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井离乡,无处归根……
离澈苦笑,任晓琼说了许多废话,这两句却说进他的心中。
“伶牙俐齿,你不是陛下派到身边游说我的?”
晓琼微微笑道:“奴婢与您同生死,共荣辱,自然要为您打算。”
月挂树梢
内务府总管前来恭喜几句便道:“请离君上步撵,陛下已经等着了。”
男妃和女妃侍寝不同,女妃在自己殿中沐浴,由丫环用锦被裹住,送往紫宸殿,而男妃则是到与紫宸殿相通的浴池沐浴。
离澈下步撵,由着两个丫环引着。
进的房间,迎面扑来阵阵热气,烟雾缭绕,朦胧似幻,浴池很大,足可以容纳几十人,池墙边一个金龙的器具,正源源不断的往池里注水,池面上铺满了散落的花瓣,香气宜人。
很会享受嘛!
“都下去。”
“是。”两个宫女躬身,准备退下。
“慢着,吾换洗的衣衫在哪?”
“回离君,衣衫在浴池边的托木上。”离澈顺着他的眼神往里看,果然看见一方白布。
关门声响起,褪下衣物,走下台阶,水温偏高,既舒适又解乏。
离澈余光撇到那块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颜色太淡,厚度也不够,伸手把它提拉起来。
颜色几乎透明,微弱的烛光都能照个对穿,亵裤更是直接舍了。
离澈满脸黑线,随手丢在一旁。
“怎么?爱妃不喜欢朕给你准备的衣服?”
寒夜身穿玄衣,衣下空无一物,两条大长腿若隐若现。
“陛下喜欢,”微微一笑,“那不妨自己试试。”
寒夜脱掉上衣,入的池塘,眼前人眉目如画,腰肢纤细,凸起的两点红的诱人,只可惜眼神十分犀利,“朕喜欢看你穿。”
如此大逆不道,偏偏又觉得可爱。
看着陡然拉进的俊颜,离澈捧住寒夜的脸,在他呆愣的目光中,吻上寒夜的唇,翻天覆地,毫无章法的搅动一番,迅速推开,“若你愿意被我压,我不介意穿给你看看。”
“你想压朕?”压字语调较高。
“我要压你,不是朕。”
“哦,”寒夜充满兴味的勾勾嘴角,“那我们各凭本事。”
寒夜再次堵上离澈的嘴,迟迟不肯松开,离澈开始还有点力气和寒夜较劲,随着空气流失,身子渐渐软下来。
寒夜抬起他的臀部,离开水面,放到毛绒绒的兔毛地摊上,压在他身上,箍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又吻了吻那诱人的嘴唇,一路下移。
离澈死命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接受这个事实,他压不过寒夜。
以后的日子大概清心寡欲,无欲无性了。
“今天大概分不出胜负。”
寒夜心里好笑,吐出嘴里的红果,一手摸上他的后方,哑声道:“谁胜谁负,顷刻就见分晓。”
“没时间了,我的血要流光了。”
寒夜放开离澈,稍稍起身,果然看见大滩的血迹,甚至流进浴池,染红一池温水,池里有条染血的纱布。
离澈早在澜渊宫就划破了腿,自己上了药,拿着绷带缠住。
寒夜确实无论长相身形甚至举手投足间隐隐散发出的霸气都很吸引他。
强者总是吸引人的。
可架不住他不高兴,没兴致,突然就傲娇了。
他不只想要性,还想要谈感情。
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夫君完美,只要偶尔陪他上床,享受下鱼水之欢,便能在后宫之中平静的生活,混吃等死。
如果逃不出去,这是再理想不过的生活。
只可惜他的那颗心没那么洒脱。
他的这条命,父王不在乎,亲人不在乎,他自己大抵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血还在往外冒,在大腿部,血管上。
寒澈让人宣太医,抱着离澈回到紫宸殿。
包扎过后,离澈昏昏欲睡,寒夜则守着他咬牙切齿的平息欲望。
“离君,你不觉得此番太过无耻了吗?”
离澈则笑眯眯道:“多谢陛下垂怜。”
“为什么不愿意?”
离澈望着床顶,低声道:“就是不想。”
“那为何主动亲朕?”
“臣爱美,情不自禁。”
所以说是故意挑逗他,又不想负责。
“是臣错了。”
寒夜暗叹一口气,“不愿意就直说,朕不会勉强你的。”
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早点上包子,作者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可能节奏会快点
第5章 高烧
御书房
镇南将军和兵部尚书侯在一旁。
寒夜翻过三份奏折,揉了揉眉心。
苗疆王卧床多日,缠绵床榻,朝中政务多交给苗疆大王子离渊打理。
靖王寒魄招兵买马,拥兵自重,狼子野心。
苗疆和北朝边界惊现兵器,惊现之兵器,闻所未闻,力量之大,却无从查起。
“不用理会苗疆,苗疆王身体孱弱,死了这许多年,也没死下去。”
镇南将军道:“如今苗疆政务由离渊打理,而离渊好大喜功,早对北朝统治心生不满。”
“离渊孝顺,只要苗疆王一日不死,他就不可能逼宫造反。”
兵部尚书道:“陛下说的是,如今内有靖王狼子野心,外有离渊虎视眈眈,轻易开战,只能收益于他们其中一方。”
镇南将军愤怒道:“那就任由他们做大。”
寒夜道:“莫要逞一时之勇,你这急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二人不再说话。
“现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那批兵器的去处,有了那批兵器,可增不少胜算。”
兵部尚书出列,“臣已经派人前去,相信不仅能找出兵器的下落,还能找到制兵器的铁木匠人。”
内务府总管张贵此时匆匆忙忙的进来,踌躇着望了两位大人一眼,两人会意,“臣等告退。”
“陛下,离君高烧三日,今日晕过去了。”
张贵跟着寒夜向外赶,一路战战兢兢,那日陛下拂袖而去,底下的人都以为离澈失宠,以至于发了几天烧,也没放在心上,谁曾想今日一度晕厥。
看陛下的样子……
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澜渊宫门前,晓琼眼睛红红的,正在擦眼泪,见了他,似乎有话要说,寒夜忙招手,“快去找韩御医。”
寒夜进的房间,床上的人面色绯红,眼睛紧闭,身子不停的颤抖。
“再拿床被子来。”
寒夜细心的为离澈盖好被子,又掖了掖,才转头对侯在一旁的人道:“朕等会儿再与你算账。”
张贵顿时腿一弯,笔直跪在地上,奴才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这么弱,发个烧,找了几个太医,也治不好,“奴才冤枉啊!”
“出去跪,看着你心烦。”
韩太医很快到了,将伤口重新消毒包扎,开了副药方,对着晓琼道:“离君体弱,药物不能用的太猛,只能人为降温。”
晓琼认真听着。
“每天三次,用温水擦拭,膳食要清淡,只能喝清粥。”转而对着寒夜,躬身,“臣告退。”
晓琼让宫女打了几盆水,将方巾浸湿,寒夜却接过湿斤,“朕来。”
一瞬间,澜渊宫宫女,人人呆若木鸡。
离澈很冷,感觉身处腊月天冰雪融化的池水里,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
不曾禁足,却备受欺凌。
他的母妃不是苗疆人,是北朝很平凡的女子,却偶然间救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苗疆王。
离唯很美,乃苗疆第一绝色,母妃对他一见钟情,相依相随,后离唯登基,便舍了那女子。
在他的记忆里,母妃常常出神的望着门口,一动不动一下午,无心家里,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
母妃郁郁不得欢,一天天衰弱,终于在他五岁时被父王接回宫。
母妃以为离唯是念旧情,殊不知只是因为他生来体弱,人到三十,子嗣寥寥,才想起流落在外的血脉,得知真相后,母妃撒手人寰。
而他身份尴尬,高不成低不就,在奴才面前是主子,在主子面前何尝不是奴才。
七岁生日那天,离澈摘了许多母妃喜爱的梅花,给她摆在坟前。
寒风瑟瑟,雪花打着卷儿片片飞舞,白茫茫一片。
离澈祭拜完母妃,心里难受,回宫后便坐在池塘边看雪。
雪源源不断的下,离澈看的入神,突然后背袭来一股力,迫他载入池水里。
寒天腊月的水夹着冰雪瞬间覆盖了他的头,灌进口鼻,渗进衣衫,冷的刺骨,冷的窒息。
好不容易将头露出池面,又被人按进水里,如此往复,让人绝望。
离澈知道自己在做梦,他也知道梦境的最后,卫一会来救他,可他还是受不了这绝望,死命挣扎想逃出梦魇。
突然感到一丝温热在脸上滑过,像黑暗中的光亮,离澈情不自禁的拉住。
寒夜耐心给离澈擦脸,看着突然被拉住的手,疑惑道:“醒了?”
眼睫毛蒲扇蒲扇颤动个不停,就是睁不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冷……好冷……”
秀气的眉头皱在一处,表情楚楚可怜,像谁家丢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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