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摸摸自己的脸颊,在镜子前转了一圈,为这偷偷藏起来的衣装开心异常。他把头发简单绾了个发髻,然后画了淡妆,静悄悄的推开房门,这衣服他没敢放在寝殿,怕夜景弦看见,不过这处偏殿他也常来,他想着穿上在院子里逛一圈过过瘾就收起来。
院子里当然没人,不过院子是敞开式的,只有几处篱笆遮挡,篱笆外是一颗白玉兰,此时开的正盛,钰儿绕过篱笆拖着长裙走到树下,踮起脚尖扯住一根树枝,他本想摘下一朵花放在房里,结果手还没碰着,却有另一只手从他身后帮他把花枝压了下来。
钰儿惊讶的回过头,退开两步,问道:“你是谁?”这宫中可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不过,钰儿转念一想,今日夜恒在皇家御园设了琼林宴,难道是新科仕子?
那人把花枝折下递给钰儿,回道:“在下鄞州裴敬方。”
“鄞州来?”钰儿惊喜道,他仅仅小时在鄞州呆过,后来再未去过,对那里很是怀念。
裴敬方一拱手,“正是。”
钰儿浅浅一笑,问道:“公子可是参加琼林宴?”
“是,不知姑娘......”那人面露疑惑,钰儿的容颜让他完全移不开目光,他刚刚远远的就看见了这一抹红裳,心中微动,才会走近来,但现在,他不能确定这人在宫中的身份,若是哪家官员府上的,那他......
钰儿一听这称呼,着实愣了一下,“我、哦,我是......宴会上跳舞的。”钰儿胡编乱造道,反正他就穿这一次,以后能不能认出他还两说呢,而且,现在主要是不要泄露身份,以防被夜景弦发现。
裴敬方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他刚打算与钰儿好好聊聊的时候,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在这儿做什么?”
裴敬方僵硬的转过身,随即麻利的跪在地上,声音微颤着拜道:“臣参见奕王。”
完了完了,钰儿心下大惊,恨不得把头扎进地缝,他把衣袖遮在面前,祈祷着夜景弦千万不要看他,但他心中的祷告完全不管用,夜景弦早就看见了他,并且因为他的衣装眸色暗沉。
跪着的裴敬方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见钰儿还呆愣的站着,以为他不认得奕王,还好心的扯扯钰儿的袖子,小声说:“快跪下,这是王爷。”
“哦,哦。”钰儿破罐子破摔,知道今天肯定跑不了,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太丢人,他唯唯诺诺的跪下,一直低着头,还特意捏着嗓子说:“嗯......参见王爷。”
夜景弦心里想笑,但硬生生装出一副生气模样,既然他那么喜欢玩,他就陪他玩玩,夜景弦背着手,说道:“把脸露出来。”
钰儿知道夜景弦肯定是故意的,他把袖子一甩,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噘嘴道:“那,看吧。”
夜景弦掩去嘴角的笑意,看看旁边还跪着的一人,说:“琼林宴往东走。”
裴敬方心下一凛,夜景弦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但裴敬方不想走啊,他这一走,剩下的两人会怎么样完全不难想了,而且奕王权倾朝野,收个人什么的那还算事儿吗?
可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他绝对应该听从奕王的指示,虽然心中不情愿,裴敬方还是缓缓起身,机械的拜了拜转身离开,他步伐沉重,好像心里碎了一块,走出几步,拐角处他匆匆回头,发现奕王已经蹲在了他身前,抬起他的下巴,口里带着戏虐的笑意说着:“好一个美人。”
钰儿气恼的打掉夜景弦的手,问道:“你不是赴琼林宴去了?”
“我正要去,刚好路过这里。”夜景弦拍拍他的脸颊,笑道:“幸好从这儿走的,不然还看不到如此美景。”
钰儿扯着裙子从地上爬起来,催道:“你快去吧,我这就去换了。”赶紧跑啊,不然后果是什么他最清楚。
夜景弦忽然拉住他,“唉,不忙。”
钰儿急切,“看清楚,这不是普通衣服。”
“我看的很清,”夜景弦说,忽然把钰儿打横抱起,“你穿成这样来引诱我,当然要负责到底。”
“什么?!”该来的总是会来,钰儿心中懊恼万分,怎么就被夜景弦看见了,是不是夜棠那小子告的状。
钰儿心中还在愤慨,夜景弦却已经抱着他进了屋,然而,夜景弦并没有快速行动,而是把他放在地上,认真的端详起来。
“其实,你穿成这样挺好看的。”
“啊?”
“但你不能给别人看。”
夜景弦欺身过来,再次把他抱起来,但这次不是横抱,而是拖着他的双臀,直接把他抱在身前,钰儿两腿搭在他腰侧,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夜景弦脸上笑意渐盛,仰头对钰儿说:“你小时候,我就喜欢这样抱你。”
“现在不喜欢?”
“你大了之后,这样抱着就有点费力。”夜景弦说着已经向床边走去,两人顺势倒在床上,钰儿心知逃不过,也没什么反抗举动,夜景弦还是不慌不忙,甚至都没解他的腰带,只是拉开他的衣领吻了两下。
“恒儿那边还等你过去呢吧。”钰儿见他似乎并不想有进一步动作,便尝试问道。
“嗯。”夜景弦应了一声。
“那你还不快去。”
“美色当前,那些事没什么要紧。”
钰儿心下郁闷,既然要做却不动手,不动手,也不放他,这什么意思,夜景弦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抬起头来笑盈盈的与他对视着,说:“我想看你穿着这身衣服做。”
钰儿目瞪口呆,不脱衣服怎么弄?
夜景弦呵呵一笑,手指飞快的从长裙的下摆探进去,一把就扒下了他的裤子,钰儿只觉得身下一凉,再后来,他就沦陷了。
享受一番的夜景弦,在钰儿昏睡过去之后起身前往琼林宴,此时宴会已经过半,他的出现自然又把气氛推向一个顶峰,夜景弦本就心情舒畅,又有赞美有恭维,他心情就更好,只是,这种难以掩饰的好心情,看在裴敬方眼里,却是一片悲凉。
过了一个月,这一批新科仕子的官职都已敲定,裴敬方本就进了前三甲,被安排进了翰林院,他曾跟院中的长者打听过,听闻奕王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王妃,并且疼爱非常,从不曾对王妃之外的任何一人有过情意,裴敬方一头雾水,传闻中的奕王情有独钟,但那日见的奕王,却会对一个舞女说出那样的话。
“裴大人?”裴敬方正思索着,忽然听耳边有人唤他,回过神来,见是皇帝身边的内侍,他连忙起身,问道:“公公可有要事?”
“皇上宣大人呢。”
“臣这就去,紫宸殿吗?”
“不是,是御书房。”
“哦,多谢。”
裴敬方迅速前往御书房,那日见的女子时时出现在脑中,挥之不去,但他还是分得清主次,这些日子刚刚上任,工作上也做的出色,夜恒很是欣赏。
“臣参见皇上。”裴敬方叩拜道。
“裴卿,快来。”
夜恒身侧已经站了几个人,年岁都不大,有两个都是他们同年的进士,几人相互问候一声,便等着夜恒发话,夜恒拿起手边一个折子,说道:“曲江水患严重,已经治了三个月,还是毫无起色,曲江城难民流窜,周围几个城池虽接济了一些,但收效甚微,而且难民的大量涌入,也使其他城池秩序混乱,曲江之急,还需各位想想办法。”
众人相互看看,一人出列道:“臣以为,应拨款赈灾,派发粮食,解难民之困。”
另一人接道:“臣认为应该设立专门的难民营来安置难民,水患之后极易引发瘟疫,要控制好这些人,以防大面积感染。”
夜恒稍稍点头,问道:“裴卿以为呢?”
被点到名字,裴敬方稍稍有些愣神,但他很快就答道:“臣觉得,应当加强水患治理,至于难民安置,臣也同意李大人的说法,应开辟一处安全的地界来让难民暂且安身。”
夜恒也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立即下决定,他站起身,忽然说道:“今日父王无事,你们正好随朕一起,听听父王的意见。”夜恒说着,拿了折子就起身出去,几人相互看看,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因为奕王早就不怎么参与朝政了,他们能见到这个风云人物的机会也少之又少,若能得到他的青眼,仕途那就畅通无阻了。
此时夜景弦正在后花园喝茶,反正宫里就住着他们一家人,前朝后宫也没什么讲究,夜恒带着几人来的时候,夜景弦也没什么惊讶。
这是一处不小的亭子,邻水的一侧有轻纱遮挡,看不见里面情况,夜景弦独身坐在外面,桌上还摆了一盘棋,夜恒在亭子外拱手唤道:“父王。”
“嘘。”夜景弦竟竖起食指发出一个声音。
夜恒会意,对身后的人嘱咐道:“都小声点。”
“是。”几人异口同声,都特意压低了音量。
夜恒带着几人进来,那几人刚要下拜,夜景弦忙止住,几人跪也不是站也不是,还好夜恒一挥手免了他们的跪拜。
“睡着了?”夜恒问道,坐在夜景弦身边。
“嗯。”夜景弦说着,又无声落了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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