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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 (谢七少爷)


  容涵之与周曦同年举试,同年做了侍郎,又在同一年做到尚书。
  最后双双拜相,周曦为首相,主文政,容涵之为次相,掌兵事。
  一年后,景帝大行,太子聂铉即位。
  聂铉体弱,又怠政好色,因他做太子时东宫侍读与讲书的多是世家子弟出身,自然被带偏了倾向,周曦越发擅专,处处打压容涵之。
  那些勾心斗角蝇营狗苟让容涵之既恶心又不耐,几乎有了去意。
  不想才改元边关便告急,道是匈奴犯边。
  皇帝难得升朝,依旧是病病怏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容涵之看着就觉得生气,不知道龙章风姿的先帝怎么养出了这么个儿子来。
  却听有人道:“向来首相主政,次相掌兵,如今边事峻急,当请容相出为北帅,以抗猃狁*。”
  满朝哗然。
  说话的不是周曦,但容涵之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就站在他上首的周曦,如竹如玉的翩翩君子风度出众姿仪得体,也在看他。
  他忽然笑了出来,出列道:“臣愿往。”
  打匈奴也是做事,总好过在这臭泥潭子一般的京城里就这样对着昏君权相活活憋死。
  启程的时候无人相送,堂堂次相被排挤出京,都当他失势了。
  容涵之并不在意,乐得洒脱,可破天荒的,周曦竟在城外置酒送他。
  冠冕堂皇的话说了几句,周曦举杯欲饮,容涵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腕骨支棱,握在掌心里,竟有些硌得疼。
  初见时的如玉君子如今身量拔得更高,只是容涵之这些年也长了个子,两人连身高也相仿佛,只是周曦看着分明要更单薄些。
  周曦抬眼看着他,却见容涵之也在看他,四目相交,便听对方道:“听说你戒酒有几年了?那你还是好好戒着吧,毕竟性命要紧。”
  周曦用一贯清雅的嗓音温和款款地道:“北地风霜险恶,沙场刀剑无眼,此去一别,倒不知再见何期,这一杯酒,广川当真不共本相饮么?”
  容涵之蓦地笑了出来:“我会去北疆,不是因为你周曦排挤暗算,只因为我愿意去!未曾挂冠辞位,也不是因为我贪恋权位,是因为匈奴犯边,侵我疆土,犯我子民,而偌大朝堂,竟无一人挺身而出!男儿大丈夫立身于世,读了那么多书,不是——至少对我而言——不是为了在朝堂上阴谋鬼蜮翻云覆雨;是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
  顿了顿,他目光灼灼,慷慨道:“我容涵之大好男儿,宁可去边关浴血,保我家国,卫我子民,为吾皇守社稷,也不愿与你们这些人,在这朝堂之上纠缠争食!”
  周曦甩开了他的手垂下眼,神色仍是淡淡的,半晌轻轻嗤笑了一声,抬眼看着他,连目光都是极得体的温和儒雅,却指名道姓地道:“容涵之,你可知道本相最看不惯你什么吗?”
  容涵之却笑,也不知是心知肚明还是不想知道,并不接口,反唇相讥道:“你看我不惯,与我何干?”
  说着再不看他,翻身上马。
  扬鞭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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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鹓鶵(yuan chu):凤凰。
  *猃狁(xian yun):古称匈奴等少数民族。
  几点申明:
  ·最后一次强调,本文主角总攻1VN
  ·不逆
  ·不会有官方绿帽


第3章 温子然篇·浑圆璞玉磋磨出
  清河温氏虽然是士族,却说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门第,可毕竟也是士族,嫡系旁支零零总总,数目也十分可观起来。
  自从出了个户部尚书,四房就越发坐大了,四房的老太爷如今仗着儿子做了老封翁,几个儿子也仗着兄弟是六部正堂,气焰嚣张,几乎要压过长房一头。
  这日长房嫡孙温清宇回去的时候,就听到他爹在后头气得跳脚直骂:“还不是仗着他家老二如今是尚书了,一个个都横了……横什么横,当年欺负老二的时候,哪个都不如他们手狠,一口一个贱胚骂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把老二当兄弟呢!”
  顿了顿骂得更大声:“他家老二也是从小就是属王八的,被欺负成那样,现在还是该怎么支持家里怎么支持家里,半点没骨头!”
  温清宇赶紧回头瞪跟在身后的下人,叮嘱道:“你们什么都没听见,知道没!谁敢出去嚼舌根子,我割了谁的舌头!”
  温子然是他父亲第二个儿子。
  他父亲一共有四个儿子,他的兄长和弟弟们都是嫡母所出,唯独他不是。
  嫡母悍妒,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河东狮,他父亲甚至从来不敢纳妾。
  他对生母仅有的印象就是小时候听人骂他时提到的污言秽语。
  “不知羞耻爬了老爷床的贱婢。”
  “痴心妄想的浪蹄子。”
  “大着肚子被发卖了出去的贱货。”
  ……
  也有老嬷嬷在背后悄悄说,他生母模样极好,又十分白净,性子也温顺,难怪老爷喜欢。
  但也都是牙慧耳食罢了。
  终究是连一面都不曾见过。
  只知道生母是家中侍婢,背着主母爬了他父亲的床,侥幸受孕,奈何主母悍妒,竟是将怀着他的生母发卖出去。
  还是祖母看他是个男孩儿,终归不舍得孙子,又叫人将他抱了回来。
  这样的出身,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嫡母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父亲一贯不把他放在心上,家里的下人逢高踩低,克扣用度风言风语都是惯了的。
  兄弟更是待他不好,欺侮作践是常有的事。
  几个兄弟里,待他最不好的是和他只差了一岁的老三。
  他一向忍气吞声做小低伏惯了,在外头看来就是十足的好性子,笑眯眯的又温和大器的样子,加上读书聪明,其实在族中长辈里还是有三分口碑的。
  他家三弟子鸿因和他年纪差不多,总被人拿来比,嫡出的公子娇纵惯了,下了学也有的是玩意儿,不像是他,只敢一人窝在屋里将先生讲授的东西一遍遍看,屋门都不敢出。
  自然是哪里都比不过他。
  温子鸿脾气又是最不好的,于是变着法儿欺侮作践他,好像这样就能把被他压过一头的不痛快排遣开去一般。
  温氏有族学,温子然自幼聪明,读书出众,受了族学里塾师先生的夸奖,转头就要被亲兄弟堵在墙角骂,骂完有时候还要打,被打得一身是伤,回去受家法的却还是他。
  族中其他从兄弟最爱看四房兄弟阋墙的好戏,更有好事的喜欢挑拨,每每挑得他那个三弟火大了便要欺侮他,堵在墙角一边打,一边一口一个贱胚地骂。
  温子然偏偏怕疼,骂也就罢了,打实在是受不了,经常没被打几下就哭了,又要被人笑。
  只是笑归笑,看到他都被打哭了,自然也就都停手了。
  许是潜意识地想保护自己,后来但凡只要受了委屈或者受了疼,眼泪立时就会落下来,哭得抽抽答答停不下来。
  这习惯一直都没能改掉,和怯懦谨慎一样,跟了他一辈子。
  到三十多岁的时候,儿女都要谈婚论嫁了,有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眼眶也会一下子红了,吧嗒一下就落下泪来。
  幼子不知根底,反而笑他:“爹爹哭了,羞羞,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该轻弹!”
  他也只是一边抽气,一边好脾气地笑笑。
  心里再怎么对自己厌弃已极觉得自己丢人现眼都不会表露出来。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不管别人对他做什么,他自己又是怎样想的,都绝不会表露出来,永远是一脸温和,看着就好脾气,见谁都笑。
  和一疼就哭的毛病一样,改不掉的。
  他嫡母生他四弟子钰的时候伤了身体,卧床缠绵了好几年,父亲又在外头做官。
  那大抵是他活得最艰难的时候。
  子钰牙牙学语的时候,因为父母没有精力管教,都是下人在带。那些下人被子鸿唆使,子钰便很长时间都不知道“二哥”该怎么说,只管他叫贱胚。
  慢慢长大了才知道是不妥的,自己改过口来。
  他还记得那时候子钰还小,小孩子喜欢骑大马,子鸿便把他找过去,就在花园里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叫他跪下给子钰当马骑。
  温子然被欺侮惯了,早不在乎这个,跪下了便感觉背上一沉,听得孩童稚声道:“骑大马咯!”
  他笑了笑,低声叮嘱道:“子钰坐稳些。”
  听得背上四弟说“驾~”的时候,正要爬,猛地听到一声破空响。
  啪得一声,结结实实一鞭抽在大腿上。
  他们居然真的给温子钰拿了条马鞭。
  小孩子力气虽不大,下手却格外没轻重,他的衣料又被下人克扣惯了,一贯十分单薄,一鞭下去就见了血。
  温子然疼得发懵,眼泪当时就落下来了。
  子钰见他不动,又是好几鞭子下去,温子然疼得下意识要躲,整个人本能地缩了起来。
  想起不对的时候,子钰已经从他背上摔了下来,额头红了一大块,哇哇得哭起来。
  自然是惊动了主母,逃不过的一顿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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