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歉意,当场所有客人的菜钱都给免了,可高兴坏了一些头一次来尝鲜的普通老百姓。
待那客人换了身郑文韬的衣服出来,柳涵又忙着招待人。柳涵这模样有些刻意的殷勤,也好在那人在大户人家待惯了,知道柳涵这行为里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
可郑文韬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他不喜欢柳涵对旁人这么积极。好几次趁着柳涵和那人说话的空档,挡在两人之间,十分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小老板,天色已晚,在下怕是要先行告辞了。”那人站起身,冲柳涵行了个礼。
柳涵将挡住自己视线的郑文韬微微推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明显的动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吃醋嘛。
“倒是小弟忘了时辰,耽误韩大哥了。”柳涵回了个礼。
韩辰淡笑一声,表示过后会将衣服归还。柳涵连连摆手说不用,郑文韬脸色更差了,那衣服可是阿么给做的新衣服,和柳涵有一件是配套的,平日里他都舍不得随便穿。
幸好韩辰也不贪这么件棉衣,却又想起了一件事,冲柳涵问道:“小老板,我见你家店面虽小,菜色却不错,不知这些菜色可能给孕夫吃。实不相瞒,我家夫人怀孕三月有余,眼看着日头越来越烈,胃口却跟不上来,吃什吐什,宅子上下都急得上火。”
谈及正事,柳涵神色多了几分认真。他略微沉思了几秒,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毕竟孕夫可不是普通人,太容易出事,只说:“韩大哥且容小弟琢磨琢磨,若是能知道夫人寻常的口味以及忌口食物,那就更好了。”
韩辰心下一喜:“小老板这是有把握?”夫人待他们这些下人一向很好,如今夫人胃口不好,身子营养也跟不上,老爷急,他们也急啊。
“把握谈不上。倒是有些想法。”柳涵说。
韩辰千谢万谢离开,好像柳涵已经找到了能让他家夫人胃口变好的法子了似的。
送走韩辰,柳涵便松了口气,可一旁的郑文韬脸色却依旧不见好。柳涵心里咯噔一紧,面带笑意靠近郑文韬。
哪知道这人竟一个侧身,躲开了!他竟然躲开了!
柳涵眉角直抽,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人还有这么小气的一面?
轻咳两声,柳涵别扭道:“你别生气了。”这模样,总有种哄小媳妇儿的感觉,他挺不自在的。
郑文韬没吭声,柳涵扭头一看,这人已经走开往里间去了。
柳涵捶胸,哄小媳妇儿姿势没学全,招式不够用怎么办!
郑文韬刚进去,郑阿么就从里面出来,他倒是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得真切,却也不打算帮柳涵。
“涵哥儿,这柳青你可有打算?”郑阿么问。
柳涵一时间也顾不上和郑文韬别扭。
“阿么,柳青和秀才已经和离了,我想着也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干脆把人送回家吧。柳大么不疼人,总不能柳大伯也不疼人?怎么说都是他们的孩子。”
郑阿么也是这个意思,人在他们这里一直待着,怎么的都说不过去。
柳青第二天就被郑文轩给送到了柳家村村口,再远点他就不适合跟着了,毕竟一个如今是待嫁,一个未娶,柳青才刚渡过风波,名节方面总得注意些。
郑文轩直接就回了家里,没再上镇上。家里的农活儿也该着手干了,虽然天悦小店的生意不错,但家里几十亩地也不可荒着。
而店里的叶哥儿却念叨了柳青很久,虽然和柳青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叶哥儿和柳青也算是同病相怜,对柳青便有种亲切感。
“嫂哥么,你放心吧,那家子极品总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折腾。更何况秀才那边不是都尘埃落定了么?肯定不会出事了。”柳涵说得笃定。
叶哥儿这才把心放下。
郑文宇倒是难得笑着埋怨他瞎操心了几句,叶哥儿也心里带着蜜糖似的把郑文宇这爱的嗔怪接受下来。
如此郑家的生活又重归正轨,就是柳涵总觉得郑文韬这两天有些不对劲儿。每次他都睡着了,这人才上床,等他早上醒来时,人早就起床了。平日里也不那么黏着自己了,往常这人虽然也少言寡语,可你回头一看,这人定然是在身旁不远处。
而现在,大吼一声有时候都不一定见到人。
柳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的跑去问郑阿么。
郑阿么替郑文韬默哀了两秒,才旁敲侧击提点道:“可是吵架了?”他当然知道郑文韬和柳涵没有吵架,这一个生闷气,一个还在鼓里蒙着呢。
柳涵歪着脑袋寻摸了半天,貌似就和韩辰聊天那天郑文韬开始不对劲儿的。等想通后,恨不得把人提到面前大骂一顿。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两个大男人还这么矫情。他不就是和人多说了两句话么?不过郑阿么这么一说,柳涵又想到了郑文韬那天“嗖”的一下远距离飞快移动的功夫,不知道是轻功还是啥的,总之柳涵很好奇,也很生气。
丫的,他都还没责问这人一身功夫哪里来的,这人倒是先生气起来了。
当夜,柳涵特意喝了两大壶浓茶,苦得他眼泪都掉了两颗,愣是躺在床上精神奕奕地等到了抹黑上床的郑文韬。
郑文韬一抹黑上了床,刚把床帘放下,人都还没躺下,柳涵立马警觉,为防这人逃跑,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了起来。
等翻起来又想到郑文韬那移动起来半个残影都不带的功夫,心里不放心,生怕这人溜走,干脆八脚章鱼似的手脚并用把这人给缠住。
“跑!你跑啊!”柳涵磨牙道。
郑文韬轻轻扒了两下,没把柳涵扒开。这人的小细腿儿紧紧缠在他腰上,两只没有丝毫肌肉的手臂也软绵绵的挂着他脖子上,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他又是坐着的,这姿势,还真的有点……暧昧。
“说,你丫的跑了这么多天,躲了这么多天,是不是吃醋着呢?”柳涵眨着眼睛,带着调侃的语气问。
郑文韬没作声,反倒是怕这人这么挂着累,干脆伸手将人屁。股托住,给柳涵省力。
柳涵身子瞬间就是一僵,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儿气势也随之消散。微微扭动了下,然后,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硬东西。
“你……”柳涵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郑文韬终于出声,却是一本正经还略带委屈地说道:“忍了好多天了。”
柳涵眼前一晕,就已经翻了个身倒在了床上,而郑文韬就覆在自己身上。他的脚还缠在这人腰上,手也因为下意识,箍得非常紧。
这种场景,太适合做点什么。
他自己的呼吸率先开始急促起来,却故作镇静别开脸,蠕蠕道:“那什么,我跟客人们多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柳涵心想,你知道你还吃个屁醋,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因为他发现,郑文韬吃醋他竟隐约觉得开心,甚至有点小兴奋。
被自己的反应吓到,柳涵生硬地扭着话题和语气,责问郑文韬:“那你接筷子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瞒得挺紧啊!”
他原意是调侃,却不曾想郑文韬听到他说起这件事,手上的力气陡然加大,像是在忍耐什么,仿佛就要到极限。
柳涵屁。股被捏得发疼,却没出声。郑文韬的表情告诉他,这人很难过。
“你没事儿吧?”柳涵伸手摸了摸郑文韬布满阴霾的脸,轻柔地,细细地拂过他脸上每一丝棱角。
郑文韬突兀得恢复了神智,忙将柳涵放开,又点燃油灯,二话不说就把柳涵给按在自己腿上,将人裤子扒开。
两个深紫色的手印突兀地浮现在雪白的臀。瓣上,郑文韬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小涵,我……”
“诶,别说什么对不起,疼死爷了。赶紧给爷揉揉。”柳涵扭过头,递给郑文韬一个特别欠揍的表情。
郑文韬张了张嘴,最后所有的话化作一个浅浅的笑,却荡得柳涵心突突地跳。
郑文韬一面轻轻揉着柳涵身上,被自己捏出来的青紫印记,一面带着无尽的悔意,向柳涵说起了他身上功夫的来源。
第33章 【捉虫】
那本是郑文韬乃至郑家人心中的一根刺,柳涵从来不知道,郑文韬还有过那样不堪的过去。
难怪郑家人一向对郑文韬比较放任,放任到他这个夫郎都受宠一些。
任屋及乌。
原来早些年郑家还未曾落败时,郑家曾出现过一件大事:郑家五少爷郑文韬被人贩子抱走了,还是在一家人眼皮子底下被抱走的。
郑阿么郑爹和郑文韬几个哥哥都自责不已,而郑文韬被抱走后并没有像一般的孩子被卖去当奴隶,反而机缘巧合进了一大户人家,自小被迫练武,成了暗卫一般的存在。
“几乎上百个孩子,最后只留下了二十个。”郑文韬低沉又沙哑的声音敲打着柳涵的心房。
上百个只留下二十个,原因为何,不用多想便知道。
柳涵翻身抱住这人的腰,把自己狠狠的砸进这人的怀里,无声安慰着这人。
后来,郑文韬一直替那户人家做些肮。脏的事情,直到,逃荒的时候。那户人家囤积粮食被上面扣了一顶集粮造反的帽子,他在护送小主人逃离的过程中和小主人走失,再然后,就被同样在逃荒的郑阿么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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