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子无措的样子,洮阡心里难受地想哭,拉住侯云响的衣服,向她摇头示意。
侯云响看着哥哥空洞的眼神,哽咽道:“哥哥,我……对不起……”
“与你无关,何必道歉,是我让旋英姑姑瞒住你的,凌三叔因我而死,是我对不起你和凌三叔。云响,过几日,我带你去看凌三叔……”
烟雾弥漫,林中鸟兽飞鸣嘶叫,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
侯府里,只有月光依稀照亮着。寂静的府邸里隐隐飘散着丝丝血腥味……
“大师姐,所有的人已被注入‘摄魂’”
“好,任务完成,我们回去。”
……
微黄的太阳露了半边脸,清晨的光束穿透云层照射在侯止苑府邸的匾额上。
“哥哥,这就是我们的府邸?”侯云响随侯止苑出了楼船,一路来到了已经“完善”的府邸。
八级台阶下,左右设立两只石狮子,朱红色大门大开,顶端硕大的匾额上“侯府”二字投射着金灿灿的光。
“这是侯府,是我们在乔国的‘家’,不过迟早……”侯止苑淡笑着,那是侯云响看不懂的表情。
“别这样看着哥哥,进来吧,我们去参观一下我们的‘侯府’。”侯止苑率先一步走进,侯云响看着朱红色大门,微微蹙眉,而后跟上侯止苑。
进门后穿过雕刻精美的长廊,一座石桥横穿荷花池,荷花池里荷叶小而绿,如盘如玉似的浮在水面。长廊连接着的各各卧房,气派又豪奢……
“哥哥,府里的仆人是否安排妥当?”侯云响与侯止苑在府中一路参观。
“昨日姑姑已派人给他们服用‘摄魂’,乔什御安排的人已不必担心,至于这些人目前还有些用处。”
“哥哥,让我……留在乔国帮你吧……”侯云响看着哥哥,美目里尽数担忧与哀求。
“云儿,乔国很危险,你不能留下,哥哥在乔国还有事要做,待事情办完,哥哥会抽身而退。”决绝地令人无法反驳。
“哥哥,你不想让云响深入腹地,云响又怎么舍得让哥哥独自面对危险!乔国是不可怕,可是只要有乔霁彧在的一天,没有人可以在乔国占到便宜,如今你是侯爷,更是备受瞩目,一旦……”
面对不苟言笑的哥哥,饶是自己也拿他没辙,哥哥一旦做了决定,任何人都不可能变动它!
乔国的危险在哪,侯云响虽多年在山中却是明确知晓,乔霁彧的手段,残忍到让人发指,那个人,没有情感、不顾私情,若是有人伤害到乔国,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置人于死地!
“云响,乔霁彧是狠,可哥哥足以与他相抗衡!况且这一次的计划必须成功!至于乔霁彧于我是否危险,还不一定,即便他是乔国丞相!”侯止苑打断侯云响的话,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中一阵心疼。
轻轻地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他的妹妹那么坚强,那么令人骄傲,软声道,“别怕,相信我。哥哥不会丢下你,所以会没事的……”
感受到侯止苑的自信,侯云响笑起来,美目盼兮,“好,我相信哥哥,只是这几天让我陪在你身边。”
“哈哈,你啊,真是一点没变。也好,你先歇几天,过几日随我去台颜楼。”侯止苑笑意不减,云响还是那个爱讨价还价的妹妹,真好!
侯云响笑看着自己的哥哥,眼前的哥哥会开心地笑,那个抑郁的他不见了,可是,还能回到最开始的南浦缘吗……
第15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琴妓利姬)
野外,芳草遍地,鼻息间清新的空气里夹杂着数种花的香气,不远处,水声潺潺,水与石的碰撞奏出悦耳的篇章,如琴瑟和鸣、含商咀征……
侯云响跟着侯止苑一路沿山而上,不知走了数里,不知见了多少清泉瀑布,才终于到达颢凌的“沉睡”的地方。
颢凌的墓碑用的是精心打磨过的大理石,墓碑周围花草遍地,树木茂盛,围在中间的墓好似众星捧月,干净地让侯云响意外。
碑上“南浦颢凌之墓”六个字笔力雄健,墨彩淋漓!如同在千军万马的气势中刻上无数恣意潇洒!
“哥哥,这就是……凌三叔的……”侯云响的泪在眼眶中打转,紧紧抓住手中的红绫,让泪不落下来……
“这里叫凌谷。云儿,那些伤害凌三叔的人,大多都做了陪葬品,剩下的,也快了!”侯止苑面罩寒霜,眸光流转中尽数凝重、黯然。
侯云响将酒洒在坟前,抚摸着“颢凌”两个字,“没想到旋英谷分别后我们生死相隔……。三叔,你看见了吗,侯云响也就是蕊儿,她长大了,从今往后,她会好好和哥哥一起完成所有人的心愿……”
还有,保佑哥哥,恢复那个开朗快乐的南浦缘……
……
日渐渐落下,余光洒在墓碑上,就像颢凌慈爱又犀利的目光,两人在凌谷陪了颢凌一天……
侯云响向颢凌说着她在旋英谷学习的快乐与痛苦,一点一滴都不放过,仿佛在和父母做一次心灵的交谈,侯止苑负手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情拘方定。
“哥哥,凌谷一直有人打理吗?”侯云响起身,酒红色的裙被夕阳照射地愈发妖艳,就像是一个妩媚的精灵,让人移不开视线……
“凌谷一直都有人打理,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找过此人,不过他从未现身,他对凌三叔没有敌意,只是默默地做些事,所以我也就任他去了。”
“哥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也好。”
与颢凌告别后,两人原路返回,身后,瀑布从高峰泻下,冲击声不绝于耳,待两人走远后,清幽恬静的琴声从指间泄出,回荡在谷中……
……
五月的风沁人心脾,清凉、畅意地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台颜楼前挂满了一串串红灯笼在黑夜显得极魅极诱人。
侯止苑笑得一脸无害,指着身后的人道:“这是本侯的随从,既然来查案,人多也不是坏事,还望乔相别介意。”
乔霁彧清目不明意味地憋了眼侯止苑,不温不火道:“既然来了,本相岂能赶人,别坏事就行了,走吧。”
额上妖异的君子兰已被掩盖,只是在暗处可见微弱的闪亮。
“等一下,乔霁彧,你额上的君子兰在闪光。”侯止苑好奇地看着乔霁彧的眉尖,那里六色光微微闪烁着。
八风不动的乔霁彧难得地露出微讶的表情,可是最后只一句“无事。”便率先走入台颜楼。
乔霁彧清傲如月、高贵出尘……
侯止苑写意轻松、与生俱来的高贵直逼众人……
一时间仅仅这两人就足以让台颜楼里见惯了达官贵人的姑娘们惊羡不已,各各目瞪口呆地望向来人!
两人身后,易了容的侯云响微垂着头跟着,平素无奇的脸让她仿佛远离尘嚣——
三人刚刚踏入门栏,谄媚的老鸨手执美人扇,肥硕的腰扭动着走来,好似见到了财神般眼底精光闪闪!
“哎呦,两位公子生的真是……俊俏!瞧这身锦绣华服,呵呵,真是让妈妈我大开眼界!快来人啊,带两位公子楼上坐,备好酒好菜招待着!”
见两人无推辞,老鸨笑容更甚,尖锐的笑声与吵杂的呼喊声刺痛乔霁彧的耳膜,不经意地伸手揉了揉发痛的耳……
清寒明澈的眸子转向侯止苑,似抑郁似无奈,侯止苑摇头不语,心里却是暗笑得畅快!
乔霁彧,这样的地方,竟是从未来过?!
一向铁血肃杀的修罗竟然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侯止苑默默地嘲笑着乔霁彧,若是被乔霁彧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侯止苑怕是又该死一回了……
乔霁彧无语地看着侯止苑唇角的笑容一点点变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竟然在这种地方也能笑出来!
终于在乔霁彧瞪着他之后,侯止苑清咳两声,含笑朝里走去……
穿过人满为患的大厅,在杂役的带领下,沿着铺了红毯的乌阶上楼。
台颜楼的二层设立万花镂空屏风,中央巨大的水榭上歌姬戴着金冠、金钗,手脚配西域式银镯,一身紫罗兰舞衣点缀的钻不计其数!
舞姬脚踏百花地毯在屏风前的圆形水榭恣意舞动,纤细的腰肢如扭动的银蛇,周围伫立的多个水蓝色方柱镶满花色闪光宝石,向她投射着耀眼的蓝光,无数花瓣从巨大的吊灯上落下,唯美、诱人!
“两位贵人,我们台颜楼的二层可不是人人都能上来的!来到这里的人若没有身家,我们妈妈可是瞧也瞧不上的……”杂役自顾自吹捧。
“好了,去把利姬叫来服侍我二人。”侯止苑抢先一步打断了杂役的滔滔不绝,拿出银票抵在杂役的嘴巴上。
杂役的脸色有些微妙,转了转眼睛,最后将两人带去客房。
“钱妈妈,这两位可是大手笔啊!他们只要利姬候着,其他人一概不要!”杂役卖力地解释。
“什么??可是利姬那丫头,架子颇大!要她去服侍两个?!想都别想!”钱老鸨斩钉截铁!
突然见着杂役胸前露出的一小截她做梦都想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