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干不敢当,在下此次来少林,是欲见三位大师。”
“三位?不知施主所说三位是哪三位?”
宫懿嘴角勾了勾,缓缓道:“我与了凡、了忧、了妄三位大师是旧相识,一别数年,此次路经此县,特上少林前来拜会。”
那两个守门僧闻言相互面视一眼,疑虑一下,道:“不瞒施主,三位师傅早已闭关遁悟禅机,已不理世事更不会客,此次施主前来,想来三位师傅是不会见的。施主跋山涉水来我少林,此次怕是白来了。”
“白来与否想来不是二位小师傅说了算的,何不为我通传一下,指不定三位大师愿意出来相见呢?”宫懿说着,自姬行涯手中接过一封信函,再递上一包东西,“烦请两位小师傅将此物交与三位大师,相信他们必然会答允与在下一见。”
宫懿递的包袱里头装的乃是当年被了忧打断了的碎剑,在这包袱里头多少有些重。那小和尚迟疑了下,却见宫懿一脸笃定,便也只好应下。
“那还请施主在此稍候片刻。”
说罢了,小和尚疾步离去,宫懿站在原地,淡笑着等了未有片刻,便见那小和尚小跑着过来了。
“施主,三位师傅有请。”
小和尚做了个“请”,另一个守门小和尚虽瞧着似是有些讶异,不过也还不算失礼,那一抹讶异即刻便被隐去。
走了一阵子,小和尚便将他们三人带到了一间禅房门前,他叩了叩门:“三位师傅,静言已将三位施主带到。”
“请他们三位入室罢。”
里头传来的声音比宫懿记忆里头的更苍老了一些。
微有些旧的木门被小和尚推开,发出了“嘎吱”的声响,小和尚领着三人入室,那三个老和尚正坐在榻上,见他们三人,老和尚们面上带有几分讶异,待小和尚关上门离去,三个和尚这才缓缓开口。
“不知施主是哪位?”
“了凡大师见到信物,想必该是猜得到我是何人。此次情况特殊,出门时稍稍做了些手脚免得给人看出罢了。”
宫懿说着坐到了屋子中间的木桌边上,他拉过慕容遥,让慕容遥坐到了他的身侧。此乃是佛门清静之地,两人太过亲密总也是不好的,慕容遥本不肯做,可见宫懿眼神最后还是不由得退了一步。
三个和尚见状也是缓缓自榻上下来,走到了桌边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了忧道:“此次宫施主来我寺,想来是要为当年之事前来寻仇的罢?”
“大师莫不是贪生畏死,想要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罢?”
虽是无杀人之意,不过宫懿对这三个和尚总有几分意见,言语之上自然不会恭敬。
了妄摇了摇头:“施主心中有仇怨解不开,既是因我们三人而起,且这数年不得解,想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三人自不会推却。”
“只是佛门圣地,还是少见血光的好,若施主欲动手,还请与我们一道去到寺外。”
三个和尚似是早已心中有了准备,宫懿唇角勾了勾,轻笑了声,他斟茶饮道:“三位大师倒是无需惊惶。我这满手血腥,暂且也是无意再惹罪孽。只是恩怨在那里,宫某不得不算。此次前往少林,不过是欲请三位师傅随宫某去到父亲坟前磕头认错,不过如此。”
“磕头倒是无妨,认错却是难了。当年之事,若非宫施主欲闯我少林去夺前武林盟主委我们少林待为保管的东西,想来顾施主也不至丧命。”
宫懿闻这似是在说顾淳死得应该,心中顿生恼怒,脸上阴晴不定,他眉头一皱,似是就要发作。还是慕容遥唯恐他会一言不合便与三人在此大打出手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宫懿强吸了一口气,这才心中稍稍舒服了一些。
瞄了眼宫懿,姬行涯在一旁缓缓出声:“三位大师难不成就不想知晓堡主他为何当年宁可只身犯险独闯贵寺也要来夺锦盒么?”
“若是可以,自然是想知道的。”
“三位大师,这寺里头莫不是没有人见过锦盒之中所藏的东西罢?”
宫懿如此一问,三个和尚不约而同地颔首。那了妄道:“只道是里头藏的是前盟主大人的家传秘籍,遭人窥觑故托本寺代为看管,既是家传秘籍,寺中众人自然不会擅自打开锦盒去看。”
心想着难怪,宫懿在心中暗暗冷哼了一声,此刻不由得寻思起若是这帮迂腐的蠢和尚知晓了那锦盒里头所藏的是什么,倒也不知道是要作何感想了。
“慕容家一案,想来三位大师该是还记得。”宫懿如此问道,那三个和尚闻言颔了颔首。“三位大师又可知道其中事情为何?”
“闻是宋庄主觊觎慕容家家宝,方才引起这一夕祸事。”
慕容遥闻言眉头轻皱了皱,但仍是忍着未说话,免得给人听出他嗓音有怪。
宫懿与姬行涯二人则是轻笑了声,宫懿哼笑道:“三位大师莫不是真的觉得以宋家庄之力能一夕找得慕容家仇敌在一夜间一道灭了他们家数十口人命罢?且不说现实与否,宋庄主当年若真这么做了,江湖上又岂会没有一点儿波澜?再说,只为一些家宝,便要灭人家满门,这……不觉得太滑稽了些么?”
三个和尚纷纷皱了皱眉头,互相对视一眼倒是不知如何辩驳。当年他们未参与武林公审,只是听闻师兄回来说那宋志兴被捕受审之际一口咬定一切皆是他的作为,加上行事时间过程皆能详细述尽,少许不合理倒也是被众人所忽视了。
“依宫施主所言,想来此事另有阴谋?”
宫懿颔首:“不错,此事也与我两位父亲有关。我爹宫垣欲探慕容家惨案反遭贼子毒手,后有人暗夜投书告知我证据所在处,我当年年少冲动也是报仇心切未待考察便连夜冲来少林欲夺得证据,而我父亲顾淳则因此事为由而魂断少林。”
此言一出,三个和尚纷纷倒吸一口气。宫懿虽未明说,可话中意思已然指明了那锦盒中的东西是什么了。
“阿弥陀佛,老衲愿意相信前盟主的为人,宫施主还请切莫要出言诋毁旁人才好。”
终是正邪有别,他一个邪道中人所说的话难为人所信服。
宫懿心中暗暗想着,此刻当真是有了几分杀心,若非是他如今内息不稳、大局未定更不能为父亲所留下的邀星堡雪上加霜,他当真是恨不得在此杀了这三个秃驴作罢。
正恼怒着寻思着该不该将这三个和尚带回堡里将账簿砸他们脸上呢,一旁慕容遥见自家师弟被这样质疑人格,此刻已是按捺不住,顾不得自己男子之身许会被识破,便出了声。
“三位大师这样略显偏颇,想来是有失公允之心罢?”
那三个和尚显然是不想这妇人扮相的人口吐之语竟发的是男声,他们三人一个愣怔。宫懿也是没想到慕容遥竟会比他更按捺不住,心中半惊半喜地侧首看向了那相貌平凡可怎么看都是异常勾人心弦的人。
“不知阁下是……?”
被问及身份,慕容遥有片刻的迟疑,虽觉有些丢人,却还是坦言应道:“在下名唤慕容遥,如今处境复杂,此次来到贵寺为免引人注目便做此打扮了,还让三位大师见笑了。”
知晓眼前此人竟是此刻即将让江湖上正邪两派纷争爆发的导火索,三人又是不免一阵惊愕。都谣传当今武林盟主身处险境、生死未卜,可再想想这当今武林盟主与魔头又为师兄弟,其中师兄弟情谊在那里,会有今日这番变故倒也寻常。
第35章 第三十六章 对错其二
三个和尚点头,不约而同道:“原是当今武林盟主。”
三人施以一礼,慕容遥见状也还了个礼。
“三位大师想来多少应该听闻江湖中有个把门派掌门被邀星堡人所杀,死时身边放着一本册子,记录其所做恶事,其中附一纸条,记有贿赂。”
本说这些恶事由魔教登出该是为人所不信的,可亦有无聊之辈暗中查证,结果都与册子上所说几乎没有出入,久而久之倒也都是无人再敢喧嚷着说是邀星堡造事,至于那些掌门更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根本无人会可怜他们一丝半点。
了忧点头:“难道说锦盒中所藏的……是……?”
“是一本账簿。所制之人是何人倒也不清楚,记的都是正道中人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以前偶然落到了我爹手里,怎知牵连甚广,还未等我爹公之于众便遭人灭口,账簿亦是不翼而飞,哪里想得到这本账簿后来更是连累了师父。”
慕容遥那样说着,许终究是觉得宫垣之死还是他累的而不由得轻垂下了头。见慕容遥这样子,宫懿心中也是一阵轻刺,他不由得伸手抓住了慕容遥的手,愈发显得骨瘦的手轻捏了捏慕容遥似是在安慰他一般。
“当年我与师兄二人好运活了下来,追查此事一直去到了武林大会。因当年家中老仆死前给的一点线索,将事情怀疑到了宋志兴宋庄主头上因而夜探宋家庄,哪里晓得却被施计反将一军。那宋志兴为了我爹夺得的账簿残页而将我囚于宋家庄地牢里头拷问我残页下落,师兄因合上了顾旬城之女的眼,因而宋志兴成了替罪羔羊,结果师兄被蒙骗在鼓里头成了他顾旬城的上门女婿。之后种种,想来三位大师也该是知道的了。若是不信,账簿余下残页尚在我邀星堡中,只剩几个大头与不成气候的杂碎,届时想必三位大师定能心服口服跪在我父亲坟前向他老人家赔不是。”
相似小说推荐
-
[重生]将军在下 (一颗青梅) 晋江2017-08-01完结是双!向!暗!恋!梗!不是!横!刀!夺!爱!梗!本文又名#死了也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姓时,名何弱。是个将军...
-
梨花乱雪 完结+番外 (夕大大) 晋江2017-08-01完结凌霄阁主独孤傲为个男人发疯,杀妻灭子残暴荒淫,被逼上绝路的众掌门来到梨花山,恳请不败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