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入怀来 (滴答滴滴答)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滴答滴滴答
- 入库:04.09
他从来没有想到,再次见面,萧玉山竟会变得如此模样。
“山哥——”他哽咽着,想说什么,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忽然,床上的萧玉山大喝一声:“小心身后!”他出声突然,使出全力想要移动自己的手去推开金少言。
金少言与他心有灵犀,两人相处这些年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及时捡起地上的长刀,往后用力劈砍。
听得身后一声冷笑,同时一个黑影跃到了床上,金少言担心此人要对山哥不利,连忙厉声喝道:“快从床上下去!”他站定身子,这才发现床上的人,竟然会是慕容宛儿!
很快他发现自己看错了,虽然她也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可她却没有穿一件雪白的大衣。
“自古夫妻同床眠,哪有让妻子下丈夫床的道理?”她娇媚地笑道,金少言不明所以,又道:“哪里来的疯女子,山哥至今未娶,你当我不知吗?”
床上的萧玉山叹了口气:“少爷你还是回去吧,玉山确实是她的夫君。”
此言一出,金少言完全怔住了。
第32章:水龙吟
却说此时崖山之中,临时朝廷内,守卫森严,煌煌大殿,气宇轩昂,即便身处逃亡途中,排场自也不可简约,仍是大张旗鼓,扬皇家威严。
大殿之上,群臣百官纷纷肃立,庭中气氛悄然,大殿正中龙凤之椅上,年幼的皇帝赵昺正把玩适才兵部尚书递呈的奏章。
不过一刻钟垂帘听政的谢太后大怒,一把夺过奏章猛然摔在地上,群臣哗然,纷纷惶恐,赵昺身旁陆秀夫沉声道:“太后息怒。”底下文武百官也道:“太后息怒。”丞相张世杰更是惶恐,跪下颤声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如今蒙古未平新乱又起,天下各大商路都断我大宋去留,虽有陛下一再保证,开放各县贸易之路后让商人们与朝廷三七分成,可蒙古鞑子所立的规矩,却是经商所得,分文不取,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实无半点收入,还请陛下恕罪,当下形势刻不容缓,还望陛下裁决!”
帘布后的太后扶了扶袖子,这一气非同小可:“既然没有收入,那么各位大臣这些时日整天装修住所,纳妾收奴又是何故?别以为哀家身居后宫便无所知晓,你们一个个文人大臣平日里尽为些小事争论不休,如今国库空虚,朝廷被蒙古人一再驱赶,只得屈居南方一隅。朝廷供你们吃喝,莫不是就让你们提出问题,而不设法解决的吗?”
百官之中站出一人,此人身材魁梧一看便知是一武将,他道:“还请太后息怒,百姓之间传言陈宜中丞相意欲与蒙古人求和,前些日子臣见他四处与沿海蕃客商谈贸易之事,或许陆大夫所言之事,与他有关。”
陆秀夫明知此人故意岔开国库空虚一事,实是为了掩蔽空虚之实,几年前宋端宗起重此人至今,皇宫大殿之内的侍卫一批换了一批,可见此人之决策似有谋反之心,但又无佐证,故而无人告发。
太后果然对陈宜中之事极为关切,她马上追问:“江钲你可曾有线索?哀家为了此事已有多日不进食,可真是恼怒。”
江钲目光微寒,他躬身道:“据报,全国最大的海上贸易港口泉州如今已完全归降蒙古,自从那阿拉伯人死后,泉州金府、何太守、白家三府坐镇来往贸易,金府负责船只供给,何太守则签各项出海官文,至于白家,当是以货物进出口为主,三家相互利用相互争斗,年关刚过,金府便收回了所有的船只供给,说是为了忽必烈灭我大宋提供战船,因而贸易之路暂时关闭,因此牵连到潮州各地。”
太后听罢,略微迟疑:“陈宜中此人忠心耿耿不像是会做出此等反叛之事,你且下去传他一道圣旨,命他明日午时务必筹到三军粮食,若是连饭都吃不饱,收复山河岂非儿戏?”
江钲领命下去了。
帝昺此时从龙椅上下来,捡起适才太后摔在地上的奏折,扬起他天真的脸来:“母后,如今国难当头,此等折子用浆涂去文字,仍可书写,宫中一应摆设,也都如此。”他说着,不等太后反应,面对群臣,秀气白皙的脸上露着少年所不该拥有的成熟和严肃:“传我旨意,从今往后,凡是有铺张浪费者,立斩无赦。”童言威严,无人敢违,众大臣即使有人不服,也不敢当众提出,只好跪拜下去:“臣等领旨。”
少年皇帝满意地露出小孩才有的纯真微笑,跑到太后身边牵着她的手:“母后今晚可好好睡觉了,儿臣方才已让他们勤俭节约,想来过不了多少时日,我大宋军队又会重回中原。”
他少年心性,却说得如此义正言辞,朝中不少大臣都觉羞愧,心中更是坚定了要与蒙古人斗争到底的决心。
太后更是一愣,爱怜地摸着帝昺的脸,温柔慈祥地说:“皇上有此等决心,母后自是睡得安稳了。”
忽听一人报:“启奏陛下,右丞相文天祥求见。”
听到是文天祥,太后脸上一喜:“快快宣他进来。”
由于朝中陆秀夫、张世杰、陈宜中对文天祥有所排挤,因此朝中议事他多半不在,独自一人领军与蒙古大军周旋。
他一入朝,拜了下去:“微臣文天祥,参见陛下太后。”
太后朝帝昺使了眼色,帝昺立刻道:“爱卿快起。”
文天祥起身,走到前头,帝昺身边的陆秀夫看他此举心中略有不悦,却又不好出言阻止,他虽与文天祥不和,但在大是大非上却拿捏得好,不会故意在大事上与他作对,两人一左一右丞相本就不该有何矛盾,如今国难当头,更是应该同仇敌忾,收复山河。
太后起身问道:“文丞相,此番与蒙古人争斗,可有收获?”
文天祥听到此处,垂头丧气,一下跪在地上:“望陛下太后恕罪,臣无能,赣州失守,军队死伤惨重,就连臣麾下‘十剑’也已去了三人。”
听得此处群臣哗然,闻蒙古兵分四路南下攻宋,兵力断不会过于集中,攻打赣州不过万人,文天祥令三万兵士前去救援竟都无功而返,众人如何不惊?
帝昺却不是很懂,他望着母后,可爱的小眼睛里满是疑惑,太后朝他笑了笑,亲自下了高台,扶起文天祥:“丞相何错之有?想来那日接到蒙古人进攻赣州的消息时,文丞相远在南岭,但丞相不辞辛劳,令军火速支援,已是尽力,陛下又怎会怪罪?”
被太后亲自扶起,文天祥受宠若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太后见他不再自责,回到帝昺身边复又问道:“依爱卿估计,蒙古人何时可攻到崖山?”
身后群臣也对这个问题很是关心,纷纷前倾着身子,等文天祥说出答案。
文天祥朝太后躬身,沉声道:“不出一月。”
如今正月未过,崖山许多百姓还处在新年的喜庆之中,他们远离中原,自是感受不到战争的悲苦,文天祥此言一处,散朝后不到半日,整个南方都已传遍,蒙古大军或在一月内打到这里来。
顿时人心惶惶,不少人收拾好了行当,准备逃到占南。
占南实乃中原之最南,但一味南逃也不是办法,大元朝初立,正要推行各种政策,但苦于宋朝未能全灭,中原人半成以上还是不服元朝,是故忽必烈下了死命,定要将宋朝余孽尽数歼灭,否则一众将领都要受罚。
此时最急的当属张弘范了,他本是隶属阿术军中将军,因熟悉水战忽必烈派给他十万大军,要求他务必在新春过后攻入崖山,将宋朝帝昺擒获,押回大都,彻底断了汉人光复的念头。
一旁正在看地图的将军忽然出声:“哥哥,如今战舰已完成七七八八,我们日夜操练水军,按理说应该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出发。”
张弘范望着自己的同胞弟弟笑道:“弘正,战争之事,可不是比谁兵多谁装备好就能获胜的。”
张弘正露出疑惑来:“哥哥,不依仗人多,难道看谁的布局厉害不成?”
“布局也是其一,但非全部。”
“那全部是何?”
张弘范放下手中的诗集,走到弟弟身边,指着地图上南岭的那块地方说道:“你看这里。”
张弘正点头道:“我知这里此时是文天祥据守,他的督军府实力我在皇上身边听得够多了。”
像是对自己的弟弟十分宠爱,张弘范正色道:“本来任凭宋朝帝昺逃到何处我们都可即刻出兵将之擒获,但如今有文天祥守在这里,我们就不得大意。”
“这文天祥当真如此厉害?”
“你可知道宋朝之所以能拖住我蒙古铁骑四十多年,是因为什么?”
“莫不是因为这些良将?”
张弘范摇头,他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老弟的脸,想着他会有怎样的答案。
谁知他思索了半晌,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苦笑一声:“我的好哥哥,你知我只懂得打架,哪里会这些东西哟。”
张弘范哈哈大笑起来,走到胞弟身边攀着他的肩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是人心呐。”
“大宋历朝百年,人心稳固,何况中原人一直以华夏子民自居,所有外来者都是外邦,其族民心一道,其民同有国心,如文天祥此类人,便是其中表率,只要大宋一日还有这样的人,那么就一日不会被蒙古人打败。”
张弘正站住了脚,他脸上满是惊恐:“哥哥怎的说如此话来?此话若是传到皇上耳边,岂非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