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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降天下 (冢祭)


  我微微撇了撇头,有心避开池羽说话时吹来的温热,“不碍事,清淡点亦会有独特的味道。”我说罢拉过在我身后捣鬼的池羽,挠着他腰间让他直求饶,“还闹不闹了?”
  “我不敢……不敢了。”池羽极尽全力挣脱了我到魔抓,躲在寻思禅身后的他嘟囔了数句,声音极轻。
  王府上下诸事繁重,素心里外忙碌,人显然清瘦许多。素心闻讯匆匆而来,绾发略有松散,额间覆着细密薄汗,脸颊晕红显得她比平日更柔和,“爷回来合该早点派人来通报声,好让府里人早作准备。”素心稍整仪容,端在手中的金描莲荷珐琅盘盛放新收瓜果。
  “临时回来的事,哪里是人算的出。”指尖随意抹了把翘头案,木料泛着熹微光亮尘毫不染,我轻笑道:“府里有你管事,我很是放心。行了,东西放小炕桌上,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寻思禅送了素心出屋,回首时眼眸余光仍有少许怜悯,感慨道:“世间终是不可能十全,总有伤心人得不到眷顾。”
  池羽熏炉中撒了自己调制的香料,淡幽间掺了少许薄荷脑的气味,他瞥了我眼笑道:“偏偏有个人特别受眷恋,上天要成全了旁的人,某人可就要伤心了。”
  我做出伸手想挠他的模样,眸中满是宠溺的笑意,神色凶煞道:“皮痒难耐了是么。”
  池羽最是怕痒,连忙往屋外躲,恰好撞上匆匆赶进屋里的影。他眼瞧我逼近,很是敏捷的逃到影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连忙告状:“影哥哥,苏又欺负我。”
  影挡在我跟前也不走开,投来的眸色有着无尽的念想关怀,淡然笑道:“苏没被你气着已属不错,哪里敢欺负你。”
  寻思禅在我身后噗嗤笑出声,十分赞同道:“谁敢得罪小侯爷,只怕要永无宁日了。”
  手轻捏影相较略结实的肩,我慢步回到寻思禅身边,比肩安坐,“怎么回的这般慢?”
  影眉眼稍有尴尬,脚下踯躅片刻,低垂眼帘解释道:“六殿下风尘仆仆随你而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人在边上打点一二。苏刚回来就把人撇下,只能我多想着些。”
  清丽的晨光从明纸窗户朦胧透入,我慵懒地背靠着寻思禅,细心留意着影的神情,淡笑道:“听来全怪我考虑不周全,高估了轩达、轩才的办事能耐。”
  影干笑两声,讨好似得地帮我锤起久坐略僵的腿,“镜月一行还顺利么。”
  池羽从影身后灵巧绕过,坐在小炕桌另边,抢话道:“办正事时还能拐个美人回来,你说会坎坷到哪里去了?”
  寻思禅有下没下捏着我双肩,侧眸轻笑说:“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忙着求饶,转头就忘了教训。”他思量少倾,调侃灿笑,“头一回见到六殿下时,他可是性子淡漠出名的美人。此次再瞧见,大有不同呢,璃真是好本事。”
  我朝后伸手抚上寻思禅脸颊,嘴角似含笑凝望他,“初见你时,你何曾不是待人疏离,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寻思禅眉眼皆含笑似孟夏桃花嫣然无方,“你那时胆大,明知我的身份,依旧敢来招惹我。”
  影是个直性子,有话很难藏掖着,不过近来明显改善许多,他稍有斟酌笑道:“所以哥哥是被苏带坏了。”
  日子过的快,过去的事皆成云烟,偶尔回想心身愉悦的回忆倒罢了,有些尴尬何必无端提及。影说出口便知坏了事,神情当即微红紧张,抬起的双眸视线飘忽,懊悔地抿嘴反省,小半天嘟囔了句,“我没有别的意思。”
  寻思禅嘴边的笑淡然而从容,娓娓开口:“许是年纪渐长了,记性没以前好,我哪里记得住许多。”
  熏炉中香烟忽灭,时间仿佛凝固了般,气氛很是微妙,池羽托腮轻笑,“忆昔年往事,这都是老人家爱干的事,怎的你们常乐在其中。”
  我轻打响指只见青烟袅袅散来,眼角余光不时瞟向西边客房,耳畔忽有热气吹来,只闻寻思禅轻笑道:“府上早些天就接到婉娘的传书,素心做事稳妥,委屈不了六殿下。”
  天色明媚秋高气爽,影拉敞开围栏旁晴水色轻纱帷幔,“一大早就回到府上,苏肯定没去宫中现个身。”影捎来热在碳炉上的铜壶,往青花盖碗里添着水,“皇上肯定要多心了,仔细等他下朝回府不给你好脸色瞧。”
  寻思禅明眸皓齿,灿然而笑似春桃恬婉,竹翠疏冷间不知几时起多了份淡然安定,“皇上为了家国大事忙得焦头烂额,你这摄政王只知一味躲懒。”
  我半闭着双眸,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半晌懒怠道:“他晓得我脾性,慵散惯了。”
  瞌眼冥想不过半刻,忽闻龙涎幽香随秋风拂来,绯色丝发被黑丝带随意束绑,衬得轩弈尘凝肤胜雪,冷冽似腊月红梅。轩弈尘将轩达安排在门外侍候,默然独自进屋,半晌没有开口攀谈,只是坐在离我稍远的交椅上无声品茶,一杯过喉细声呢喃道:“好茶艺。”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定在寻思禅身上,淡笑开口:“越岭白毫再难得,犹比不上你手艺的可贵。”
  我颇为惊异,遂问道:“你怎么肯定这壶茶出自寻思禅的手里?”
  轩弈尘含笑复尝,细细品味了番,良久笑道:“品茶亦是观人,小侯爷性子乖巧机敏,影又耿直收敛,至于苏大战神哪有这悠远淡然的心境。放眼屋里,别无二人可选。”
  寻思禅淡然道:“谁人不知六殿下茶道之精湛,我这小道不足提起。”
  轩弈尘微垂眸摆摆手,双眸赧然含羞,“不敢当,我只是随心而为,岂能称大道。”
  说谈不过半会儿,轩弈尘已沏出一壶新茶,茶香逼人闻之欲醉。我举杯浅尝半杯,果真大有不同,越岭白毫本就清淡,出自轩弈尘之手难免更寡淡了些。轩弈尘见我凝神沉思,温文笑道:“怎般?”
  “自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更倾心兰艺阁那口茶。”提及过往事,我不免忆起那夜那景,嘴角不禁上扬,脱口便道:“人倒是现在好些,比起那时候,现在虽少了点仙气,可也多出份生气。”
  池羽闻言醋意泛起,不假思索说:“你们听听他的话,气人不气人。我们在神武为他担惊受怕,他倒好把我们全部抛诸脑后,如今回来了,还不忘打情骂俏来膈应我们。”
  寻思禅推开我,星眸微瞪,唇角笑意依旧,“光见了新人笑,身后旧人只有哭的份了。”
  我伸手抓住寻思禅手腕,刚要张口哄慰,王府二门那传来愈响的吵闹声。敢在王府中喧闹的人不多,放肆摆架子的人便是更少,会在我跟前如斯的便就独有一人。才眨眼的功夫,我已然瞧见不远处的苏兮月,身着龙袍大步而来。
  苏兮月进屋打量我片晌,面色凝重,“摄政王在其位不谋其事,罔顾朝纲,无故随性而不上朝,该当何罪?”
  我悠然自得地晃着腿,淡笑回应:“任凭皇上发落,臣绝不喊冤。”
  见惯我笃悠悠惹人厌的模样,苏兮月稍有抿嘴,掠过我定在池羽憋笑的面容上,“小侯爷悉知朝纲朝规,且告诉摄政王有何处罚。”
  池羽心中清如明镜,哪里愿意蹚这潭浑水,笑嘻嘻贫嘴道:“皇上要我细数旁人的罪责也罢,摄政王的事我可不敢管,保不准他还没定罪,我先遭殃被贬斥。”
  寻思禅双手压着我左肩,下颚压着手背,掌心的温度隔着锦缎秋衫暖心而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侯爷素来天地不怕,怎么今日退缩了?侯爷似乎有包庇的嫌疑。”寻思禅顽皮地哼笑了声,故意挑事道:“朝堂中刚正的重臣大有人在,皇上要不请纪相爷来处置?”
  随口的戏话而已,苏兮月哪里是要真心问罪,撇撇嘴嘀咕:“个个都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池羽挪了半个身子,见苏兮月赌气笑道:“皇上要真想处理摄政王哪需要过问我,派群兵把王府围着就是了。”池羽瞥了眼门外侍奉的小福子,清了喉咙道:“福安盛怎么你的皮是不想要了?”
  福安盛站在门外捂嘴憋笑,乍闻责备顿时猛打了个激灵,惶遽而小心地往屋里瞟了眼。福安盛毕竟是近身服侍的内廷总管,只稍一眼,眼尖如他怎不知哪里出了茬子,他赶忙行了个礼,上前接过轩弈尘好心递上的常服。
  “皇上真是没半点架子。”轩弈尘轻吹茶面,目光落在岁寒三友雕纹的屏风上,俄顷看向我,星眸弯似弦月笑道:“配着你这薄情郎,实在是可惜。”
  屏风后蓦然响起一阵拊掌声,只听苏兮月道:“六皇子既然知道,又为何执意要跟来?”
  原是句玩笑话,由着苏兮月这般接过就有些变味了,众人目光不免都聚到一处。轩弈尘脸皮素来薄似蝉翼,经人这么一呛,脸色顿时一白一红,贝齿轻咬下唇,回不出半个字来。
  我轻咳两声,口气沉了半分,半开玩笑开口:“我惹得事,似乎殃及无辜了。”
  福安盛驾轻就熟地帮苏兮月换完常服,像是怕被牵累,赶紧告退躲到门外伺候。换上便服的苏兮月要比方才柔和许多,不过脸色不大好,始终板着。
  我托腮观察着苏兮月细微表情,轻笑道:“打算气我到几时?多怒易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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