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说,我要听。”景兰立刻道。
她才不愿意当一个平胸的姑娘,拥有傲人的事业线也是穿前的景兰追求的人生目标之一呢。
“好,你听着啊,首先这丰胸可以食补,比如说花生,猪蹄……”沈婉慢慢说着,景兰认真地听着。她绝对想不到,人家沈婉告诉她这些,不过是为了将来她可以带给人家福利。
景兰心情愉悦地听着,她本来还想趁着此时跟沈婉两个人在锦帐中聊天气氛好,再提一提那个留在沈家别院的要求的。可是帐中鹅梨香氤氲,沈婉的声音又那么温柔好听,她倚靠着的绿色闪缎大迎枕又那么柔软,她的瞌睡虫就像是被打落的蜂巢里的蜜蜂一样,倾巢而出,朝着她飞来。
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沈婉说话的声音也忽远忽近。
景兰心里尽管明白不能就这样睡着,睡在沈婉的床上,可是那困意却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她完全抵抗不了,只能举手投降。
沈婉看到景兰困倦不已的模样,也没有叫醒她,而是停止了说话,静静地凝望着身边离她一尺多远的景兰。
景兰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今天实在太累了,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沈婉拉过来自己盖的那床锦被,给她搭在身上,自己也挪过去一些,挨着景兰。
两人同在一个被窝里,手臂挨着手臂,腿挨着腿,枕边人那清新的少女气息不时飘过来,帐中弥漫甜腻的鹅梨香,沈婉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亦真亦幻的旧梦中。
第22章
景兰清晨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她的右手臂被侧身向她的沈婉压着, 沈婉还在沉睡,如兰的气息若有若无地缭绕在她的鼻间。从窗外传进来一两声鸟鸣, 豆绿色的帐幔低垂, 帐子里还有浓郁的鹅梨香未散。
昨晚自己睡在这里了?
景兰快速地去回想昨晚的事情,记起她是在沈婉说那些丰胸的食物和方子的时候睡着的。主要是沈婉这床上的睡眠环境太好,昨天她又太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睡着了,她的主子沈婉也没有叫醒她, 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还跟她一个被窝睡, 一觉到天明。
如果沈婉跟她是朋友, 或者说地位差不多的人,沈婉这样做, 景兰一点儿不会感到吃惊。关键沈婉是她的主子啊, 她是沈婉的奴婢。昨天晚上, 沈婉叫她来值夜的。结果,她在人家沈婉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比前天晚上值夜还过分, 不但什么活儿都没干, 还跟沈婉挨得这么近……
景兰不由自主地被还在沉睡的沈婉吸引了,因为沈婉的那张美颜就在她旁边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沈婉的肌肤白如初雪,眼睫细密纤长, 鼻子挺秀, 唇线清晰, 唇色浅淡。
和这些浅淡纤丽不同,她的长眉如黛,铺散在枕上的发黑得发青,乃是属于最为纯粹的那种黑色。
她睡着的时候,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和疏离就会少得多,这让她的美多了些属于女人的柔软,这种柔软会勾着人去触碰。就像是一个高冷禁欲系的女人在露出软肋的时候,会激发人的**去征服她。
“哎,她真美……”景兰在心里感叹,一看见这个人的脸,她就会变得贪婪起来,总是看不够一样。
她的心里痒痒的,真想用另一只手去抚过眼前人如画的眉眼。
但很快,当她蠢蠢欲动真抬起手时,她就被自己居然想上手去摸沈婉的脸的想法给震住了。
服侍人家沐浴的时候,手底下垫着帕子已经摸过了人家全身,这会儿居然想去摸人家的脸?
这真是得寸进尺,色胆包天!
这样发展下去……
景兰汗了,慌了,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屏住呼吸,慢慢抽出被沈婉压住的手,再轻轻揭开锦被,光着脚丫下了床。
昨晚睡得太沉,沈婉帮她脱了外面的比甲和衣裙,还有布袜,她都不知道。
下了床,她到处找衣裙,后来才从床的另一头找到,她的衣裙比甲布袜叠放得整整齐齐。
景兰捧着那一叠衣裙,踮起脚尖走到原本该她值夜睡的那张罗汉榻边,把那一叠衣裙放下,然后开始速度极快地穿衣裳。
沈婉其实在景兰抽动手臂时已经被惊醒了,但她并没有睁眼,假装继续睡着。
昨晚挨着景兰睡,因为激动窃喜以及看沉睡中的景兰直到床头小几上的桌灯熄灭,等她睡着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中夜,这比她平时睡觉的时间晚了太多。
睡太晚的后果就是比平时醒得晚,景兰都醒了,她还睡着。
她被景兰的动作惊醒没有睁眼是怕跟景兰四目相对,会让两人尴尬。尽管她是个七十二岁的女人重生,但面对景兰这个她想念了几十年的丫头,两人不管什么原因同床了,醒来之后看到对方的眼睛,她还是会害羞。
竖着耳朵,沈婉听到了景兰偷偷摸摸下床,听到她的脚步声往罗汉榻那边去,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穿衣裳的声音。
睁眼,她看向豆绿帐幔外,晨曦微光中,景兰模糊的身影在那里忙碌。
沈婉唇角翘起。
昨夜太美好了,她睡得很香甜,似乎前世一辈子加上重生这几天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都是因为有了景兰在身边,只要有景兰在她身边,她会无比满足。
锦帐外,景兰匆匆把衣裙穿上后,外面窗下已经响起了安春和安冬的声音,照例是在问沈婉可起来了。
帐内,沈婉出声,叫了一声:“阿兰。”
景兰赶忙答应了,走过去隔着帐子问沈婉是不是要起来了。
沈婉吩咐:“你去开门,让安春和安冬进来伺候,我吩咐人传翠竹来,带你去洗漱吃饭。另外,你吃了饭跟翠竹去竹筠楼,去书房旁边那间屋子候着,有事我会叫人来传你,没事,你就在那里歇一歇罢。”
景兰:“是,姑娘。”
随后,她去开了房门,安春和安冬领了人进来,进来的时候安春原先对景兰十分不屑的表情不见了。原来昨晚,安冬告诉了她景兰得到主子重视的原因,她认为景兰有些真本事,不全是靠运气,也就不敢那么轻视她了。
沈婉叫了人去传翠竹来,再让安冬告诉翠竹她今天的任务,翠竹高兴地接了差事,领着景兰出了蕙香居,去吃早饭了。
景兰跟着翠竹去吃了早饭去竹筠楼书房旁边的小屋候着整整一天,吃了晌午饭和晚饭,直到上灯十分,才有丫鬟来告诉她,说沈婉吩咐了,叫她就歇在这里,让翠竹陪着她。
翠竹听到她可以陪着景兰住在这样好的房间内,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天,她的工作就是陪景兰侃大山,吃点心,喝茶,无聊了就去里屋的床上歪着,晌午饭和晚饭还有专门的人送来,饭菜也比普通的沈家别院的奴仆们好。
翠竹简直巴不得天天干这样的活儿。
来传话的丫鬟说了,这是主子体谅景兰连续两天值夜,辛苦了,所以让她自己歇一歇。
听到来传话的丫鬟的话,景兰都要脸红,这两天值夜她哪里辛苦了,都是一觉到天明,昨天晚上还跟她的主子同床共枕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磨牙流口水说梦话,种种糟糕的样子被她主子看到。
多半是看到了吧,否则不会明知道她这两天晚上值夜一点儿不辛苦,还让她别去了,自己歇着。
这么一想,景兰倒有一点儿失落了,毕竟值夜,像昨天晚上那种值夜,她私心还挺喜欢的。在那种甜腻的鹅梨香弥漫的帐幔中,跟那样一个冰雪美人儿一起相对聊天,真是一种享受啊。
她在心里怅惘时,翠竹则是叽叽喳喳说开了,说沈婉对景兰真好,这一整天她跟着景兰过得别提多舒服,她巴不得以后天天这样。
“天天这样?做丫鬟的不伺候人,主子还要你干嘛,迟早把你打发出去。”景兰给了翠竹额头上一指头,怼她道。
翠竹“啊”一声,接着点头:“姐姐说得也是,咱们都是苦命人,不能闲着,闲着要出事。”
景兰哼笑:“你可说了句名言,得了,睡吧。我们各睡一头,你的脚不能放到我身上来,半夜不要磨牙,不要说梦话……对了,你有我说的那些毛病没?”
翠竹讪讪地说:“没有,大概没有,好了,天晚了,姐姐,咱们睡了罢。”
景兰瞧她那样有些不放心,临睡之前,拿块帕子来给翠竹围在嘴上,这才吹灭了灯睡下。
因为今天无所事事,下午又睡了觉,景兰躺下之后想起自己求沈婉的事情还没着落,不免东想西想,直到半夜她也没睡着。等到好不容易有点儿睡意的时候,床那头的翠竹又开始打鼾磨牙外加说梦话,她蹬了翠竹好几脚,翠竹依然故我,景兰烦躁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睡着了。
睡眠不足的后果就是次日景兰起来,无精打采,老打哈欠不说,眼底下还发青,让她的颜值连跌了两级。
早上吃了早饭,沈婉让人带她去跟前问她话,见她这样十分吃惊,问她昨晚干嘛了。
景兰直接说自己没睡好,择床。
沈婉对此话的理解是,景兰是天生该在自己跟前值夜的,她一到自己屋子里睡,就会睡得香甜。也难怪,她是一辈子要陪自己吃,陪自己睡,陪自己老去的人,有这样的天赋太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