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后吉自然要与夜景弦一起走,连翘几人各司其职,他们本就东奔西走,夜景弦在不在绍京跟他们关系不大,只是传递消息可能会慢些,夜景弦想到这些,便让长庚和禄存跟着沈洛,有重要消息可以让暗卫传递,还能保护沈洛的安全。
离开的前一日,一向冷清的王府竟然门庭若市,诸多真情或假意送行的朝臣踏入王府,与夜景弦寒暄道别,夜景弦一一谢过,露出一抹冷笑。
钰儿也感觉到了府上的紧张气氛,虽然夜景弦并没有对他说原因,可他知道他们要走了,钰儿坐在清秋的床上,看他整理衣服,才来几日,又要走了。
“清秋,我们要去哪啊?”钰儿问道,“我问了景哥哥,他不肯告诉我。”
清秋停下叠衣服的动作,“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很远的地方。”夜景弦当然也不会跟他说,不过夜景弦让徐敬来问过他与李虎,是否要跟他们一起离开,如果不想走的话可以留在王府,两人都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清秋,你与我们一起走吗?”
“嗯。”清秋点头,开始收拾草药,他的药材太多,不知能不能带的了。
“我们为什么要走?”钰儿晃悠着小腿问道。
清秋温柔一笑,“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鄞州对于钰儿和清秋,都是陌生的地方,对钰儿来说,与其他地方并无差别,但对清秋来说,却是他一生转折的开始,或许他答应钰儿与他一起回家的时候,他的一生就发生了转折。
前厅的夜景弦送走了最后一个人,刚想喘口气的时候,下人来报,二皇子来了。
夜昊元,他竟然来了,呵,他现在一定自得意满,来看他的笑话吧。
果然,夜昊元在寒冷的冬天,春风得意的走进来,见到夜景弦疲惫的样子,他哈哈一笑,说道:“皇弟,此去鄞州,路途艰辛,可要多多保重啊。”
“多谢皇兄关心。”夜景弦一语双关,既是谢他刚刚的话,更谢他为了促成这件事的推波助澜,夜景弦猜他一定听的出来。
夜昊元换了一副无辜的样子,“唉,我也舍不得皇弟,可是父皇也不听人劝,我上书了几次让父皇留下你,可父皇就是不肯听,皇兄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皇兄的好意,景弦定然铭记于心。”夜景弦说,他当然会记得,直到报了血仇。
夜昊元显然不相信他有机会翻盘,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说道:“不过皇弟你战功累累,在鄞州定然也有一番作为,若能再为父皇开疆拓土,说不定父皇一高兴,就召你回京了。”
夜昊元在怂恿他,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肯定更希望夜景弦死在战场上,这样他就绝了后患,而现在,夜景弦虽然远离了绍京,只要他还活着,他的心头就还扎着一根刺。
“景弦以后如何就不劳皇兄费心了,不过,皇兄自己的前途还是要好好估量估量。前些日子父皇来了我这儿......”
“哦?”夜昊元诧异,显然并不知晓。
夜景弦沉声道:“皇兄应该知道,你是父皇属意的继位人,可是太子已立,父皇想扶你上位,却也是诸多难处。”
“哼,夜宁宣?未必是我的对手。”夜昊元笃定道。
夜景弦神秘一笑,“我看未必,太子之位得来不易,他怎么可能白白拱手相让,虽然皇后母家势力不大,但好在太子身居嫡长,对那些守旧派的人来说,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况且,皇兄没能查出太子有什么动作,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没有。”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片面之词?”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要走了,对你已经构不成威胁,不过,我只是告诉皇兄你,你的矛头对错了人,且不说我并无争储之心,单单宫里,比我强的就不止太子一个。”
“还有谁?”夜昊元渐渐严肃,夜景弦看得出,他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夜长希!”
“他?那个瘸子怎么可能!”夜昊元霍然起身,并不相信。
夜景弦依然坐着,慢悠悠的喝口茶,宫里越乱越好,夜长希,别怪我拿你做挡箭牌了。
“你知道他每日在宫里做什么吗?”
夜昊元面色阴沉的坐下,“无非就是弹琴画画。”
“皇兄可曾见过?”
夜昊元一愣,关于夜长希的所有消息都是听来的,他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就连那边的眼线也是敷衍了事,经夜景弦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他真的对夜长希一无所知。
“皇兄可知德妃母家何人?”
“还有,长希小时候为什么摔断了腿,想必皇兄也不知吧。”
关于夜长希究竟是怎么摔了的,一直以来都是皇宫里的一大疑案,夜景弦依稀记得宪洪帝曾下令调查过,可最后却不了了之。
夜昊元脸色越来越难看,夜景弦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说:“皇兄回去吧,明日启程,我还要收拾些东西。”
“你还知道多少?”夜昊元黑着脸问。
“呵呵,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其实,我什么都不知。”夜景弦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曾探听过夜长希,却是毫无收获,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既然他不能留在绍京,那就让他们几人斗的热一点吧。
送走了夜昊元,夜景弦本以为可以歇息了,却不想,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了王府门口。
来人是楚良音。
他一双眼睛蓄着泪水,哀戚的看着他,夜景弦皱皱眉,夜昊元刚走他就来,他还想探听什么?
夜景弦见他不进来,也不让他,独自往回走,楚良音耐不住,小跑两步跟上,拉住他的衣袖,夜景弦停下,转过身看着他,不知道这人在卖什么关子。
“王爷,你真的要走?”楚良音说着,一颗泪珠滚下来。
“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吗?”夜景弦没好气,他以前最见不得楚良音的眼泪,现在心境没了波动,却多了烦躁情绪。
楚良音咬咬下唇,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说:“王爷,音儿想与你一起走。”
不要开玩笑好不好,夜景弦愣然,缓了一阵子才不假思索道:“夜昊元派你来的?”
楚良音向后踉跄几步,“王爷......这样看我?”楚良音颤抖着落下泪来,脸色白了白。
夜景弦嗤笑,“难道你想让我以为你真喜欢我不成?”
“音儿的一片真心,王爷就如此践踏?!”楚良音吼道,与他平日里娇俏的样子很是不符。
怎么回事,夜景弦脑子竟有些不够用,看楚良音的样子,并不像装出来的,因为他深知他装起来是什么样,可是,上一世的楚良音那么看不上他,没可能他重生一世就回心转意,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吧。
“王爷,你说过,这辈子非音儿不娶的,你还说过,等你封了王,就让我做你的王妃,现在你已经是王爷了,为何却忘了当初的誓言!”
“本王何时说过?”夜景弦真的不记得了,他努力回想,难道是他回来之前?那时他对楚良音死心塌地一往情深,说出这样的话很有可能。
“你......竟然忘了?”楚良音脸上满是悲伤神色,真的不能再真。
“好,你忘了就忘了吧,就当我自作多情......”楚良音承受不住,转身向外跑去。他从未受过这样的礼遇,京城中人,都仰慕他的才华,倾慕他的容颜,他一直都是骄傲的样子,从来都是施舍的看他们一眼,他满足于这样被高高捧起的感觉,但两年前的宫宴,却让他不知不觉动了真情。
夜景弦摇摇头,那些遥远的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次日一早,夜景弦就把钰儿从被窝里挖出来,穿上衣服吃过早饭,准备启程。清秋很是感激,因为夜景弦料想他的药材可能会派上用场,所以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都带上了。
自从那件狐裘锦衣制好之后,俨然成了钰儿的最爱,天天都穿着,钰儿站在榻上,夜景弦给他穿上他的最爱,见他心情有些低落,他安慰道:“钰儿乖,就当我们出去玩一圈,以后会回来的。”
钰儿无精打采的点点头,穿好衣服后就坐在小榻上,夜景弦拿起他的鞋子,拽过他的脚给他套上。
徐敬进来,说:“王爷,九殿下来了。”
夜景弦抬头,“在哪?”
“如意轩外面,吵着要进来。”
“让他进来。”
徐敬迟疑一下,“......是。”
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夜子榛跳进来,看到榻上坐着的钰儿,他倏然止住脚步。
钰儿见是夜子榛,无声的抓住了夜景弦的衣角。
夜子榛艰难的把目光移开,他向前两步,对夜景弦说:“三哥......对不起,我不想你走......”
“榛儿,以前的事,错处在我,以后,你就当我与二皇兄一样就好。”
“不,不要。”夜子榛慌乱的摇头,“三哥跟二皇兄不一样,三哥会抱我夸我,会陪我玩,会教我习武,三哥不一样!”
“榛儿,这是钰儿。”夜景弦拉起钰儿的小手,指给他看。
“不是,他什么也不是,”夜子榛感觉自己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了,他向前两步,钰儿吓的从榻上跳起来躲在夜景弦身后,夜子榛见了,猛然停下,“你离开绍京,是为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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