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苏的身体紧紧贴在叶红蓼的胸前,方才见他跃身上马,将气倾云,才想起他已是一城主将,担起一军安危。
而自己,还把他当做一个不谙世故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的这个人,竟然有了如此温暖宽厚的肩膀,可以独当一面。
可溪苏心里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了饮漓苑。已是凌晨的时候。东方露白,晨阳欲起。
饮漓苑建于漓水岸边,已有几百年历史。在春日初阳的映衬下,尽显沧桑雄壮本色。
荷衣扶着顾明山,顾明山轻扶荷衣,提衣落地。
随后,吴妈搀着三嫂下车,给三嫂另加了件外衣。
赵临川一路使得马车安稳,顾明山和三嫂脸上并无多少赶路匆忙的倦意。
一贯策马驰骋的叶红蓼,此次却驾得安稳小心。溪苏并没有颠簸之感。
叶红蓼待马停定,纵身下马。缠手扶腰,将溪苏接下马背。
饮漓苑门外,有一圆润平滑的青石。此刻那青石上,一素衣老叟稳如泰山的安坐着。
只见那老叟苍颜白发,双目璨若寒星,皱皮露骨。手里握着一只青铜烟杆,烟锅里填埋了碎烟叶,烟嘴乃光滑青翠的玉质。
老叟注意到有人的到来,缓缓抬起头。
顾明山向前行礼,恭言道:“艾翁,叨扰了。”
顾明山自幼体弱多病,曾被顾融安排至饮漓苑修养。因此认得艾翁。
艾翁抬了抬眼,目光落在顾明山旁边的荷衣身上,荷衣撤身躲开了他的视线。艾翁抬头打量了一下顾明山,道:“来了。”
三嫂行礼,笑颜道:“艾翁啊,您老人家身体可好啊?”
艾翁皱了皱胡子,苍言道:“好,好。”冲着三嫂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去。
赵临川对艾翁躬身行礼进了饮漓苑。
随后溪苏上前,亦是恭敬行礼:“艾翁。”
艾翁也没看溪苏,只淡淡说:“你也来了。”
叶红蓼第一次来饮漓苑,并不知苑内如何景象,更没见过眼前这个人。因此也不知道如何行礼对待眼前这个陌生的老人。
但是看到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又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于是冲着艾翁点头哈腰一番。
艾翁咳嗽了两声,斜眼瞅了叶红蓼一眼,像是自言自语道:“饮漓苑如何装得下三座城池。”
叶红蓼觉得这老头儿有些奇怪,紧步上前追上溪苏问:“溪苏,你认得他?”
溪苏点点头道:“是啊。有幸见过几次。”
叶红蓼更是不解了,问到:“为何有幸?”
溪苏笑笑,耐心解释道:“艾翁曾是个百战沙场的将士,如今诺达一个饮漓苑,只有艾翁一人守着。”
叶红蓼点点头,若有所思。可是到底溪苏还是没有告诉自己为何认得艾翁。也罢,到了这饮漓苑,自己有的是机会慢慢明白。
饮漓苑内,景致鬼斧神工,建筑巧夺天工。确实是修养生息的极佳之地。
但是此刻的叶红蓼,心里却无暇欣赏饮漓苑的精致景致。他不知来岳陵城前特意留下的消息,顾城有没有看到。
叶红蓼已留有暗号在城中,让顾城巡视回城后,派人赶来饮漓苑告知平安。
如今漓水沁岸,不知度巍山下,硝烟萦带。
作者有话要说:
将嫁人物日常
顾雨山&沈良玉
顾雨山:日常问候
“良玉可好?”
荷衣:“玉先生很好。”
顾雨山:“良玉可好?”
阁主:“不好。”
顾雨山:“良玉可好?”
沈良玉:日常抚琴
“太宰先生,何时才能让将军和良玉说上话?”
不治:“陪小爷睡一晚就好。”
从此,太宰卒。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江一舟受伤
饮漓苑内,景致鬼斧神工,建筑巧夺天工。确实是修养生息的极佳之地。
但是此刻的叶红蓼,心里却无暇欣赏饮漓苑的精致景致。他不知来岳陵城前特意留下的消息,顾城有没有看到。
叶红蓼已留有暗号在城中,让顾城巡视回城后,派人赶来饮漓苑告知平安。
如今漓水沁岸,不知度巍山下,硝烟萦带。
岳陵城军营中,顾雨山与井沢正安排巡城将士。顾城与叶红蓼不在,江一舟又前去度巍山的情况下,城内只有井沢一巡查。
可以说,只有井沢一人防守。
似乎顾家军都意识到似乎有危险的来临,虽然不明真相,但是个个表情凝重、如临大敌。
对这些顾家军来说,相比井沢和江一舟,顾城和叶红蓼不单单是带领他们的将士,更是他们的安全保障。只要跟着他们,无论多难打的仗,一定可以战胜敌人;无论多难走的路途,都可以安全守时的回家。
说到底,他们拼死护城,不过为了守着城中的那个家。
一士兵火速闯入顾雨山眼前,这士兵军服破烂,满脸惊慌和疲惫。
“将军。”这士兵双手抱拳抬头望着顾雨山道:“度巍山有埋伏,江长官身受重伤。还有……”
没等士兵说完,身后一行五人抬了一担架来。这四人均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脸上、身上到处沾满了血渍,但是依旧掩饰不住他们一个个的疲眼倦容。
那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江一舟。
度巍山并没有发现大量敌军驻扎的迹象。而江一舟带去的,两百余人,个个都是战场上的精锐士兵,到底是怎样的埋伏,使他们败落得如此模样。
昨天两百多人前去,今日竟只有六人归来。
井沢缓步上前,前方两个士兵靠向一旁。江一舟左半边身子,早已血肉模糊,分不清是骨肉还是衣服。
鲜红的血液不住的向外崩出,身下的担架早已经被侵染成血红色。那本来清秀俊美的脸上,沾满了血液和泥土的混浊物,格外刺眼。
井沢凑上前来俯下身子,江一舟脸上不断浸出汗滴,双眉紧皱,呼吸微弱,不断颤动的双肩像是在和疼痛抗争。
“一舟?”井沢呼喊着。但是江一舟没有任何的反应。
井沢近乎发狂的吼道:“叫医生来!”
顾雨山仔细询问了度巍山的情况。
原来,江一舟他们到了度巍山的时候,发现本来陆文冲他们巡视埋伏的地方,留有大片的血迹。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顾家军的踪迹。
今天凌晨,江一舟带领他们继续巡查时,竟然发现了五具尸体。这尸体个个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但是凭他们的衣着可以断定他们就是顾家军。
因四周无异样,他们就想带尸体回来安葬,哪知敌人在使体内藏了炸弹。十几个士兵瞬间丧命。随而一大队敌军杀来。
将士们拼死才保护江一舟回到了岳陵城。而其他一百余顾家军,还在度巍山拼死战争。
“将军,度巍山的将士,怕是……”
那士兵火速禀来,言语间掩饰不住的紧迫和恐惧。
“你先下去吧。”顾雨山安排这几位士兵下去好好医治。
就他刚才禀报的情况来看,敌人是早就在度巍山安排了埋伏。他们发现的五具尸体中是否有陆文冲和顾城,现在还不得而知。
看来敌人早就计谋好了一切,用消失的顾家军作为诱饵。现在在度巍山留下战斗的一百余顾家军,怕是凶多吉少。
“传令下去,让士兵迅速集合,准备前去度巍山!”
顾雨山一声令下,身旁的士兵火速前去传令。
顾雨山身后,军医林戈不住的按压着江一舟的胸口。
林戈额上青筋凸起,剑锋眉紧锁。他用力压迫血液动脉,但是这根本于事无补。
鲜红的血液如泉眼般,穿过林戈的手不住的涌出。
林戈从军二十多年,早已见惯了多少刀伤枪孔。但是此时,林戈眼神里却分明翻动着惊慌的波澜。不住换下来的纱布堆满了旁边的整个桌子,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将军,我需要您的帮助。”林戈对一旁的顾雨山道。
顾雨山精通医术,这林戈是早就知道的。尽管从未见他医治过任何人。但是现在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必须将江一舟的血止住才行。
顾雨山没有丝毫的迟疑,拿起一旁的药箱,飞针走线,急速而又有条不紊的将江一舟的伤口缝合。顾雨山那双纤细双手却早已沾满血迹。
动脉伤口已经缝合妥当,但是由于失血过多,江一舟已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林大夫,剩下的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确保一舟无事。”顾雨山来不及擦拭手上的鲜血道。
林戈点点头,凝视江一舟双眉微频道:“将军放心,我一定保四爷无事。”
林戈是这顾家军最值得信赖的军医,虽与井沢他们相仿年纪,但是却比他们早入军多年,早是枪林弹雨司空见惯的人。
在他手上,多少危在旦夕的士兵都被他妙手回春来。如今,没什么比他的笃定,更让顾雨山和井沢放心了。
顾雨山理了理军装,带上军帽,确保身上枪支完备。当手触及腰间的濯缨时,下意识的停留一瞬间。
井沢见他整装待发,伸手挡在顾雨山面前道:“你要去度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