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金鳞会 (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 入库:04.09
这是一箭双雕的举措。
慕冰辞心里冷笑。这是当他傻吗?
若是蒋呈帛被擒,中央军如何能置之不理?蒋呈衍必定会引兵攻伐西北,到时候只怕同盟军偷鸡不成,反而要挑起同中央军的乱战。这样一来,只会便宜了作壁上观的日方势力。同盟军此举简直蠢恶。
只是眼下,慕冰辞却不能不答应。若是拒绝杨远要求,那么假意结盟一事无从落实,杨远就会对他生了戒心,断了他伺机营救蒋呈帛的机会。蒋呈帛生死其实与慕冰辞无太大关系,更何况蒋家牵桥搭线引慕氏北伐,让慕氏付出了家破人亡的代价。但慕冰辞心里是知道的,目前国内的形势,蒋呈帛的命还是有价值的。
不得不说蒋呈帛的确有治理手腕,短短几年时间,赢得了各方势力的支持,使得南京政府比先前谭沣执政时更为稳固。更何况蒋呈衍协助治军,把谭沣的中央军收编自用,不仅没有遇到阻碍,甚至调动出了中央军的积极风貌。若是蒋呈帛在同盟会中央区遇害,中央军和同盟会鹬蚌相争,日方虎视已久,占了天时的大便宜。慕冰辞大仇当头,蒋呈帛的命,还是有必要保一保的。
杨远见他不说话,脸上淡淡一笑道:“慕司令若是需要考虑,你还有两天时间。只是我已把我的诚意出示给你,若是慕司令不答应结盟,这西安城,你恐怕是出不去了。”
慕冰辞怎么不清楚杨远的意思。他把同盟会的战略合盘托出,若是不能争取到所谓结盟,当下就该杀人灭口了,怎可能再放虎归山。在杨远看来,慕冰辞哪里有自主决定的权力,不得不被迫应承。慕冰辞却道这样也好,掺和到骊山行动里面,自有他心中打算。
三日后,蒋呈帛专机抵达西安。南京政府最高军事长官蒋呈衍同行,此行所带近卫不过百人。同盟会最高领导者孙璧成亲临机场迎接,引蒋呈帛一行人入骊山行辕,并将议事地点设在此处。
正式议会定于五日后进行。
一月初的西北正是大寒天气,山风狂如虎啸。天将亮未亮,行辕几处屋子先后亮起了灯火。蒋呈衍刚起床,屋子里的暖碳驱逐了噬骨寒冷,他只穿了贴身的单衣,忽觉门口卷进来一阵冷风,有人悄无声息摸进了屋子。蒋呈衍正在木架子上净手,头也不回问道:“怎么样,见着冰辞了吗?”
来的人正是蓝衣社陆潮生。他随手掩了门,走到蒋呈衍身边。“没有。慕公子不在行辕,同盟军的领军人杨远也不在。慕公子兴许回北平去了也不一定,未必就如探子说的那样——”陆潮生顿了一下,“已被同盟会策反。”
蒋呈衍把擦手毛巾挂在木架子上,意兴阑珊地道:“冰辞若是反我,我自有办法保他性命。但是他若落在同盟会手上,他们能利用他时自然没事,等利用完了,又会怎样?现在为了国内这个顶天的权力,谁都不是什么仁慈良善之辈。”
陆潮生沉吟道:“杨远他们想夺领军之权,又不敢跟中央军硬抗,就想着以联手抗日为幌子,引慕公子的南方军来对中央军,他们坐收渔人之利。若此计不成,同盟军不有损失,慕氏和中央军却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咱们失去南方军这一支庞大羽翼,军力大为削弱。”
蒋呈衍冷笑一声:“同盟会打得一手好算盘。孙璧成惯会卖惨,天天地在各大报纸上喊口号,把自己标榜成正义孤雄。你看看响应他召令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是真正的暴民,唯一的信念便是要夺他人之利,享特权之欲。他们不会去想,既然搅在这争权夺利的浑水里,哪里有什么所谓正义,哪里是什么为民谋福,不都是私欲膨胀的丧心病狂么?在这一点上,我大哥如此,他孙璧成,也不过如此。”
陆潮生听他直抨蒋呈帛,知他对西安此行不赞同,也确实冒险。只是蒋呈帛一意孤行,令得蒋呈衍十分被动。不由接口道:“主席先生此次来西安,确实过于大意。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必得时刻警惕,千万不能让主席先生有危险。”
蒋呈衍摇头一叹,冷哼道:“他自己要把自己陷在危险境地,我哪里管得过来?明知孙璧成要对付他,还把自己拾捣好了往上送。前头令我三剿同盟军,往死里整,现在他要跟同盟军谈合作,那是把我当了什么?我就是那管束不住的恶狗,是他翻云覆雨的牺牲品。我即便是有成全他霸业的心,这墙头草的风向,迟早要逼得我自断南方军这一臂。冰辞在这局里越发不安稳,这次西安会谈,冰辞若真被杨远说动,即刻让你的人传信给他,就说是我的意思,令他自立北平。这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陆潮生自然是知道,对来不来西安这件事,蒋呈衍又同蒋呈帛吵了不止一大架。依蒋呈衍的计划,继续围剿同盟会,两年之内可平内乱。趁机装备政府军队的实力,争取与日开战前休养生息。原本蒋呈帛也一直遵循这个思路,然而国内民众呼声愈高,呼吁一致对外,蒋呈帛这两年忧心甚重,开始在意起名声来。
越在权力巅峰,越是心惊胆战独怕登高跌重。谁都经不起这样的失败,蒋呈帛也不例外。因此转脸扮起胸怀宽大来,频频示好同盟会,先前那一番严诏死令的污水,全都泼给了最高军事长官蒋呈衍。是蒋呈衍急于巩固权位,是蒋呈衍排除异己,声名狼藉之事桩桩件件,都给蒋呈衍背了。
蒋呈衍料想有这样的事,本该是十年之期一到,他离任下野所背负之罪,却在眼下粘稠沾了一身。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放眼蒋呈帛这一步步棋,拉拢同盟会之际顺手抹蒋呈衍一身黑。若蒋呈衍在乎所谓名声,就像从前范锡林所说,渴求官家史书口碑载道,那就只能攀附蒋呈帛力图洗白,他这一生也就牢牢掌控在蒋呈帛手中不得求脱。这番人心雕琢怎不是鬼斧神工?
对蒋呈衍来说,他是不在乎什么官方认可的。但不在乎是一回事,不能真的让蒋呈帛豁命犯险又是另一回事。蒋呈帛再如何不是,现在国内的形势,经不起一方势力再三换将。两方势力不顾强敌环伺,各自咬得一嘴毛,日方趁此机开火,蒋孙双方措手不及,不日便要亡国的下场。蒋呈帛要和孙璧成谈,随他去吧。别把命送在这里就成。
蒋呈衍道:“大哥为了显示此次会谈诚意,中央军完全没有动向,这是用来麻痹孙璧成的。杨远也知道如果西安乱起来,唯一能救近火的,就是北平边防的南方军。策反冰辞是省时省力的做法。潮生,你通知你的暗桩,如果骊山有变,立即传电调令湖北第十七路集团军压境陕西。孙璧成杨远这些人,个个都在乎馨德美誉,这挑起内战的罪名,我看他们敢不敢担!”
陆潮生应声道:“三爷的计划必是奏效的。我只怕孙璧成等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若是策反了慕公子,让南方军来对抗十七路军,这内战的罪名就会推在慕公子身上。且孙璧成还会还会在报纸叫板,说是由于国民政府管治不力,苛刻下属,才会逼得南方军反水。那不是还助就了同盟会的人心所向吗?”
蒋呈衍点了点头:“正是这样,才万万要注意冰辞那边的动向。绝不能让他为同盟会所用,为他们的累行摇旗助威。”
过得几日,蒋呈帛与孙璧成两方在骊山进行正式会谈,双方在两军领导权问题上争执不下,再如何民族大义都不能让双方抛却组织利益。会议谈了两天,都是不欢而散,不得不推延到第三天。看样子不谈出个结果,双方都是不准备罢休了。
夜半时分狂风大作,蒋呈帛还未歇下,正在屋子里大发脾气。拍着桌子骂道:“孙璧成那个泥腿子算个什么东西?我人比他多,枪比他先进,他有什么底子也敢来争领军权?要不是那些工人学生都被他的言论诳了,一而再地□□抗议,我必定直接将他老巢都翻过来,会到这里来受他这鸟气!”
蒋呈衍坐在椅子里,淡定地听蒋呈帛骂了一晚上,一手轻轻地在椅子圈手上打着拍子,眼神盯着屋子角落发散着,并没有把精神放在听蒋呈帛说话上。
蒋呈帛骂得累了,停下来喝水,怒视着蒋呈衍道:“呈衍,我说了半天,你也发表个意见。这么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那个孙璧成的不要脸简直是前无古人。你说说,咱们是不是还靠武力围剿,更是值当?”
蒋呈衍收回目光,冲蒋呈帛轻轻一笑道:“大哥向来自己拿主意拿得顺手,何需问我的意见?这政权是你的,你说和谈就和谈,你说打,我自然就打。现在的问题是,你不想谈了,那我们还需得先回南京再做打算。如今你在孙璧成的地盘上,真要打也不挑这个时候。”
蒋呈帛烦躁地挥了挥手,道:“明日再谈一天,还是不成,我这就走。”
蒋呈衍心道,那要孙璧成肯放你走。脸上只是不露痕迹:“听大哥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行辕外头一阵混乱人声响起,紧跟着枪声大作。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随即混杂,中庭里蒋呈帛近卫中有人大喊:“快!护送主席下山!”随后又是一阵乱枪。
蒋呈帛脸色一变,正要说话,门被一把推开。陆潮生卷着一阵狂风进来,对蒋呈衍道:“三爷!同盟军杀进来了!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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