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缠的平安符在空中飞起,似比翼双飞的情义,许是情感动天,那相缠的两张平安符恰恰挂在了最顶端的那个树枝上,任凭风雪吹打也不掉落。
“师父,挂上去了。”连珩转首看向身边的云离灿烂地笑道,雨水顺着他的面庞流下。
云离朦朦胧胧地望着那挂在最顶端的平安符,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只觉头晕脑胀根本使不上劲的,身体撑到了极限,沉沉地往后倒去,但没有觉得疼痛,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连珩那惊恐无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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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珩抱着昏迷过去的云离只觉破门而入,把守夜的小二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强盗进来劫财,定睛一看竟是他们家公子。
“公子?”
“马上给我拿一张绒丝被一桶泡着生姜的热水进房,还有熬姜汤拿进来。”连珩大吼起来,抱着云离跌跌撞撞地冲上楼。
“是是是。”小二浑身一颤,不敢有半分偷懒,连忙招呼着几个小二一同去抬一大桶泡着几大块生姜的热水进连珩的房里。
“给我把房里的暖炉加到最大火,马上去熬姜汤。”连珩吼了一句便抱着云离到屏风后面,利索地解开对方和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两人一起泡到热姜水里。
连珩紧张害怕地搂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云离,立即运起内力为云离调气润脉,他知道云离上次为自己挡了那一掌留下的内伤还未痊愈,如今邪寒入体,若旧伤再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生姜水驱寒效果极佳,加上连珩用阴阳术为云离调气恢复,没一会儿云离便有了些反应,云离只觉那刺骨的寒意被温暖的怀抱代替,侵入骨髓里的冷冰被一股气息带走,身子渐渐暖起来。
“珩......”
“以后不准这样。”连珩松了一口气,收气调息了一会儿便害怕地将云离抱到怀里委屈地呢喃着,“珩儿会害怕,害怕师父不见了。”
云离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软软地依靠着连珩的胸膛,抬手覆上对方手腕探脉,知道对方并无大碍之后才放心下来。
连珩实在是没了法子,无奈地轻叹一声便不再多言,安静地抱着云离泡在热姜水里,直到外面响起了小二的声音。
“公子,您要的姜汤好了。”
“嗯,拿进来放到桌面上。”
那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房间,将姜汤放到桌面上便迅速离开房间,将门关好。
“师父,水凉了,起身喝点姜汤。”连珩温柔地轻声细语。
“嗯。”云离闭着眼睛点点头。
连珩先起身把自己收拾好之后才将云离从水里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对方身上的水擦干,穿上柔滑的丝衣,再用狐裘密密实实地裹着才抱到床上。
房里的暖炉加足了柴火,暖呼呼的,而床上也加了一张丝被更是暖和,让云离舒服地倚在床头,盖上两层被子。
“还冷吗?”连珩抚了抚云离那惨白的面庞,感觉到对方体温有些不同寻常地高,顿时便大惊失色,“师父,你发热了,我找大夫。”
“有谁的医术能比得过我。”云离虚弱地轻笑一声,他自己给自己把了把脉而后道,“伤寒而已,你帮我针灸,明早让人去抓三味散的药。”
“上次的内伤呢?”连珩担忧地问道。
“方才你为我疗伤,已经无碍。”云离安慰道。
“那先喝点姜汤。”连珩皱着眉心说道,端起一碗姜汤来到云离身边,舀起一勺吹了吹,温柔地喂着。
云离出奇地听话,连珩喂一口便喝一口,很快一碗热姜汤便喝完,连珩自己也迅速喝了一碗。
“银针在我包袱里。”云离指了指说道。
“嗯。”连珩点点头便从云离包袱里找出来随身携带的银针,他倒是对穴道了如指掌,针灸的基本手法也略知一二,于是便听着云离所讲的穴道开始针灸疗伤。
半个时辰这样连珩撤下银针,为云离脱下外衣让其平躺在床上,他抚着对方那还是很苍白的面庞心疼地问道:“好点了吗?”
“明日便会好,珩,你也休息罢。”云离拉着连珩的衣袖虚弱地说道。
“嗯。”连珩颔首,躺到温暖的被窝里,习惯性地伸手将云离搂回怀里。
云离安静地靠在连珩胸膛上,不由地露出一抹柔情的笑容,他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依旧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觉吵闹,竟有那丝丝缕缕的安宁祥和。
雨丝绵绵不绝,如同这剪不断,搁不下的情思。
连理共结,比翼双飞
平安。
第30章 盟主请辞
昨夜风雪交加,而今日一大早便天朗气清,雪后初霁,万物复苏,天地之际名亮亮的一片。趁着这大好清晨,这各门各派的掌门已经聚集在云来客栈大堂用早膳,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你一言我一言,待早膳过后便各自继续启程前往椟乌城。
而连珩一大早却在膳房鼓弄着一灌药,一个早上都拿着葵扇对着火苗扇,密切地关注火候,最后一炷香时间过去,将药罐里黑漆漆的药倒到碗里,再拿了一碗小肉粥便急匆匆地方房里赶去,他就怕云离醒过来后发现自己不在房里会难过。
急忙回到房里将药和早膳放到桌面上晾着,自己到屏风后整理一番才重新回到床边,所幸云离还睡得很安稳,抚了抚对方的脸蛋,已经没有发烫,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半躺到床上,隔着厚厚地棉被将云离搂到怀里,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那清美的睡颜,不禁傻傻愣愣地笑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小男孩,满脸的甜蜜开心。
“笑何?”云离闭着眼睛缓缓地说道。
“师父,感觉好点儿了吗?”连珩连忙问道。
“无碍了咳咳咳......”
“真的吗?怎么咳嗽了?”连珩紧张地不确定道。
“你不相信为师的医术?”云离睁开眼睛轻咳几声道,“咳咳....伤寒之后咳嗽是正常的。”
“好罢,药我熬好了,先吃点早膳再喝药。”连珩温柔地说着便下床将小肉粥端过来。
磨磨蹭蹭地吃了早膳喝完药云离便要下床,他轻咳着说道:“珩咳咳......我们继续上路罢,莫要错过时辰。”
“你的身子真的能上路吗?”连珩握着云离的手担忧地问道。
“慢点儿骑马即可,但不可再拖日子了。”云离摇摇头说道。
连珩眉心深锁,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嘟着嘴不甘愿地说道:“好罢,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一个人做那么危险之事,要告诉我让我陪着。”
“好,随你。”云离露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
连珩将云离稳稳地横抱在怀,服侍着穿衣洗漱,把对方裹成一个棉人儿,而后潇洒地将那棉人儿横抱着走出房间。
云离半张白皙的脸蛋没在毛绒绒的衣领里,他闲闲地瞟了一眼连珩说道:“不重吗?”
“师父是小看珩儿了罢。”连珩一脸悠哉地抱着云离得意地轻哼一声,没有一点儿气喘。
莫乔之早已在大堂等候,看见连珩抱着云离出来倒也一点儿也不惊讶,他道:“少爷,我们是否要继续赶路?”
“嗯。”连珩说罢便抱着云离走出客栈,为了避去寒风,他早上便让莫乔之买好了宽敞舒适的马车,用他们骑来的两匹马拉着
“少爷,先生请上马车。”莫乔之将包袱放置好后说道。
连珩点点头便将云离抱进马车,马车里很大很宽敞配备的是一张软软的睡塌,刚好能让云离休息,十分符合连珩的心意。
“少爷,先生,我们启程咯。”莫乔之翻身上车,朝里面喊了一声。
“走。”
“驾——”
夙梦城中夙梦成,纠缠相生的连理之诺。
几日后。
今日的椟乌城南郊气氛凝重沉郁,气势汹汹,唯一的小茶寮挤满了形形□□的武林人士,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看起来随时随刻要爆发一场打斗,而那茶寮里的一家三口看着这样的阵势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
“怎么不上茶?”付成川拍了一下茶案吼道。
“是是是.....”那淳朴的中年男子哆嗦着提着一壶茶放到桌面上便急匆匆地躲开。
“诶付堂主,切莫吓坏百姓。”过苍派的訾炎皱起眉心说道。
“那谁,老子说话大声了点,别往心里去哈。”付成川倒也受教,看向那被吓得发抖的一家三口道歉。
“不会不会。”中年大叔连连摆手赔笑。
“一群粗人。”李尽沙看着那五大三粗的付成川,淡笑地走近茶寮。
付成川一见他便跳脚:“不男不女的,老子劝你少凑热闹!”然后又指着他身后一身黑衣的侍卫:“还有你,这个破侍卫,老子看了就……就……”
李尽沙看着被噎着说不出话的付成川冷笑一声,而后便要坐下。
“主人莫急!”公孙律忽然拦到前面,一把扯出一块白布:“让属下为您擦擦椅子再坐。”说着便勤快地劳动起来。
“啧啧,朝廷人就是讲究。”钟离歌看着狗腿子似的黑衣侍卫道:“相比起来,武林中确实有些人粗糙了些。”
“吹箫男,你到底是不是武林的啊?”朗杰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