咱们这些带兵打仗的,哪里能算计的过他们!”
“我现在留在京城,被他们用来牵制父亲已经足够了,他们有这么大的筹码,暂时应该不会再有动作。”刘璟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只要北边的仗没打完,没人敢动我们。”
贺庆闻言略微松了口气,又问道:“若是查出柳岸的身世……和他们有牵扯,少帅打算怎么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刘璟道。
实际上,此前刘璟并未觉得柳岸的身世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兵权的少帅,如今在京城毫无根基,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应该不至于会有人专门为了对付自己,埋一个这样的钉子进来。但是……柳岸身上的确存在太多的疑点,他必须要想办法弄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迫不及待想看柳岸掉马甲23333
第17章 打架
原本热热闹闹的小年夜,因为杨峥这场急病而被迫中断,虽然最后人是没有大碍,但到底是扰乱了大家的兴致,因此将士们又热闹了一会儿便散了。
经过这场变故,柳岸和金路生的心情倒也没那么低落了,还破天荒的喝了许多酒。
少年人对于酒这种东西极易上瘾,尤其是头一遭感受到头重脚轻的飘然之感,两人都觉得新奇又好玩。于是等散场回去的时候,两人是互相拉扯着回去的。
营房里陶大和陈兴尚未回来,两人或许是醉酒的缘故,都有些困,几乎是倒头便睡了。
睡了一会儿,柳岸有些尿急,便起来去茅房,中途原本想拉着金路生一起去,没想到金路生睡得死沉,于是他便自己去了。
柳岸前脚刚走,便有一个晃晃悠悠的黑影闪身进了营房,正是陈兴。屋里只有金路生一个人,而且睡得不省人事,陈兴原本便存了些猥/琐的心思,如今酒壮怂人胆,看到睡熟的少年便有些把持不住。
他倒也不糊涂,先去把门反锁了,然后回到床边,伸手便去解金路生的衣服。金路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捞住那只作乱的手咬了一口。
陈兴吃痛,但此时色/欲熏心也不顾上那么多,当即便将金路生翻了个身,随即便伸手去扒金路生的裤子。哪知金路生连衣服也没脱,这会儿还系着裤带,陈兴扯了好几下也没扯下来,手忙脚乱之际竟然直接上手去撕对方的裤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听声音是陶大的,但因为顾忌天晚了,所以敲得很轻。陈兴这会儿心绪繁乱,竟然没听到敲门声,手上的动作继续着,依旧和金路生的裤子较着劲。
柳岸回来的时候便看到陶大在门口敲门,随后他一个激灵,酒顿时便醒了大半,然后整个人像一发离弦的箭一般撞向了屋门。
他这一撞用尽了全力,可惜角度不对,门没开,自己倒是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陶大见状把他扯到一边,然后抬脚一踹,门应声而开。
陈兴这会儿酒也醒了一半,立在床边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人,陶大还没开口,柳岸扑上去便给了陈兴一拳,正好打在了陈兴鼻子上,陈兴顿时鼻血横流。
陈兴被他一下打蒙了,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还手,两人一来一往,倒是不相上下。
柳岸这段时间已经学过了近身搏斗之术,虽然和陈兴没法比,但是胜在年轻气盛,而且全凭着一股猛劲儿,陈兴竟然是没讨到便宜。
陶大也没拉架,先去点了烛火,然后再去查看金路生的状况。可怜金路生睡得死人一样趴在床上,裤子被人扯破了自己还不知道。
陶大倒了一碗水含了一口往金路生脸上一喷,金路生立马醒了,然后一脸迷茫的看着陶大。
这时柳岸不知使了个什么招数,一脚把陈兴踢得连连后退,刚好退到了金路生的床边。金路生抬眼一看,陈兴一脸鼻血,狼狈不堪,再一看柳岸也是鼻青脸肿,想来也没讨到便宜。
他不知俩人打架的缘由,赶忙下床打算劝架,没想到一下床发觉腿有些凉,低头一看不禁疑问道:“我裤子怎么破了?谁把我裤子撕了!”
柳岸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双目通红的看向陈兴。陈兴这会儿酒早已醒了大半,整个人尴尬不已。
金路生到底也不是没有心眼,联想到柳岸之前对自己的提醒,再看陈兴的面色,又瞥见陶大对陈兴一脸鄙视的神情,当即便有些明白了,随手抄起陶大手里的瓷碗便砸向了陈兴的脑袋。
冰冷的瓷碗砸到脑袋上,一声半脆不脆的响声,瓷碗登时碎了,而陈兴眼睛一翻,直接软倒在地。
金路生还想去踹人,被陶大一把拽住,然后对方抬起下巴指了指柳岸,道:“再打出人命了,你就算不在乎,但是此事会连累到他,你总不想他陪你一起吃人命官司吧。”
金路生闻言果然住了手,陶大又道:“我去找人请大夫,你俩把他弄到床上,不许再动手了。”
金路生点了点头,柳岸则跟着陶大出门,在门口低声道:“今日之事的缘由,能不能请陶大哥不要说出去。”
陶大闻言点了点头,柳岸感激的冲他拱了拱手。
一个好好的小年夜,最后被闹得腥风血雨。
其中最头大的当属杨峥,他原本就闹了那么一出,差点丢了性命。醒来之后觉得身体没什么不适,便打算还是回到营房去住,没想到他托着步子刚迈进院子,便见一片混乱,有士兵端着木盆从营房里出来,倒了一盆血水。
杨峥快步进去,只见陈兴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一身的血,一个大夫正在旁边帮忙包扎。
不等杨峥询问,便有士兵把情况说了。不过陈兴欲对金路生不轨之事,只有四人知道,士兵不知其中内情,只是说了柳岸和陈兴打架,把人揍趴了。
“我也动手了,最后给他开瓢的是我,不是柳岸。”金路生一脸慷慨的道。
杨峥见他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拖出去,依照军规每人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