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孩儿还没醒吗?”听江若尘提到那丫头佘颜丽不免有些担心,“这要是大小姐一直不醒该怎么办?除非你能拿到41%的股份否则……”大小姐若始终昏迷不醒,她便不具备行为能力,也就无法动用她手中的10%股份权益,若是投票,易烨卿自然只能算作放弃。如今江若尘手中的股份与她小叔子和小姑子的比例又在伯仲间,任何一个意外出现都有可能打破这样的天平。
“小易,她会醒的……”江若尘的语调轻轻的却带着让人无法质疑的坚定。佘颜丽想要问问这大姐为何这般坚信,但张张嘴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平常这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她必是做得心应手,然如今她自己浑身伤痕累累,怎么有气力给旁人撒盐。
“不过,你们家黎诺最近有点奇怪……”江若尘这一口气喘得有点长,足有一、两分钟,前后两句主谓宾毫无关系,只用一个“不过”承接,佘颜丽敢肯定这姑娘是故意的,然而事关黎诺她又不好发作,只得忍忍,故作镇定道,“她怎么了?”
“她……好像最近热心过了头,”说到这江总的眉头皱得愈发紧,“天天陪着易烨卿,连我都有些妒忌了!”江若尘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盯着那张人见人妒的脸,满意地见到原本好看的面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而后调笑道,“女人的空窗期越久就越危险,她现在还扛得住,再过段日子,等到心神俱疲的时候,再出现一个对她好,愿意照顾她,各方面都还可以的人,说不定人家就此委身,阿丽到时候你可是想哭都没地方哭了!我看不如趁现在她对你还有余情,你把事说清楚,你若不好开口我便帮你去说,我敢保证你们家诺诺一定重回你的怀抱,痛哭流涕……”
江总说得分外“诚恳”,佘颜丽却怀疑是这厮怕黎诺挖她家那棵歪脖子树的墙角所以怂恿自己同黎姑娘坦白从宽妄图她能把那没了的爱情进行到底。然佘姑娘若是匹轻易回头吃草的马,那她当初就不会抱着失恋、失心。失爱的决心,干那往自己的脑袋上扣“shi盆子”的事儿了。
“我知道即便我不去解释,只同她说一句‘对不起 ’她就会原谅我,可是我不能,我现在这样的身体……”佘颜丽看向远方的朝阳,阳光倾泄在她的脸上,带着一层昏黄的光晕,“我情愿她恨我一辈子,也不要她在满是愧疚中度日!”她的神情凄婉,眼眸中是藏不住得苦楚……江若尘望着身边的女子心中慢慢泛起一丝涟漪,被这样的女人爱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自那日山顶一别,又过了几日,郝氏出口欧洲的一大批光伏出了问题,被当地海关扣留。这是与乔伟合作后第二次向欧盟出口,第一批反响不错,两边一商量决定趁热打铁,没想到第二批还未出关就遇到了麻烦。
“由于欧洲光伏制造商向欧盟提起对华‘反倾销 ’调查申请,由于欧洲市场的重要性,专家预计此次事件将给我国光伏企业带来巨大影响。商务部紧急召见……”女主播抑扬顿挫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本“国外人民水深火热”的生活一下子烧到了国内,别人有没有烧着不知道,反正郝爱国先生的眉毛是已经烧起来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郝先生很生气,带着祖母绿的黄金大方戒在云雾缭绕下也失去了原先的光泽,夹在指尖的烟卷一早上忽暗忽明始终不灭。
郝先生嗜烟,且人家钟爱的是那些比红星二锅头还要呛喉的烟丝,是以郝董手中的都是云南特供的烟卷。被迫吸了一早上的二手烟,佘姑娘头晕目悬,两眼泛红,竟似有了醉烟的症状。
“郝董,这是人为不可控因素!”全体在座受毒气弹荼毒的同仁恨不得为这个忽然响起的声音鼓掌,奈何没有人想下一刻就被全国五十强企业扫地出门,所以只好捏紧拳头,忍受鼻尖的辛辣。
然而那不怕死之人说完这一句,没等郝先生反应,就自顾咳得跟一个肺痨病人似的,一时之间除了那粗重的咳嗽声便再无其他异响。片刻之后郝先生抽完最后一口愤愤将半截烟蒂狠狠地扔入烟灰缸,冲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说了一个全民都会的运动,“放屁!”之后冲着自己身后的人不耐地挥了挥手,那人是郝董的私人助理,跟随郝先生多年,自是清楚他的用意,当即宣布散会,被训了一早上的几位相关主管,瞬时热泪盈眶纷纷逃离这“细菌”基地,唯有一人仍留在此地与郝先生瞪视良久,终是忍不住再度咳嗽出声,旋即起身打开南面偌大的玻璃幕墙,借以释放毒气。
“郝先生,你还没痊愈,抽那么多烟恐怕对伤口不好”,郝氏上下能称郝爱国同志为郝先生的除了胆大妄为的佘姑娘再无第二人了。此时佘颜丽一手掩鼻,一手挥去周遭的烟雾,之前不是她不想忍,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吭声,她不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圣人,但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她再憋着肯定要比那些终日以烟为伍的大老爷们先入地狱,所以才不得已先开口。
“你说现在怎么办,那批货压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退回来,即使退回来,出口内销的东西还有什么利润,老子花了这些钱难道都要打水漂!”业内人士都清楚郝先生一激动,“老子”两字不离口。
“工厂那边暂时停产,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不是说商务部已经召见四大家了吗?等他们谈了再说,当务之急是尽快抽出资金找出堪当大任的项目代替”佘姑娘的办法中规中矩,虽无创新也是眼下唯一可以执行的办法。
郝爱国先生虽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那就这样吧,你有跟乔伟联系过吗?他那儿是什么风声,这几天我怎么联系不上他?”郝董揉了揉眉心,瞥了眼,就见自个儿闺女一脸“便秘”地怒视着他,好像自己是贴着娃娃头的某牌子牛奶,一口就要把自己吃掉,遂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险些被乔伟口口的事,除了陈大少,佘颜丽还没告诉过其他人,这会儿子对着罪魁祸首自然是怨气颇重,若是这事被郝先生知道了他一准以为自己使得美人计,欲擒故纵,故而也懒得同这老狐狸言明,只道,“我们私下不联系,出了事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乔氏,那边好想说乔伟出国去处理这件事去了,他投入的不比郝氏少,现在兴许比我们还着急,有乔家的关系,事情总不至于太坏”。听此,郝先生总算是得了安慰,稍稍舒了口气。
郝先生这厢被欧洲列强闹得焦头烂额,那厢江总因着几大股东上火牙疼。
易老爷子一向高瞻远瞩,离世之前就告诫过她,若是哪日易氏易主,问题一准就出在易家内部。想当初易翰谦遗嘱上写得很清楚,江若尘28%,易烨卿10%两人的股份加起来虽然远远未到绝对控股,但却是董事会第一大股东。还有易家二叔同小姑子各自的10%,本来这四人若是心往一块想,力往一处使,易家的这点家业总归是在姓易的手里。然而这易家两兄妹各怀鬼胎已不是一日两日,关键时刻不倒戈相向已然不错,指望是谈不上了。既然这两人靠不住,江总只好探探其他董事的口风,但是结果很不理想。
江若尘借着易氏内部的名义举办了个小型酒会,素来与易翰谦较好的五大股东,一共来了三位,还有两位压根没露面,来得这三人也是态度暧昧,立场不明。江总这回算是彻彻底底清楚了什么是树倒猢狲散,一时情绪没控制好,原本右半边长了一半的智齿趁虚而入,一阵阵疼得人想骂娘。
江若尘心里堵得慌,但又无处发泄,只好找自家小孩儿倾诉,今儿个轮到黎诺守夜,见着突然出现的江总,黎姑娘还有些纳闷不是说开酒会去了吗?不过见江总一张脸郁郁的,只好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待黎诺走后,江若尘解下盘着的发丝,一面自语道,“小易,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你知不知道?”一面带着倦容走入洗手间。当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到角落里放着的双拖鞋蓦得瞪大了几分,似是不相信般快步走到门前看了眼床上的人,静默了许久,直到两眼都看得发了酸才复又转身继续适才换鞋的动作。
江若尘做事向来有规律,这些规律具体表现在生活中一些细小的枝节上。比如她脱完鞋习惯性的会将鞋头向内而放,这种类似于强迫症的习惯已经伴随她儿时多个年头,她从来不曾改过,而今这双鞋却是鞋头朝外,她摸过这双鞋,鞋内的里衬仍带着温热,很显然不仅有人动过,还有人穿过了她的鞋,而且时间不短,而这间房能进来的人少之又少,黎诺有自己的鞋,且据她观察她们的鞋码并不合适,若是有一个人会穿她的鞋,那个人只会是……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乔先生快要炮灰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恼
江若尘最近心情不错,纵然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找上门,但是这几日江总的嘴角始终保持着向上45度角,旁人不知她这份好心情来自何处,只有她自己清楚,越来越多的迹象证明那个家伙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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