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名夫人也被蛊王的僵尸蛊打中,等风月寻梦掠到跟前除了眼珠子,身体其余部分都不能动弹了!
江湖恩怨江湖了,蛊王和名夫人,一死一残的结局。
老仆人想将蛊王的尸体拖走,风月寻梦制止老仆人的行为,对抱着名夫人的名轻舟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名夫人所中的蛊毒,怕只有蛊王的徒弟能解!”
名轻舟沉默不语。名夫人杀了蛊王,徒弟不寻仇便罢了,又岂肯替她解毒?!
风月寻梦劝道:“将蛊王的尸体交给我,我替你走一趟苗疆,看是否能为名夫人求得解药!”
名轻舟霍然抬头,目光冷冷道:“此乃名家私事,不需外人插手,就算是求解药,也是我该行这一趟!”
风月寻梦沉声道:“你若是想激怒矛盾,放弃名夫人的一线生机,就尽管带着尸体去苗疆挑衅!”
名轻舟抬起眼皮,乌溜溜的眼珠子,瞅着对方的眼睛,讥诮道:“那张面具很重要?”
风月寻梦应了声是,避开眼神淡然处之。
外人只看见风月家族的荣誉,看不见风月家族的沉重背负。除掉独孤傲人人欢喜,但这其中艰辛过程,也只有自己独自品尝。
名轻舟没再说话,但别有意味的眼神,一直逡巡在他脸上,那眼神除了窥探,还掺杂着复杂情绪,让风月寻梦除了回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良久,还是风月寻梦率先打破沉默,半是安慰半是承诺道:“我会谨慎行事,为名夫人求得生机!”
名轻舟挑起眉头,带着淡淡戏谑,追问到底道:“哪怕辛苦求来解药,面具也无法修好,你不后悔?!”
风月寻梦眼神变幻欲语还休,最终只是淡淡一句道:“我不强求,尽力就好!”
名轻舟瞅他半晌,眼中莫名闪光,似在盘算什么,承诺道:“只要你能取来解药,我便助你修复面具!”
风月寻梦忽而一笑,话中有话道:“名公子的手艺……想必不逊名夫人!”
名轻舟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好说了!”
风月寻梦斟酌片刻,避开对方眼神,轻描淡写道:“凌霄山后面有个温泉,我曾见人用它来压制蛊毒,你不妨带令堂去凌霄阁等候,此去苗疆一来一回最快也需半月,希望令堂能撑到我归来的那一刻!”
名轻舟将名夫人抱起,招呼老仆赶出马车,不客气道:“那就等你半月!”
第26章 第廿六章
武林盟主一言九鼎,半月后果然带回解药,交给等候在凌霄阁的名轻舟。
僵尸蛊毒虽然解开,但受此一难的名夫人骨节受损,手指僵硬连针都拿不了,修补之事只能交由名轻舟处理!
□□撕裂寸余,名轻舟叫霄戴上面具,借助霄相似的五官轮廓,将损毁处用金脂黏住霄的皮肤,最后抹上一层红桃胶作为遮掩。
卸下□□也比较复杂,要用特殊药液分次涂抹,将红桃胶和金脂泡软后,再用软毛尖慢慢剔开,面具每隔三日便需浸泡维持色泽,如此一来名轻舟也只能待在凌霄阁,时不时要帮霄卸戴面具。
仲夏,今年的武林大会就在凌霄山举办,风月寻梦和副阁主‘慕容夕’双双登场。
风月寻梦一如既往和颜悦色,副阁主‘慕容夕’一如既往冷颜冷语,只是当他们同进同出四目相对时,还是让不少人看出其中的端倪。
仲夏的傍晚,晚霞染红天边,风月寻梦和‘慕容夕’又去后山喂狐子。
‘慕容夕’掰碎硬馍扔给狐子,风月寻梦拿出云绮做的蜜糕,咬一口递到‘慕容夕’面前,后者转过头来咬了一口。
古有分桃,今有共糕。看在众掌门眼里,俩人的私情,就算昭告天下了!
等这一届的武林盛会结束,风月寻梦和‘慕容夕’的轶事,也跟着当届武魁的名字传遍江湖。
谁都知道风月寻梦的未婚妻是云绮,现在又冒出同为男子的‘慕容夕’,后者还跟前任阁主独孤傲纠缠不清,风月寻梦还两次将独孤傲打落绝壁!
高手对决本就引人关注,偏偏又扯到恩爱情仇,有耳朵的人都会好奇,全武林都在谈论这件事,传到最后就变成俩个男人为情争斗。
输家当然是独孤傲,丢了一切的可怜虫。赢者当然是风月寻梦,春风得意名利双收。
又一季鹅绒草成熟季节,风月寻梦背着药篓下山,就瞅见霄站在谷湖边,望着湖心亭上的名轻舟和云绮。
云绮抱着救回的婴儿,与名轻舟挨得很近,倒似一对恩爱夫妻。
寻不到婴儿父母,风月寻梦收养了他,因其眼角有泪痣,便赋名为泪儿,至此风月泪就是风月家族的传人!
霄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风月寻梦,眼神顿时变得慌乱。云绮虽和名轻舟挨得很近,但却是风月寻梦的未婚妻,霄和名轻舟都是觊觎之人。
前半生一直都是奴隶的霄,第一次感受别人关怀目光,便从眼前这位美丽女子。她总笑语盈盈温柔体贴,虽对凌霄阁众人都如此,但霄却仰视她如同神祇。
风月寻梦没在意霄的慌乱,只是往湖边走了几步,深邃目光看着亭中俩人。
云绮的发髻松散了,便把泪儿递给名轻舟,自己在一旁拢头发。名轻舟一边抱着泪儿,一边跟她说着什么,俩人相处甚为融洽,不时看到云绮的笑脸。
趁着云绮没有回来,风月寻梦询问了奶娘,名轻舟常借看望泪儿的名义来找云绮,俩人或是待在室中闲聊,或是带着泪儿外出散步,几乎频繁到每日都见面的地步。
就连不善察人的霄都知道,名轻舟看上去生性淡薄,骨子里却极不好打交道,对凌霄阁众人爱理不理,唯独对泪儿显得十分喜爱,动不动就来云绮的别苑,醉翁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直到日头偏西,云绮含笑进门,身后跟着抱着泪儿的名轻舟。云绮见风月寻梦和霄坐在屋内也没惊奇,顺口问他进山采药收获如何。
风月寻梦淡淡回了一句尚可,便起身从名轻舟怀中接过泪儿,似是随意问他们带泪儿去哪了。
云绮随口说去湖边散步,轻舟觉得那里最是安静。
云绮叫得如此亲昵,风月寻梦记得刚开始,云绮都是叫他名公子,俩人何时进展到这种地步?!
风月寻梦抬头看着名轻舟,恰好名轻舟也在看他,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复杂眼神别有心思。
一旁知晓内情的霄神色紧张,名轻舟的目光带着挑衅意味,而风月寻梦已经知道内情,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觊觎呢?!
霄虽然讨厌名轻舟,但不忍云绮受委屈,更担心风月寻梦的怒火会波及云绮。
屋内气氛很古怪,直到云绮把泪儿交给奶娘,自己又从里屋走出来,若无其事跟风月寻梦闲聊。
那天在云绮的别苑什么事都没发生,风月寻梦看似容忍了名轻舟接近云绮,但霄却是越来越担心,因为他无意听到风月寻梦交代东方仪办事,当时他们站在回廊下声音很低,霄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名轻舟三个字。
自从上次云绮意外受伤之后,霄就知道在风月寻梦的心中,云绮的分量远远大于一切。纵然名轻舟仗着面具手艺,踩到底线只是自取其辱。
风月寻梦不会输,但终归到底,伤心的还是云绮,因为在霄的眼里,云绮越来越亲近名轻舟。
以前是名轻舟常往云绮的别苑跑,现在是云绮带泪儿跑来名轻舟的厢房。
有一次午后,等名轻舟回来的云绮抱着泪儿靠窗睡着了,回来后的名轻舟拿起披风替她和泪儿盖上,这一幕恰好被跟霄一起经过廊下的风月寻梦看到了!
直到东方仪的卷宗放在案前,风月寻梦仔细看过几遍后,才挑了一个午后到湖心亭找名轻舟。
名轻舟正背对九曲回廊望着湖面出神,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风月寻梦,淡漠神态略微显出诧异。
风月寻梦递上卷宗,没有多说什么,仅用目光盯着他。
名轻舟狐疑着打开,里边记载着六年以来,共有四起类似殉□□件,分别是西域飞鹰帮主之义女和南尽水、关外冥天教主的侄女和亭渊公子、中原神针门主的女弟子和石之言、苗疆蛊王之女和名轻舟。
东西南北不同的地域和时间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双双服毒殉情后男子都侥幸未死,消息传到飞鹰帮主、冥天教主、神针门主和蛊王耳朵里都怒气腾腾找上门,结果都是意外死在对方的手上。
名轻舟已经合上卷宗,面对这出离奇命案,一脸漠然视之的神情。
“南尽水、亭渊公子和石之言事后都失踪了!”风月寻梦盯着他的脸,这才缓缓开口道:“按理飞鹰帮、冥天教和神针门不会善罢甘休,但偏巧遇上搅得武林翻天的独孤傲,当时三派都受到盟主责难,众教徒惶恐不安,根本无心追查此事。等到武林平靖重提此案,三位公子失踪许久,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名轻舟静静听着,眼神带着讥诮,却没有辩驳之言。
风月寻梦道:“我曾查过凌霄阁的卷宗,三派当时收到独孤傲的责难,是因三封匿名信笺,中伤飞鹰帮、冥天教和神针门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