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可别告诉殿下。”羽翊小声道。
“嗯,说吧。”
羽翊就把上次自己在营帐外正巧看见楼清羌和殇羚洌抱在一起,卿卿我我,而且楼清羌还主动和殇羚洌相吻的事情道出。
羽翎很吃惊,久久不可回神,虽然跟着岑衾去匈奴那边那次楼清羌是要和殇羚洌做,但是楼清羌主动的事情也不可以让岑衾知晓啊!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虽压低了声音在讲话却依旧让帐内的岑衾听见了。
岑衾饮下一杯酒,苦笑起来,他岑衾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回借酒消愁?也就现在了。
主动真的主动了吗?他相信羽翊是不会骗羽翎的,所以九成是真的。
那日看见楼清羌答应让殇羚洌上,并且还替殇羚洌挡剑已经叫岑衾心寒一半,如今又听见楼清羌主动吻殇羚洌并且还是因为可以剜了他的眼睛,却叫岑衾心全凉了。
当时听到殇羚洌叫他清羌,岑衾存在的全是欢喜,他的清羌还活着!还活着!
可是现在,岑衾心中却是无尽的悲凉,清羌……你还是我的清羌吗?
再饮下一杯酒,岑衾闭上眼。
泪,无声滑下。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这两个月,岑衾他们并没有和匈奴打仗,岑衾也无法看见楼清羌,岑衾知道自己伤他伤得很重。可是就在岑衾以为楼清羌不会来时,却听闻匈奴那边来人叫阵,而且出战的还是楼清羌。
“请中原的先锋将出来!在下不才!想和阁下讨教讨教!”楼清羌骑着战马,大声叫道。
岑衾看见楼清羌出战,很是吃惊,他知道自己伤楼清羌伤得很深,楼清羌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养好伤,殇羚洌真是可恶,居然叫他的清羌带伤出战!岑衾带着满怀悲愤,打算去把楼清羌掳回来,然后再好好教训殇羚洌一顿!他相信殇羚洌让楼清羌出战,楼清羌一定会有怨念的,掳回来应该会很简单的。
所以岑衾笑着请战了。
愿望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这一切并不是岑衾所想的那样。
“清羌,你怎么带病上阵啊!”岑衾笑着对楼清羌说,言语里满满的关心。
“虚伪!”楼清羌大骂一句,他认为岑衾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我哪里虚伪了?”岑衾叫冤。
楼清羌不答话,直把手中的长剑向岑衾的左胸刺去。
岑衾以为楼清羌不会真的刺中他,可是就在剑快到岑衾的左胸时,还是没有停下,岑衾快闪,闪过后,惊讶道,“清羌你来真的!”
“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取你性命!”
“清羌!”
“狗贼!纳命来!”楼清羌吼了一句。
狗贼?清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岑衾苦笑。
看见楼清羌的长剑灵活地刺过来,岑衾赶紧躲开。
他不敢出手他知道楼清羌还受着伤,不可以受太大力,所以一直在躲,渐渐落了下风。
“糟糕!殿下不对驸马出手!”杨业道。
“是啊!殿下对驸马一往情深,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泠狄叹道。
“驸马招招狠辣,都往殿下的要害出手,殿下若是再不反击,只怕是要败了!”戏徽道。
羽翎羽翊一直紧张地看着岑衾,只要岑衾一落败,他们就出手。
戏徽那边无限的担忧,匈奴那边却是无边的欣喜。
楼清羌来一招,岑衾就躲一招,最后岑衾躲累了就开始拆招。
按道理说,楼清羌现在身上有伤,是绝对打不过岑衾的,可岑衾却一直没有动手,所以他们两个的对决整整打了一个时辰。
楼清羌因为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而渐渐脱力,所以他想在自己真正脱力之前给岑衾来个致命一击——
“砰——”岑衾挡不住,只好还击,用自己的银枪顶了一下。
楼清羌已经没有力气与岑衾对抗了。
剑,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岑衾的银枪没了阻力,一直向前,直到银枪的枪头指着楼清羌的眉心才停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之前呐喊助威的声音也渐渐停止,只剩下几声擂鼓声。
“动手吧,你不杀了我,我就会杀了你。”楼清羌闭上眼睛,淡淡道。
“傻瓜。”岑衾小声呢喃,小到连耳聪目明的楼清羌都听不见。
“你不要这样侮辱我!”楼清羌见岑衾不开口便喊道。
“我没有。”岑衾回了一句,心如刀绞,他的清羌……
清羌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呵。”楼清羌冷笑一声,下了马,捡起自己之前拿着的长剑。
岑衾见状,收枪,也跟着下马。
“再来一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楼清羌握紧长剑,剑锋指着岑衾道。
“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岑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清羌。
“是!”楼清羌回了一句。
“那不必再比了。”岑衾笑道,缓缓向楼清羌走近。
楼清羌警惕地盯着岑衾。
岑衾很欣赏现在警惕得像只猫一样的楼清羌,依旧没有讲话。
不久,岑衾和楼清羌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一剑了。
“清羌……”岑衾依旧走近,剑已经插入岑衾的左胸。
岑衾还在走着,仿佛这剑插入自己的身体里根本不疼一样。
他的眼里只有楼清羌,没有伤。
剑已经洞穿岑衾。
岑衾却已经抱住楼清羌。
楼清羌呆愣着看着岑衾,似乎被他的举动震惊到了。
“清羌,我爱你……”岑衾趴在楼清羌的肩头轻声呢喃道,宛如梦中呢喃。
羽翎羽翊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们知道他们的殿下是不会伤害驸马的,所以必定不会和驸马再打一局的,却不想殿下居然会因为驸马要和他打的理由是要杀他,而亲手把自己送上死路!
楼清羌还没有从岑衾那句话中反应过来,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待到楼清羌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他的心会痛?为什么?明明剑刺中的是岑衾,为什么他会痛?
楼清羌不明白。
他的泪水也莫名其妙地涌上眼眶,滴在了岑衾的脖颈上。
岑衾感觉脖颈凉凉的,才发现楼清羌落泪了。
岑衾勾唇,轻轻揩去楼清羌的泪水。
开口正要说话,却不想喉中却涌来一口血,血流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楼清羌身上。
鲜红的血落在楼清羌身上很刺眼,楼清羌再次莫名地落泪。
“为什么?”楼清羌问岑衾。
“为什么?”岑衾笑道,“因为清羌你要杀我啊!”
那般的理直气壮,仿佛在说什么让他引以为豪的事情。
是啊,清羌,你要杀我,我又怎么回躲呢?
第25章 再伤
楼清羌不明白为什么当岑衾把自己送上剑尖时他会心痛,难道他不应该是高兴吗?他报仇了啊!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痛?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来给他解答,因此楼清羌打算把岑衾带回去,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认为岑衾和他有这很深的渊源。
楼清羌想把岑衾带走是很难的。
羽翎羽翊也不是吃素的,看见自家主子要被驸马爷带走,立即就冲到了三军阵前,打算把岑衾救出,但是,因为在羽翎羽翊冲出去的时候戏徽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匈奴那边的人又很多,所以羽翎羽翊只好看着楼清羌把岑衾带走。
夜晚。
匈奴营帐。
“清羌今天带回来了一个人?”殇羚洌抱住楼清羌,把玩着楼清羌的长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我把敌方先锋将带回来了。”楼清羌道。
“为什么把他带回来?”殇羚洌问楼清羌。
“因为……我觉得我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想弄清楚。”楼清羌垂眸道,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不知道殇羚洌会不会因此惩罚他,殇羚洌虽然很喜欢他,但绝不会容忍他从其他地方带回其他人,特别是男人!
“带我去见见他。”殇羚洌看出来楼清羌的不安,硬是把自己原本要皱起的眉毛放平。
“卿煌还在救他呢。”楼清羌小声道。
卿煌是殇羚洌派给楼清羌疗伤的军医,是全匈奴医术最好的军医。
“你还叫卿煌救他?!”殇羚洌不高兴了。
“我……我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啊!不是卿煌谁可以救他啊?”楼清羌撇开头。
殇羚洌听到楼清羌刺了岑衾一剑心情就舒畅多了,“算了,我们现在去看看他吧。”
“……,啊,好。”楼清羌应道。
岑衾所在的营帐是楼清羌专门安排的营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岑衾一个人住。
“可汗。”卿煌看见殇羚洌和楼清羌连忙问好。
“嗯,他的情况怎么了?”殇羚洌语气很冷。
“还好,伤势已经稳定了。”卿煌道。
“好,先下去吧。”
“是。”
卿煌走了以后,殇羚洌走进岑衾,看着岑衾发白的脸色,转头对楼清羌说,“清羌,你可知他是谁?”
“他不是敌军先锋将吗?”楼清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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