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喊出声,就被捂住了嘴,来人一个翻身上床,把他压在了下面。
“别闹,是我。”
穆洛:!!!
他仔细一看,这才看清来人那张靡丽独特的面容,顿时怒道:“你来干什么!?私闯民宅啊?”
顾昭叹了口气,额头上尽是细汗,他道:“我被王司马家的人追了两条路,太可怕了,到你这里来躲躲。”
穆洛一听,怒从心来,推了他一把,道:“你不是和那十八个孙女打的火热么?去呀,来找我干什么?我又生不出孩子!”
顾昭眨眨眼,很无辜地道:“没有呀,我和她们说了一句话,就被打出来了呀。”
“你说了什么!?”
“我说。”顾昭笑语盈盈地凑过来,贴着他的耳边,将穆洛的耳朵吹的红通通的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轻声道:“我说我有小娘子啦,不能再娶别人了。”
穆洛一蹦三寸高:“谁是你小娘子!你不要脸!”
“当初是某人答应我的呀,怎么能反悔呢。”顾昭叹气:“别信外头那些传闻,那是你哥哥想方设法来折腾我呢。”
我有你一个,就已经操碎了心了。
他偏偏头,有点无奈地笑了起来。
要快点长大呀,穆小洛。
第56章
顾昭的声音太过低沉了,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告。穆洛被他唬得一时忘了反驳, 怔怔地盯着他看。
他这样, 对方反而笑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轻松不正经, 惹人恨的很的懒散姿态, 懒洋洋地招一招手:“过来,让我靠一下。”
穆洛哼了一声,最终是败在了他眉间淡淡的疲惫之色上, 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了。
顾昭靠在他的大腿上, 掩住了眼中的狡黠之色, 两眼一闭, 睡了过去。
……
这一边, 小王爷在和顾将军玩口不对心的游戏,另一边, 朝堂之上,穆深已经宣布了那个足以引起哗然大波的消息。
他欲亲征。
这场和金人的战役, 是大齐建国以来最大的战役, 意味重大,关系到国家存亡, 明昭帝身为一国之君, 又是战场上打下江山的太子出身, 挂帅出阵,合情合理,朝臣们都能理解, 也能接受。
可第二道旨意,足以令人眩晕。
陛下出征期间,皇后监国。
这道旨意,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惊心动魄。其中蕴含的巨大的权利转向易手,能让久浸官场的老油条都呼吸不畅,毛骨悚然。
监国是什么意思?基本上就等同于实际上的皇帝,最高的掌权者。古往今来,一般的皇帝对太子都不敢如此放心,权力实在太能滋生人的野心,给出去容易收回来难。说不准仗没打完就改朝换代了,亲生父子之间尚且要提防几分,何况是血脉关系并无,世家出身的皇后?
皇上是不是疯了?
这个感想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众位大人脑中,但是没人敢说出口。
而一开始就站在皇后那边的官员,不由暗自激动不已,深觉自己跟对了人。娘娘如此手段,实在是值得追随。
有些想要反对的人,苦思半响,却发现并无可以反对的理由。礼法上,皇后是国之小君,有参政议政之权,能力上,虞一郎没进宫前都能把老谋深算的虞相逼得步步后退,手下人才辈出,追随者众。有他在,还真不怕稳不住朝政。
想明白这一点,别有异心的人只能自己恼火,深觉明昭帝脑抽,就不怕皇后趁机夺权,再也回不来了么,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越想越气,都恨不得抓住皇上肩膀狂摇一顿了,醒醒!快看清事实!
所以说,情报及时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在穆深和虞乔乔解开误会相亲相爱的时候,京城众人的思维还停留在:皇上要夺权——心机狗——皇后要争权——一场大戏——皇上是风月老手,贪图皇后的美色!——皇后被迫进宫,逼良为娼!
所以说……大家此时看向那道珠帘的神情都十分复杂,好像在看一个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卖身卖艺的凄凉女子。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某些人。
比方说薛驸马。
在穆深任命的数十位率军出征的将领中,有顾昭,有薛璃,却独独没有他。他手下的兵马将由穆深亲自领导。
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毕竟薛璃还在,和他是亲父子关系。大家的思维大多都是:哦哦皇上依然重用薛家呀,毕竟是大长公主的夫家呀,这次薛驸马没有出征,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待在京城,皇上担心他适应不了草原的战斗吧,无所谓啦,反正人家有个好儿子,薛璃干出了成绩,不是一样要算在他爹头上么,正常。
所以,还有不少人来向薛驸马道贺呢,养出这样一个好儿子,实在是值得骄傲啊!
薛驸马的表现,也确确实实没有任何异样,依旧不喜不怒,仿佛成仙了一般,超脱于世俗之事。他向来是这个样子,众人贺了喜,觉得没趣,也就散去了。
朝会散会之后,薛驸马面无表情地回到府中,却得下人来报,大长公主已经在府上等候他多时了。
这天下的夫妻,相处之道是大不相同的,但能生疏到大长公主和薛驸马这份上,也确实是别具一格,再怎么刻板不讲道理的老夫子,都很难昧着良心夸他们一句相敬如宾。
按睿亲王对长辈大不敬的话来讲: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嫁个空气呢,好歹空气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流动,那姑父,是活着和死了都没啥区别的哦。
他一向嘴巴快,为此受了不少言官抨击,唯有这次没被他大哥教训,由此可见整个穆家对这场婚事的态度。
薛驸马做的事情,是真挑不出错来。他一不纳妾,二不好色,三不搞三搞四埋没了公主名声,每周定时上门请安,喝完茶就走。姿态之标准堪称礼仪模范,每次请安说不到三句话,眼睛都不在大长公主身上多瞄一下,好像面前不是自己老婆,是一座观音像。
这确确实实挑不出什么错,但夫妻之间,要用挑不出错作为衡量标准的话,未免也太可悲了。
整天都不见面,见面也不说话,吵架都吵不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夫妻的样子。
亏得大长公主性子坚毅,把重心放在培养一对儿女身上,不然怄都要被怄死。但就算是这样,她和薛驸马之间也早就是空有一张婚书,有名分,无情分。
但她偶尔也会庆幸失落,得亏是这样,她才能好端端的做穆家的大长公主,而不是做薛家的媳妇,有些话,终究是能说的出口的。
比如现在,她就能坐在丈夫面前,企图打消他对这次任命可能产生的不满,尽管在大长公主看来,薛驸马也未必在意。他平日里几乎都不怎么去兵营,对朝政丝毫不感兴趣,每天就在家里静坐,摆弄一下花花草草。这样的人,你让他带兵你放心吗?
也正是这样,所有人都觉得薛驸马没什么野心,对皇上的决定不会有什么异议。
所以当他开口的时候,大长公主真正吃了一惊。
薛驸马长得俊秀,十分耐老。虽然已经年近半百,却依然有玉面郎君之相。他静静地看着大长公主道:“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吗?”
大长公主骤然颦眉道:“驸马,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们应当为陛下分忧,何况,还有璃儿在,这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薛驸马扯了扯嘴角,他不常笑,笑起来总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他道:“所以这也是公主的意思?公主果然是穆家人。”
这句话的含义有些不客气,大长公主未深想,到底是耐着性子劝道:“驸马何必耿耿于怀?你已经多年未上战场,这等紧要关头,万一出了茬子恐有性命之忧,璃儿是我们的孩子,你们父子情深,他的功绩,一样也是薛家的功绩,一样是驸马的功劳,要是璃儿敢仗着军功对你出言不逊,我这个当娘的第一个不放过他!”
薛驸马没有接她的话,反而笑道:“父子情深?这个词用在虞相和皇后身上,相必更加贴切。”
大长公主的脸色终于变了,外人不知,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哪里还能不晓得。虞乔和虞长笙的关系那简直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才痛快。这哪里是父子,简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薛驸马用他们比喻他和薛璃,是什么意思!
她强忍着怒火道:“驸马何出此言,璃儿是怎么惹到你了?”
薛驸马轻轻一晒,却并没有将话讲下去,他端起茶杯道:“公主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请公主转告陛下,我未有不满之意,陛下圣明,想必能为我大齐开疆扩土,新创佳绩,薛某人必然会在陛下不在之时尽微薄之力,协助皇后治理京城。”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确实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大长公主攥紧了拳头,在起身的时候忽然道:“妍儿也大了,我准备给她说一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薛驸马头也未抬一下:“公主做主便可,我并无异议。”
到底是多冷的一颗心,才会在提到女儿的终身大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在意呢?
大长公主全身发冷,一时间真的无话可说,默默离开了这座她从来就不熟悉的府邸,在上马车时忽然想起,她也曾有过少女怀春,也曾有过爱慕情怀,当时是真的抱着一颗想当好媳妇,当好妻子的心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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