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靖?那父皇确认便好,若真是,南楚之患便不足为患,父皇的宏图也可早日实现。”萧阅说道,对靖文帝拱手行了一个礼。
靖文帝又没有出声,一室的寂静让萧阅后背冒着细汗,却极力的让自己看着无任何异样,一副舍身取义,只关心大周未来,靖文帝未来的模样。
末了,靖文帝徐徐的说道:“大周屹立数百年不倒,哪怕天下大分,北流崛起,也依然是这片大陆最强之国。只因大周不拘小节,不为世俗,但凡有才皆可用。男子与男子都可正旨明婚,何况是让一个失散已久的皇子重回宗庙祖祠。”
萧阅垂首听着,靖文帝的弦外之音他已听的明白,只要能够证实李原靖的身份,认回他只是分分钟的事。谁让大周的制度与众不同,只要是皇帝的儿子,除非皇帝不认,否则,否管谁生的,都得入宗庙祖祠,已正身份。
所以,难怪皇后会如此紧张。
此时,萧阅很想知道,这大周祖先制定那旷古绝今的制度时,是不是就是为了可以在外面随便生孩子?
“父皇说的是,只要能证实,儿臣也为父皇高兴。”萧阅笑道。
“阅儿当真高兴?”靖文帝反问。
“自然,自天下大分后,先祖们包括父皇的心愿都是能一统天下,如今若李原靖真乃父皇亲子,南楚不就是我大周的了?”
萧阅笑言,靖文帝注视着他,末了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声音轻和了起来,“吾儿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萧阅笑着受了这话。
“夜深了,今日你也累了,明日不用听朝,休息去吧。”靖文帝一面拍着他的肩膀,一面道。
萧阅心里清楚这话的意思,明日朝野上下怕是会掀起一股大风,自己不在,靖文帝会好处理的多。
“谢父皇体恤。”
踏出长乐宫,看着面前巍峨的宫墙和那沉寂的只有一弯月牙悬挂的夜空。萧阅轻轻的喘出一口气,一背的热汗。
方才靖文帝的话,句句都是试探之意。若自己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此番不知会如何?
若那真正的太子知道他爹一直把他当个替身,会不会死不瞑目?
想着,萧阅叹了口气,抬腿时脚却有些虚软乏力,身子不注意的就往侧倾去,幸而一双手扶住了他。
“多谢德公公。”直起身子,看着扶住他的德喜,萧阅谢道。
“殿下注意身子。”收回手,德喜持着拂尘躬了躬身。
萧阅笑笑,欲要转身离去之际,却顿住脚,看向德喜,对他拱手一礼,“有劳公公多多照拂母后。”
德喜见萧阅向他行礼,忙又将身子躬了躬,“老奴不敢。皇后娘娘温婉贤淑,母仪天下,宫中无人不服。”
言讫,德喜看向萧阅,萧阅点点头,又对他拱手道:“多谢。”
可转身离去之际,一向不多言的德喜却轻声叫住了他,“殿下。”
萧阅疑惑,只见德喜轻步走上来,微笑着道:“骆大将军是皇上心腹,骆大将军做的便是皇上想的,明日早朝,骆大将军也会回来。”
言讫,德喜仰起头对萧阅道了一句:“恭送殿下。”便退下了。
萧阅对德喜的话不是很明白。骆鸿确实是靖文帝的心腹,大周的兵符一分为三,有一枚就在骆鸿手中。
靖文帝对封为是信任,但对骆鸿可是推心置腹那般。
可自三国皇子来后,骆鸿便一直驻扎在城外,连寿宴都没有出席。
那德喜此话是何意?
返回东宫,萧阅精神有些恹恹,方才离开长乐宫时,皇后竟就在长乐宫外等着他,见他无虞,才离开。母子二人一句话也没说,但皇后眼中的担忧和关爱,萧阅看的一清二楚。
第二日,萧阅没有列朝,却让四喜悄悄进宫去打探消息。
果然如萧阅所想那般,今日朝上可是热闹的很,靖文帝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和李原靖滴血认亲。加上有齐嬷嬷作证,将当年如何护李原靖到南楚,成了南楚皇子已保命说的清清楚楚。
说是当时南楚皇妃生下一个婴儿,不足一日夭折了,齐嬷嬷恰巧又将李原靖托付给了自己一个在南楚为宫女的姐妹。那宫女不忍皇妃承受丧子之痛,亦不知如何藏匿李原靖躲避影门追捕,索性取了那死婴一滴血,将李原靖给换了。
那宫女今日也出现了,将事情说的有头有尾,由不得人不信。
萧阅坐在椅子上听着四喜的话,顿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母后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除了震惊外有些心悸,但无大碍。”
无大碍,怎会无大碍,皇后此刻怕是心焦不已。李原靖此次认祖归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去祠堂磕个头便了事,李原靖象征的可是南楚,南楚合为大周,其余二国还会远吗?
虽不知他是如何杀了南楚皇帝,收服人心的。但凭此一点,他分分钟就能将自己踹出去。
萧阅见四喜在微微发抖,蹙眉问道:“还有何事?”
四喜噗通一声跪下,四五十的人了,竟无法抑制的哭了起来,“今日今日李原靖,不,是大皇子,列了许多名单出来,其中包含宫仆奴才,但凡和当初林龄之死沾点边的今日都被处以极刑,有几人还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其中一人还是娘娘宫中的掌事宫女。”
掌事宫女?那是皇后的陪嫁丫头,一直跟着皇后,李原靖这么做的目的太明显了。萧阅拍掌而起,喝问道:“母后究竟怎样了?”
四喜忙磕下头去,“皇后娘娘已晕了过去,太医正在诊治。”
妈了个巴子,李原靖!
萧阅暗骂,却听太监禀报成王来了,便忙让人传。
萧桓进来,一脸的愤怒之气,见了萧阅忙要行礼,萧阅阻了他。不待自己开口询问,萧桓便愤愤道:“太子,滴血认亲,人证物证具在,那李原靖当真是父皇之子。”
“他敢这么做便是真的,且此前不显山不露水,便是将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萧阅轻声道,眼神难得狠戾了一次。
“今日宫中一片哀嚎之声,父皇这样做实在是不妥,可满朝文武也是敢怒不敢言,就连骆大将军都一言未发。”
骆鸿也一言未发?萧阅疑惑。以骆鸿的脾气,不可能一言不发。
“今日早朝,李原靖已明确表态,既然自己是大周的人,南楚便是大周的。李原靖能做到如此地步,此人真的很是厉害。太子,赶紧想应对之策。”萧桓焦急的说道。
应对之策?能有什么应对之策?自己这个太子,看似尊贵,可手中却是没有一点实权的,能不能做太子全看靖文帝的心情。
而自己确实不想做太子,但那是建立在自己安全无虞的基础上。可现在李原靖要伤害的人除自己外,还牵扯了许多。
思索半晌,萧阅看着成王道:“应对之策?等。”
“等?等什么?”
等封为出击,等李原靖自我膨胀,等阿骆和夕禹回来。
“等时机,时机还未到,在这之前,我不会让我的太子之位被李原靖抢了去。”萧阅对萧桓笃定的说道。昨夜封为的暗示他很清楚,也知道封为有方法一举击败李原靖,只是需要时间,法子有些慢,且凶狠,说不定会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可如今只要是个法子都得用,只是封为究竟要怎么做?
而且,有一点萧阅觉的疑惑,“皇兄不觉的李原靖太过顺利了吗?”
“太子的意思是?”
“先不说他究竟是不是父皇的孩子,我总觉的他背后有高人相助。”
“您的意思是,咱大周有人在帮他?”
萧阅看着萧桓,点了点头。他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只是李原靖真的太顺利了。
而且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从真太子好端端的被弄到北流开始,到现在。联想起来,萧阅总觉的这其中有一条模模糊糊的线,将这些看似不搭边的散事串联着。
靖文帝一连几日都未有召见萧阅,而东宫的宫人和府兵侍卫,全都换成了靖文帝安排的人。萧阅无召不得出。变相的将他软禁了起来,且连一个正经的名头都没有。
反而有一种,正主回来了,替身该下场的感觉。满朝文武对此也不闻不问,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替一个没实权的太子说话而触靖文帝的霉头。更何况这些日子李原靖正在和靖文帝畅谈如何将南楚融入大周,扩充版图。
萧阅知道李原靖的野心,就从他想称霸这中原天下来看,从大周出发,可比从南楚出发容易多了。毕竟大周的实力高出南楚百余年。
而靖文帝对自己嘛,所谓君王之爱,也不过如此。但想想这些日子和靖文帝的父慈子孝,萧阅难免还是有些伤感。
只是苦了皇后,成日里为自己提心吊胆。
自被贬后,萧阅也十分耐得住性子,瞧着完全没有失宠的觉悟,该吃吃该喝喝。只前两日他曾见空中有几只白鸽列队飞过,那是影门的信号。
骆少津曾教过他如何看,那几只白鸽列队的意思便是:一击即中。封为的意思,还是让自己等。
靖文帝换人时,萧阅特地将柴房里的元贝藏了起来,且藏在自己的房间内,和自己同吃同住了几日。也好在这几日太多事,就连抓元贝入东宫的人都忘了他的存在,否者被人知晓又是一番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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