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个地步了,很难控制啊。”容青淡淡地说,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时候用在那个女人身上不是挺有用吗?怎么又难控制了?”吕宋成的语气里带了不满。
容青笑起来,“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帐子里没有回应。
“哎,真没意思。”容青嘀咕着,翻身起来,一只手撩开了帐子。
吕宋成却把他一扯,容青又重重地摔回榻上,哎哟叫了一声。
“你知道,我最恨人家要挟我,拿捏我。”吕宋成冷冷地说,把容青压住,“这也是我冷落你的原因,可你却屡教不改,太让我失望了!”
容青瞪着他,挣扎了一下,吕宋成慢慢放开。
“皇帝用药过多过频,药效已经没那么明显,所以难控制。一开始我就警告过你的,你却为了讨他欢心不理不顾,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容青气哼哼地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没办法也要有办法!”吕宋成扔下一句,从榻上下来,开始穿衣服。
容青躺在帐子里,呆呆地看着他一件一件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直到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方搂着被子合上眼,不知是睡还是醒。
这日,宋然从翰林院出来,正要上车回去,忽地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匆匆而来,迎面上前,对着宋然一抱拳,压低了声音说:“宋大人,柳先生请您过一趟府,夫人醒过来了。”
宋然又惊又喜,连忙跟随这侍卫去到皇子府,快步去到先前安置林彩衣的雨灵轩。
林彩衣安静地半靠在床上,两个侍女正端了一碗汤,一口一口地喂给她,柳先生和方太医坐在桌前,低低说着话。
宋然快步走到窗前,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喊了一声我:“娘——”
林彩衣抬起头,有几分茫然,有几分慌乱,半晌才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就像个孩子一样,然后用手碰了碰身边的侍女,示意人家又给她一口。
宋然怔住,望向一旁的方太医。
“夫人醒来有半日了,情况就跟你看的一样,虚弱,认不得人,神智如同小儿。”柳先生首先说。
方太医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说:“好在当年的行医笔记里有所记载,用一种名叫绿芷的野生草药熬成汁水,可解毒。当时我们把它做成了丸药,收着到现在。给夫人用了后,再辅以针灸,终是醒了过来。”说着,拿出一个瓶子,倒了几颗乌黑圆溜的丸药出来。
宋然拈起一颗,闻了闻,只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其余并无特别之处。“这个可以给我吗?”他问。
方太医知道他拿去自然有用,便点了点头。
宋然想着把这个送给陈氏,如果又被吕宋成荼毒时,可以应急。他找来一张纸,把丸药包了起来。然后又忙向方太医道谢,问:“可还能完全康复?”
方太医生说:“病人可能是一开始就给用了大剂量的毒,损伤了头脑,再叫上长期浸润在那种毒烟当中,缓慢吸入也不少,神智紊乱,身体虚弱。能不能彻底好起来,老朽也不敢断言。”
宋然闻言,转过头看看安静喝汤的林彩衣,心里一阵酸痛,想起那日在阁楼里吕宋成放的狠话,心里凉了半截。
“宋大人不必忧心,其实如今于夫人,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柳先生在旁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宋然喃喃地,望着自己母亲安详的样子,无忧无虑,无憎无恨,那些曾经的伤痛,再也不能伤害她。
柳先生站起来,拍了拍宋然的肩膀,说:“我让府里的人好生照料她,等事情完结之后你再接她回去,放心。也许那时候夫人完全好了呢?”
但愿如此把,宋然想着,与他们一道出了房门,顺便把这几天的进展跟柳先生说了一遍。
“唔,吕宋成为人真可谓道貌岸然。”柳先生背着手,对着满园的花草,沉沉地说。
宋然道:“现在只不知他做到了哪一步,还请先生提醒殿下,进宫一定要小心。他那种药,我也领教过,大嫂也说被闷过,我怕他会用来对付……。”
柳先生沉吟半晌,说:“大殿下心思缜密,估计不会轻易中招,怕就怕吕宋成收买了陛下身边的人,给殿下一个措手不及。你让沈蓉蓉密切关注吕府和陈夫人,陛下今儿在早朝时突然昏厥了,我怀疑……。”
宋然瞪大了眼。
第55章 剧变
黄昏,一丝风也没有,花园里弥漫着腐烂的花的气味,是一种说不出的甜腻。
“砰”的一声,书房里传出响动,似乎是花瓶掉在了地上,夹着男人的吵架声。
门口守着的小厮缩了缩身子,听得里面主子吵架,恐怕殃及小鬼,便蹑手蹑脚贴着墙根溜走了。
“早朝后,群臣炸开了锅,个个都好像要吃了我一般,大皇子以此为借口一整天都呆在宫里,寸步不离。”
“所以呢?你就没有机会下手了是吧?我碍着你升官发财了,是吧?!”
吕宋成如同困兽,气急败坏地看着容青,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容青也是不甘示弱,瞪着吕宋成,脸上发红。
“我帮了你那么多,换来的就是你对我的大吼大叫?当初怎么说的?带我上京过清静的日子……你都忘了?你眼里只有权力!”容青朝吕宋成喊道,眼里迸出了泪花。
吕宋成放软了语气,“是你得寸进尺,非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容青,我自问待你不薄,连宁哥他母亲我也……”
容青闭了闭眼,苦笑一声,说:“可是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你只想向上爬,甚么都满足不了你的野心。”
“我是男人,只有最强,只有掌握一切!你忘了那时候我的痛?” 吕宋成的神态有些扭曲。
容青说不出话来,转身想走。吕宋成一把拉住他,“容青,这是最后一次,我成功了就是万人之上,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在今晚……容青!”
“你疯了!凭你自己?不可能!那等于送死!”容青想挣脱他的手,恨声喊着。
谁知吕宋成更欺身近来,一只手把容青死死抱住,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摸乱翻—— “是这个瓶子!是吧?太好了!容青,等我好消息!”吕宋成抢到一个细细的白瓷瓶,终于放开了容青,喘着气,举起瓶子看了两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容青颓然退后两步,撑着桌子,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吕宋成三两下换了官服,临出门时一瞥容青,恢复冷峻面容,跨出门去。
小厮不知何时又回到屋外,这时战战兢兢地要跟着,吕宋成挥了挥手,说:“不用跟着,看好容公子。” 小厮忙点头不不迭,瑟缩止步。
容青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天色由淡变浓,脸色阴晴不定,忽然朝屋外叫了一声:“请夫人来!”
小厮吓了一跳,犹豫着探了个头进屋。容青陡然拔高了声音:“请夫人,听到没有?!”
小厮飞也似的往内院跑去。
陈氏惊疑不定地来到书房,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看着无力靠在椅子上的容青,心里升腾起一股厌恶和可怜夹杂着的复杂心情,半晌,问:“容公子请我有何贵干?”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爱他吗?他,他爱你吗?”容青冷不防冒出话来。
陈氏冷哼一声,“那是我瞎了眼!容公子既然稀罕他,那就让给你好了,我只要带着孩子走!” 等了片刻,容青没有回应。陈氏皱了眉,“容公子请我来,就是问这个?那恕我不能奉陪了!”说完,转身想离开。
“拦着他!”
陈氏止步,“什么?”
容青猛地站起来,状若癫狂:“他进宫去了,拦着他!”
陈氏被他吓得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他成功了,你不可能走得掉,我也,也不可能……快去,去呀!拦着他!”容青再次厉声喊起来。
陈氏陡然色变,转过身踉踉跄跄地沿着花园小径往后院赶去。
“夫人,出了什么事?”迎面而来的沈大、沈其两人急问。
陈氏喘着气,说:“快,随我把少爷带出来,咱们去平安里!”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绵密雨丝无声无息,平安里的宅子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宋然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陈氏,该有惊魂甫定的宁哥儿,意识到出了大事。
“容青说他进宫去了?”听完陈氏断断续续的话,宋然心头一跳。
“是,他是这样说,他们,都像疯了一般,不知该不该信,我害怕,急忙拉着宁哥儿出来,我们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陈氏搂着宁哥儿,身子还有些颤抖。
“二哥,你看呢?”宋然问吕宋峤。
吕宋峤思考片刻,说:“不管真假,先通知大殿下,以做准备。”
庞非今儿刚好也在家,也插口说:“对,我们马上跑一趟!”
事不宜迟,吕宋峤立即让吕大套马车。
祈昕正在书房,与柳先生说着顺昌帝的情况。
“父皇午饭后总算有了点精神,但瞧着总有些勉强的样子,也不让我在旁边,着实让人不放心。”他喝了一口茶,眉头不舒,“我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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