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阅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家属下,可他家属下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断了话头,气的萧阅急道:“别那么太监,更何况什么?”
骆少津看着亭中依然悠闲的倒着酒的青年,淡淡道:“更何况,陈鑫是东渝皇室唯一一个健全能留下后代的人。陈昂如果不想日后皇室落入旁支,是断不会杀他的。”
萧阅点点头,觉的这话有些道理,却又矛盾,如陈昂这般杀人不眨眼之辈,会留下这后患吗?
萧阅正心里想着,却见一直喝着酒没有动作的陈昂突然出了手,轮椅动的那一瞬,几个靠近草屋角落那几株梨花树的杀手便毙命在他指尖发出的铁片之下。这还是萧阅第一次瞧见他的武器,那铁片只如手指甲大小,还没有一枚铜钱大,夹在双指间根本看不见,但这威力却不可小觑。
那几人倒下后,萧阅见他启唇,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那唇语萧阅却看的懂。
陈昂说的是:“萧阅辛苦给我埋的酒,怎能被你们糟蹋。”
见此,萧阅眼神微微一动,只见陈昂催动轮椅朝那几株梨花树走去,他这一动,惊的封为同白夕禹均朝他看去。封为急的瞳孔大张,正要脱口而出的唤陈昂,却被先反应过来的白夕禹制止了。
若这一唤,岂不都露陷了。
白夕禹的阻止,封为的噤声,也令骆少津有些许失望。没想到他们真沉得住气。
而萧阅目光都在陈昂身上,只见他一路杀过去,华贵的锦衣上沾了血,他却丝毫不介意,直到了那几株埋酒的梨花树下才停了下来。他弯下腰,运气内力一挥,躺在那几株树下的尸体便全往旁边飞去。
萧阅见他又启了唇,“肮脏的东西也配靠在他靠过的地方。”
见陈昂如此行为,骆少津却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办,您太优秀了,连陈昂都起了在意之心。”
此话一落,萧阅便觉的自己周围凉飕飕的,忙转过头用手抚着他家属下的胸膛;见他家属下略垂首看着自己,摇头道:“他在意的不是我。”
骆少津略抬了抬眼皮,萧阅看着人群中的白夕禹,道:“其实很多事都是因为感情。”
骆少津顺着萧阅的视线看过去,亦有些了解,只不过脸色渐渐的正色起来,“不管因为什么,热闹看完了,咱们该离开了。”
话落,萧阅的“不”字还没有出口,骆少津却见下方整理着梨花的陈昂,手指掐在枝桠上不经意的一滞。
而就在下一瞬间,陈昂便猛地朝他们所站之大树抬头看来,而骆少津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带起萧阅往后一飞而下。紧接着,一个带着杀气的铁片便紧随其后。萧阅眼疾手快,抽出骆少津的佩剑,一个转身便朝那铁片刺去。
啪的一声,铁片落地。可方才那颗大树的树叶却唰唰而落,于空中盘旋成几把剑形,以猛烈之势朝他二人袭来。
骆少津接过萧阅手中之剑,再一手将他挡在身后,凝起内力击破了这剑形攻击。霎时,漫天的树叶摇曳而下。
“好厉害的内功。”骆少津拉起萧阅越过房顶于宫墙另一处落下后才严肃的评价了一下,而萧阅此时却凝眉道:“我要去帮他。”
话落,收到骆少津意料之中的一记刀眼。萧阅不在意,只匆匆解释道:“只有我去帮他,他才不会怀疑我。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既然他搞得大周险些内乱灭国,那我们也来个以其人之身换治其人之道。”
骆少津一抿薄唇,拉住萧阅的胳膊,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兴起带萧阅来瞅这热闹,“又胡闹,现场有封为,您不怕会被认出吗?”
萧阅也急了起来,“我就是要除掉封为,瓦解东渝和北流的合作,况且我和师父就快达成协议,他会帮我。”
骆少津眉头狠狠的皱了下,脱口而出道:“夕禹不会帮你。”
“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毒...”言及此,骆少津自知失言,立马改口道:“因为李原靖的毒只有陈昂才能解,所以,夕禹不会背叛陈昂。”
萧阅愣住,一时无话,白夕禹的个性,为了李原靖是真不会顾忌旁人的。
骆少津轻吐口气,用双手把着萧阅的肩膀道:“北流那儿我知道怎么安排。封为除掉不除掉此刻也不要紧。您知不知道当我得知封为回了东渝时,我多担心,恰逢父亲重伤,群医束手无策,只得叫去千钰谷,我立马赶来。就是路上那段时间我已是提心吊胆。听我的,离开这儿。”
骆少津的语气很是柔和,柔和到了一种似乎在请求的味道,这让萧阅十分震惊和内疚,“阿骆~”萧阅垂首叹了口气,“我听你的便是。”
话落,骆少津温柔一笑。搭在萧阅肩旁上的手还未放下。而就在此时,二人耳里听到一声疾呼,“表弟。”
萧阅扭头一看,正是他那挂名的周家表兄。
此时,他大概是误会了,以为骆少津是来挟持萧阅的人,一见此,便提剑朝骆少津攻来,还伴随着吆喝声。
他们与草屋本就是一墙之隔,他这样大声吆喝,那边立马能听见。不过眨眼间,高墙上便已飞过来数人。
萧阅定睛一看,竟已全是陈昂的人,看来陈鑫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此番,他们的目光全在骆少津的身上,其中有人竟认出了骆少津是大周派到南楚军中的那个铁面监军。
不多时,骆少津竟已被重重包围。萧阅一见,立马就要朝他冲过去,却收到他家属下一个十分严厉从未如此严厉过的眼神。
萧阅蓦然止步。方才是不想和属下离开,而现在是想和属下离开,却离不开了。
骆少津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一定要和萧阅保持距离。幸而老天还算开眼,封为虽然也跟了过来,但瞧他那模样,双眼竟受了伤,见此,骆少津悬着的心才放了些下来。
东渝皇宫的这场刺杀,便从两群人对打演变成了骆少津一人成了众矢之的。
“住手。”
正厮杀之时,陈昂被他那车夫左翼推了过来,“这位就是让封为你攻不下南楚的那位大周监军?”
封为看不见,只点头道:“正是。”
陈昂目光深寒,眼睛却从骆少津身上扫到了萧阅身上,“他可为难你了?”
封为听陈昂说出这一句话,很是奇怪,努力的想睁开眼,但他的眼睛似乎被利器所伤,复原不是一时半刻能行之事。故而不知陈昂在对谁说话。
白夕禹仍一副清淡的模样,只是看着萧阅。
萧阅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
陈昂的眼神却咻的看向骆少津,深寒的目光里更是带着杀气,“你吓坏他了。”
骆少津此时也是双眸冒火,朝萧阅一眼瞪去,只是那意思,只他和萧阅二人明白。
“你是?”骆少津开口问道。
陈昂却尖着声音笑了出来,而后猛地收住笑声,胳膊搭在轮椅扶手上,前倾着身子冷道:“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或是还没来得及知道什么,你都不能活着离开了。”
话落,萧阅只觉的自己心都要碎了,却听骆少津幽幽哂道:“从鬼门关回来过的人,想离开,谁也拦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说我今天看了一天的电视剧(王子变青蛙)么。乃们有木有看过,十几年前的偶像剧了。
☆、第74章 出人意料
骆少津这话说的很有底气, 陈昂听了也颇为欣赏。
“喔~难道你还去过鬼门关?”
骆少津挑着嘴角, 半张脸都掩盖在那铁皮面具之下,让人看不清脸色, 只那一双眼睛十分精明的盯着陈昂,“自然,我还见到了阎王爷,看过生死簿,知道自己的死期是哪一日。”
言讫,场中骤然响起一阵嘲笑声。
萧阅心里十分担心, 不知他家属下有何妙计脱身,只是这胡诌此时能管用?遂立马朝他家属下投去一个心急火燎的眼神,然而收到的回应仍然是:老老实实待着,我自有法子脱身。
陈昂听了骆少津这话,将胳膊搭在轮椅上前倾着身子, “是吗?这么说的话, 你把自己的棺木都准备好了?”
骆少津双眸轻轻眯了眯, 竟往前走了一步,“死期未到,何来准备棺木一说。”
“有意思, 你是觉的你还能活着出去?”
骆少津冷笑一声,“不妨试试。”
话落,骆少津提剑一动,陈昂手中铁片也跟着发出,两件兵器在空中相撞时发出刺耳不已的声音, 令不少人紧捂住了耳朵。
然而陈昂并没有要亲自上阵的打算,只出手了这一招后便极为悠闲的挥了挥手。
登时,方才停下的所有人便都朝骆少津攻了去。而骆少津只是蔑然一笑,从人群中匆匆朝萧阅投去关怀安心的一眼,继而便从怀中掏出了几个□□,往地上掷去。
顿时,院中白烟骤起,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一片白雾里。萧阅站在原地,却感觉腰被人紧紧一揽,紧接着耳朵里便响起极快极轻的一声低语。
萧阅还未反应过来,腰上的手便没了,耳朵上的温度也不复存在,仿佛方才所感受的,所听到的那声低语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待烟雾散去,众人眼前早没了骆少津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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