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安不用缰绳牵也乖巧地跟着破虏离去的背影,小矮子把摸过长安的那只手捂到胸口,一脸迷醉地说:“天呐,我真的摸到马王了。那可是北胡王庭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抓住的马王!那是天上麒麟托生的马王,可不是凡马!”
做人呐,不能太嘚瑟,小矮子话音刚落,就被那群摩拳擦掌的壮汉们给按倒在地,一顿臭揍。
破虏带着长安来到他们平日最喜欢待的地方,看着远处徐徐消失的太阳,破虏笑着对长安说:“哈哈哈,听说你是麒麟托生?”
长安唏律律一声,砸吧着嘴回味刚刚那矮子给他的糖,嗯,很甜,要是里面再有点芝麻核桃就更好了。
破虏看着长安黑黝黝又纯真的眼睛,眼前恍然出现了一个浑身伤疤,眼睛和长安很像的孩子。他拍了拍长安的脑袋,对他说:“长安,你知道吗,这个世上你除了我,还有个兄弟,叫长平。”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被捏的皱皱巴巴上面还有不少汗渍,却依然没有开封的信笺,苦笑着说:“看,这就是你那个兄弟给我的来信。我想看又不敢看,生怕打开以后,里面的内容就是关于他要成亲的消息。”
长安歪着头凑了过来,看了破虏半晌,忽然伸出湿漉漉的舌|头,温柔地舔舐着他的手背。
破虏摩挲着信笺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打开,直接又塞回怀里,抱着长安的大脑袋,把脸埋在他飘逸的鬃毛里。“我觉得自己其实很懦弱,对吧,长安\"
片刻之后,有一滴晶亮的水珠顺着长安的鬃毛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么么哒,所以小天使,咱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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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一对
听着里面闹腾的动静, 姬隐忽然捂住了心口,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脏刚刚有那么一瞬,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了一下,攥的又酸又疼。
要是换做以前, 他肯定要赶紧检查自己的脉象以及手中的茶水,可这次他莫名觉得和破虏有关。
“许伴伴, 那信确定送到破虏手里了吗?”
这事儿可不能糊弄, “回主子的话,信送到了,我们的人说亲眼看到三公子拿着那封信进帐子了。”他这段时间可真是累坏了,短短一个多月,花费了不少金钱,撒出去不少人脉, 这才建立起了一条从陇安郡到京城的通信路线——听上去是为以后打仗好做准备, 许河承认这以后肯定很有用, 但实际上就是主子为了能够经常给三公子写情信罢了。
听许河这么说,姬隐的心里就踏实了, 他端起凉茶喝了一口, 舒坦地叹了口气。破虏, 不知道你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会不会为我的情意动容呢?
一想起自己为了写这封情信,琢磨了大半个月,遣词用句之雕琢,他当初给曾师教的课业都没有这么精心的。姬隐不由得有点羞涩, 他两辈子加起来说的甜言蜜语那是真的数不清了,为了笼络下属,为了结交百官,甚至当年为了诱骗破虏的时候,那甜言蜜语简直张口就来。
可这次正经要写情信了,明明心里的情意都快溢出来了,可提起笔却重如千金。写了撕撕了写,折腾了这么久唯一能看的这封情信,在寄出去之后,他就觉得特别不满意,总觉得没有达到自己心里要表达的意境。
许河戳了戳又开始笑容迷离的姬隐,示意他有人出来了。
姬隐刚刚收敛好表情,就看到宸贵妃身着一身粉|嫩的像二八少女的衣裙出来了。说实话,姬隐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皇父明明富有四海,想要何等绝代佳人也不过一句吩咐的事儿,可为什么偏偏对宸贵妃此女那般上心,为了得到人家,甚至不顾人伦迫害对方的未婚夫。
就他这些年的观察,后宫里环肥燕瘦,百花齐放,肯定没有一个丑的。宸贵妃嘛,放在这群人里面容貌算是上等,可美则美矣,却端庄地像个庙里的木雕泥胎一般,毫无任何吸引人的动心的风韵可言。
可是看到这会儿的宸贵妃,姬隐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皇父能为了这个女人神魂颠倒二十多年。
说实话,现如今的宸贵妃已经初显老态,哪怕这次出来精心打扮过,可微微松弛的皮肤,嘴角脖颈的细纹,以及有点干瘦的脸颊都和那些桃李年华的芬芳少女没法比。
但是,她的眼睛里有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林中仙子般的灵动和妩媚。尤其是她出来那一刻转头朝屋里回眸的瞬间,就算姬隐心里只钟爱破虏一人,他也得承认,那一瞬的万般柔情和眉梢眼角的笑意,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当宸贵妃关上身后的门,坐到姬隐旁边的时候,刚刚那些都好像幻觉一般消散无踪,她又恢复了深宫里的那副端庄模样,配上一声粉|嫩的衣衫,显得诡异又违和。
她微笑着对姬隐说:“说吧,你要什么?”
姬隐还没来得及说话,宸贵妃又开口了,“皇帝打算给你选个名头好听但家世落魄,对你毫无助益甚至会拖后腿的女子为妃。以你的本事,想要把这事儿揭过去很容易,不至于为这个动用我,那么,你是想要娶哪家的贵女?章家?冯家?蒋家?韩家?”
宸贵妃说的这些人家都是大梁朝顶级官宦,姬隐摇了摇头,“不,都不是。”
“那你……”
姬隐摆了摆手,示意宸贵妃先别急,他指了指内室,“此人我可以给你,若你信得过我,也可以放在我这儿。我会为他延医问药,不说恢复如初,起码再活个一二十年还不是问题。若你愿意和我做笔交易,我不但救这个人,我还能想法子以后把你弄出宫来,到那个时候,你愿意和这位林将军隐居也罢,去游山玩水也罢,都随你的意。”
宸贵妃看着这个姿态雍容的少年,不得不承认此人太会说话,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
可这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肥肉,抛出这么大的饵,要的肯定是更大的利益。宸贵妃笑了,“说吧,什么交易?”
“我的心思想必贵妃也是知道的,我要的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若你能帮扶我,从此事就可看出我是个有诺必践的人,我不但会履行刚刚所说的那些,甚至还能给五哥封王封爵,倾天下之力去救治他的病症。若日后,他不想待在宫里,你也可以带着他一起走,我绝不阻拦。”
宸贵妃没有说话,她知道姬隐这只是个开头。
“若您同意与我做这笔交易,只需要为我完成三件事。第一件嘛,过些日子您会在皇父身边碰到一个他最为信任的方士,此人会告诉您,五哥身子不好是因为八字带伤,却没有一个命中带柔水的兄弟来弥补帮扶,以至于这些年身子就越来越差。”
柔水?兄弟?
宸贵妃吃了一惊,“你是说,那人是?”看姬隐点头,她的心砰砰直跳,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现在被宫里人尊称为无为仙师的方士居然是姬隐插|进去的钉子!
皇帝的手腕自己是知道的,再加上此人多疑至极,向来那些能到他身边的人方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甚至祖宗八代都被查清楚没有问题才能到他身边的。
这个老七,了不得啊,不但给皇帝身边插钉子,还插了这么重要的一枚钉子,简直就竖在皇帝的喉咙口!
想起皇帝这几年老的特别快,经常精神萎靡,需得不断服用无为仙师所制的仙药,才能容光焕发地处理朝政,宸贵妃压低了声音,“那药?”
姬隐竖起手指放到嘴边,轻轻一嘘,笑的十分意味深长,“那就是仙师,仙师所制的药丸,怎么能不是仙药呢?”
宸贵妃定了定神,一想到那老家伙马上就要被他的亲生儿子干掉了,心中这激动和欢喜简直压抑不住,“你继续说。”
“隐不才,恰巧是柔水之命,生母又早逝,您何妨发一发慈母之心,可怜可怜我,让我也有个母亲?”
“你是说,你要将你认到自己名下?”
“再过个几日,章峥那老贼必定会出来弹跳。可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您这个做母亲的看不惯章家的所作所为,觉得他们家的姑娘不好。我五哥身子不好,就得我这个柔水之命的童男子给好生压一压,悌爱兄弟方是正道,我这个做兄弟的哪怕再急着娶妻,不也得先顾着我哥哥的身子吗?”
宸贵妃以为姬隐要的就是推掉那些皇帝圈出来的女子,让她帮忙和家大势大的贵女联姻。却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不打算成婚,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拖延自己的婚事?
“你……可想好了,在我点头之前,你还有反悔的余地。”她是真想不通,这孩子明明算计周全,满身的心眼子,怎么会看不出他现在就需要有一门家世强劲的亲事帮衬?
姬隐抱着凉茶啜了一口,笑的甜蜜又无奈,“隐心中有一人,怎敢伤他的心。再说了,男子汉生来顶天立地,想要什么就凭本事去拿,何必要攀着女子的裙带往上走,岂不是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