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着自己的脑袋,萧阅想要回忆回忆那晚自己冲进去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白茫茫的一片浆糊。
“阅儿?”皇后坐在他床边看他敲自己脑袋,忙惊诧的唤道。
萧阅这才想起皇后还在,据说这三天皇后寸步不离的守在他床畔,几乎没怎么合眼,如今瞧着,人也憔悴了不少。
“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舒坦?”皇后心疼的问道,忙用手去摸萧阅的额头。
萧阅微微笑笑,安抚道:“母后放心,儿子没事,这几日母后辛苦了,早些歇息吧。”
“诶,辛苦没什么,只要你没事,母后就安心了。”
萧阅点点头,“那贼子,父皇如何处置的?”
“前日便于菜市口斩首了。”
“可有同党?”
“有三个,怎么了?”皇后有些担心,萧阅摇头,“不过随口问问,对了,师父呢?可要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自当要谢,你中这毒十分难解,当时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全靠白夕禹用内力和一种不知名的汤汁,将你这毒给逼了出来。”
萧阅应着,催皇后赶紧回去睡一觉,可别累出病,这样日夜在自己床前守着,怕是靖文帝也不乐意。
皇后听萧阅如此说,冷笑了一声,“你父皇如今宠爱柳妃的紧,母后这儿他也顾不上了。”
萧阅哑然,看皇后的样子吃醋大过嫉妒,可是她和靖文帝之间到底是有了莫大的裂痕,这裂痕再怎么修补也会有痕迹。
最终,皇后也没再多说,仔细嘱咐萧阅几句便回了宫。
见皇后离去,萧阅刚要翻身下床,门便被人推开。白夕禹正端着药走过来,脸上仍淡的无任何神情。
“醒了?喝药吧。”
将药碗端到萧阅面前,白夕禹淡淡的说道。
萧阅看了他一眼,接过药一饮而尽,苦的他立马翻身下床冲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三杯水漱口。
白夕禹一直盯着他,见他狼狈的将自己收拾好后才将眼睛挪开。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萧阅向白夕禹揖了一礼,白夕禹却微微避过,道:“在下早说过,有些事殿下不必亲力亲为,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少津不在,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人会一心救你。”
言讫,萧阅见白夕禹眼中竟闪过一丝厉色。
“您不是救我了?”
萧阅扯着笑道,若骆少津真的在,自己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可关键是他不在。
“下一次,我也不一定救得了你。”
“什么?”萧阅没有听清,却见白夕禹不想多说,只转身走了。
次日,萧阅进宫见靖文帝,被靖文帝大肆夸耀了一番,原来因着自己端了那采花贼,还了京安太平的缘故,自己竟一下子威名远播,有名有望。
街头巷尾的,都在传自己的英勇事迹。
萧阅这下才算是懂了靖文帝的用意,只是,自己不过中了毒回东宫睡了三日。这名望委实有些不切实际,这添油加醋的有些过了。
但无论如何,从靖文帝让自己看奏折起,就能看出,自己这个太子是越坐越实了。
几日后,萧阅收到了骆少津的家书,可那上头写的内容却让萧阅为之一震。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天下表面里都很是太平,北流不知怎的一蹶不振,南楚为了李原靖身份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也不知李原靖用了什么法子,竟又安抚下了南楚百姓,并顺利登基为南楚皇帝。与大周并无交集。
至于西晋和东渝,本就国力衰弱;尤其是东渝,说的不好听些,国土只剩巴掌那么大点地方,百年前因细作一事,被大周打压的几乎灭国,到如今也未喘过气来,是以,南楚不动,他们自然也不动。
天下太平,倒显得有些无事可做,是以,萧阅培养了一个爱好,闲来没事,便扮做个富家子弟上街闲逛,哪儿鱼龙混杂他去哪儿,为此,皇后说过他两回,均被他用体擦民情搪塞了过去。
但他的武功倒是学的很好,白夕禹教的很认真,萧阅也很是有天赋,这样一来二去,他的武功很是有长进,不再是三脚猫那般了。
今年过年时,京安下了一场雪,映的整个东宫白茫茫的很是好看,萧阅在窗头等了很久也依然没有等到骆少津的信。
心头有些担心,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沿着窗台望出去,只见白夕禹正披着一件杏色大氅坐于院中亭台内,箫声随着飘零的雪花一起在空中摇曳。
那箫声很是动听,也很是哀婉。萧阅听着,不由得叹出一口气。
待开门出去时,手上拎着一个酒壶,“师父?”
白夕禹顿了一瞬,将洞箫拿下,瞥了萧阅一眼,“在下不爱饮酒。”
萧阅撇撇嘴,自个儿抱着酒壶便开始喝,“师父想燕王了?”
白夕禹摇了摇头。
萧阅有些诧异,还没问便听他道:“想家。”
“师父的家在哪儿?”
白夕禹一笑,那笑淡的如蜻蜓点水,“不知道。”
萧阅微微顿住,看着远方浅浅的霞光,再看向白夕禹,眼神已藏着些变化。
时光荏苒,这看似太平的日子,就如此过了五年。五年来,萧阅和白夕禹日夜相对。
白夕禹亦是他来这个世界后,与他在一起最久的人。
教了他不少东西,除了武功,琴棋书画一样没落,比太傅更为尽职。
最重要的是,他教他兵法。这让萧阅更加看不透他。
而这五年里,萧阅没有再收到骆少津任何消息,白鸽倒是放出去了一回,只是放出去后便再没有飞回来过。
骆少津杳无音讯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萧阅担心不已,却记着骆少津的话一直忍耐着。
只封为偶尔觐见靖文帝禀报江湖诸事时,萧阅曾问过他关于骆少津的近况,可得到的答案都只是骆少津正在影门勤修苦学,立志做一个好死士,为他的父亲赎罪。
萧阅也旁敲侧击的问过靖文帝,能否让骆少津回来,可话才说出口,靖文帝总会勃然大怒,似乎他的字典里一点也不想听到关于骆家的任何消息,连那守在皇陵的骆鸿都快淡出众人的记忆,更何况是那个还未成年的少年。
无法,萧阅只能忍着,他担心若自己执意要骆少津回来,会激怒靖文帝。
近年,靖文帝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实在不宜动怒,若靖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看似太平的天下立马就能搅成一锅粥。
大周已没有了骆鸿,若靖文帝再倒下,自己这个太子在“他们”眼里怕是不成气候的。
靖文帝一直病着,五年来毫无起色,整个大周都有些死气沉沉的味道,但近日却传来一个能热闹一番的消息。
因靖文帝病重,大周附属小国琉璃国遣使者入京问安。
作者有话要说: 3月桃花开,我的桃花何时来~(≧▽≦)/~
☆、第52章 噩耗
琉璃国的国土大概只有大周一个省这么大, 兵力不足, 但因盛产奇珍药材的缘故而在这片大陆上有着一席之地。
当年东渝曾想拿下这块宝地,细作几乎把琉璃国搞得国破城亡, 幸而大周援手才未灭国。故从那时起,琉璃国便成了大周附属,得大周庇佑。
这次使者前来大概也是探望送药,只是这几年能用的药都用了,靖文帝这病也丝毫不见起色。
且因着生病的缘故,靖文帝久不临朝, 萧阅被逼的日日代替靖文帝上朝。
起初因着年龄太小的缘故,心里十分没底,但好在大周这些朝臣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便是团结。自己怎么说也是储君,否管多大, 他们都会一心一意的辅佐, 并十分得意。培养储君, 这可是件十分光荣的事。
五年下来,渐渐的,萧阅到对治理大周颇有心得, 但这并不代表,萧阅乐意,他常常在内心无奈至极。这大概是这世界唯一握有权利还十分郁闷的储君了吧。
还好今日琉璃国使者入京,靖文帝终于走出了长乐宫,萧阅暗暗松了口气, 不为别的,就为着自己能放松一日的小心思。
这五年日日提着心关注靖文帝且不露马脚,精神上也是累。
“父皇。”萧阅向靖文帝揖了一礼,靖文帝看着他,慈爱的笑笑,但脸色却有些不好。
都说病来如山倒,靖文帝这病,是他自己想不开所致,这么几年拖着,瞧着也是快到头了。萧阅为此找了不少名医进宫替靖文帝诊治,用了不少珍贵药材,却都不得其法。
萧阅还神思着,德喜的吆喝声已起,远远望去,只见等在大殿外的琉璃国使者正提着衣摆疾步入殿。那为首的是个壮年男子,体格瞧着很是魁梧,是那跟在他身后的一带着面具的青年的两倍。
不知什么人,觐见大周皇帝还带着面具?
那琉璃使者乃琉璃国国主胞弟,安王爷。至于他身边那位带着铁皮面具的青年据他说是他的护卫。
一个护卫入朝还以面具示人,靖文帝面有不豫,沉声质问了一句,那安王爷才躬身解释道,他那护卫于五年前被大火烧坏了脸,面目十分可憎,故而带着面具,是怕惊了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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