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墟向前走几步,想要再问,苏二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掌柜的不在。”
话音刚落,隔开后间的帘子被掀开了,唐妄拿着算盘正往大堂走,“是有客人要住店吗?怎么不叫我?”抬眼看见大堂里站着的人,唐妄又对着苏二说道,“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就不要叫了。”
殷玉墟拿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他,唐妄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站到了柜台之后。殷玉墟走了过去,小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唐妄眼皮一掀,送他一个二白眼,一字一顿,“算、账。”
殷玉墟看了柜台上的账本几眼,伸手拿了过来,高兴地说道,“我学过算学,太傅说过我算学有几分天赋,我来帮你算账吧!”
唐妄嘴微张,手抬了抬,还是放了下来,斜眼睨着这个大龄弱智青年。殷玉墟翻开账本,嘴角的笑僵了片刻,翻了几页,看着连着几页几笔勾勒的猫狗,合上账本,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说道,“唐掌柜喜欢猫狗吗?我府上养了几只,你要喜欢,我送你。”
唐妄冷笑一声,把账本接过来,拍在柜台上,“王爷是不是路痴不治而愈了?公主也放心放你出来溜达,不怕你再走丢吗?小心改日被人拐走了,找都找不回来。”
殷玉墟眼神一动,笑着说道,“不会的,我已经跟你走了。”
苏二头皮一麻,背上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疑惑地搓搓胳膊,天儿也不冷啊,怎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楼上一扇门开了,花间酒走了出来,青衫素衣,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副不懂人事的青涩书生模样。殷玉墟抬头向上看去,看见他,睁大眼,片刻才吐出三个字,“花侍郎……”
花间酒偏头细想,然后才露出浅笑,抬手挥了挥,“好久不见。六王爷。”
花间酒眼神扫了几圈,并未发现除了殷玉墟之外的其他人,那个把弟弟看得那么重要的女人,竟然还会让他一个人出来,新奇。不过也是,他离开了三年,这世间怎么会有东西不变呢?连那个青涩的少年都长成了如今的模样,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花间酒对苏二说道,“小二,端水来,再备点饭菜。”说完,对着殷玉墟说道,“六王爷,花某现下不过一介布衣,不必以侍郎称呼。再者,小人现在衣衫不整,还未梳洗,就不奉陪了,恕罪。”
殷玉墟退后一步,有些无措,“花侍郎不必如此多礼,当年……你对我照料颇多,怎能……”
花间酒笑笑,摆摆手,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殷玉墟对对方的生疏有些不解,却也无可奈何,看着冷眼看他的唐妄,可怜巴巴咬着下唇,露出小狗一般的眼神。
唐妄嘴角一抽,归置归置柜台上的东西,自言自语道,“唉呀,怎么这么乱。哦,还要看看后厨的饭菜弄好没有。啊,客人就快回来了,我得再去清点清点看缺了什么东西……”
转眼,大堂里的人就四下散去,留下殷玉墟一个呆呆站着。
闻祭回到客栈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一身华服却委委屈屈蹲在门口的人,苏二站在门口,没有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对那人视而不见。看见他们回来了,苏二才精神起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闻祭指着门口那个人问道,“那是谁?”
苏二心里翻着二白眼,对闻祭恭敬回到,“那便是墉都的六王爷,殷玉墟。”
闻祭仔细看着那人,突然笑了,却只说了一句,“墉都福地,人杰辈出。”说完,便不再看他,牵着卫梓诸,温声问着,“阿卫饿吗?”
卫梓诸点点头,是有些饿了。苏二一听,马上叫人呈上准备好的饭菜,领着闻祭在桌边坐下。
闻祭和卫梓诸落了座,泽兰也坐在了他旁边,刚坐下,楼上花间酒下来了,对桌上的几位打了招呼,闻祭点点头,花间酒便也入了座。
清屏帮着上菜,四凉四热,半荤半素,再是一小碗米饭。闻祭吃不了多少,但是卫梓诸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点怎么能行?闻祭格外嘱咐帮他换个大点的碗来,吃了几口菜,便静静看着,卫梓诸用那碗吃了满满两碗。
卫梓诸放下筷子,闻祭又问,“吃饱了吗?”
卫梓诸乖乖回答,“吃饱了。”
闻祭便欣然摸摸他的头顶,满意了。
他吃得多一点,闻祭也是高兴的,就像那些从未养过宠物的人,总是害怕饿着对方,做了什么,都怕还不足。看他有胃口,心里也会更放心些。
他不是个擅长照料人的,他能带着人去做任务,甚至有时候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完成,但他更适应的是一个人,如果在战斗中身边的人需要他照拂的话,他会毫不犹豫舍弃。现在不是在战斗中,也有他人帮忙照看,带着一个卫梓诸,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会尽量让自己关心对方的。
一顿饭了,下人将饭菜撤了,闻祭也准备回房休息,门外的那个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不过,这也毫无影响。
一个人从大门外走进来,一身棉麻衣裳,不似富人,也不见穷苦之相,对着大堂里的人拱手行礼,“打搅各位了,我家主人派我来问问各位,可有空闲与我家主人一会,我家主人就在门外等候,劳烦各位给几分薄面,见上一见。”
闻祭瞥了他一眼,看似恭敬却含着几分倨傲,也不曾提前通告,这便是觉着对方断然不会拒绝,下人都是如此了,这位主人,来头可不小。
花间酒走近,说道,“他是公主府的人,背后是公主母家,专门派来为公主指使的。”
闻祭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盏,嘴角含笑,说道,“那可真是不巧,本尊今日有些劳累,不想见客,你去告诉你主人,请回吧。”
那人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静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我家主人身份尊贵,难得出行,阁下还是见见吧。”
闻祭不屑与他废话,径直起身,往楼上走去。
“阁下倒是眼界颇高啊。”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小女身份低微,不足以让阁下赏脸见上一面吗?”
那下人声音恭敬,对女人说道,“公主,属下未能办妥,请公主恕罪。”
殷玉宇抬手制止,“与钟伯无关,那位身份尊贵,不肯轻易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闻祭上楼的脚步片刻不停,转眼就到了楼上,清屏跟在身后,距离半分不增,半分不减。楼下的人只能看见他侧脸,那张淡薄的唇开合着,说出了淡淡的几句话,“公主折煞本尊了,论身份,怎会比公主更尊贵。只是,不愿见便是不愿见,与身份无关。”
“是吗?想来,那苍山派几十个普通弟子,都比我更得阁下青眼了?”
闻祭停下脚步,缓缓说道,“如若公主说的是想要将之屠杀的青眼,公主可以在杀手那里寻,不过,本尊也不吝于赏你几分便是了。”
殷玉宇坐了下来,丝毫不理会旁边假装看风景的花间酒,对闻祭说道,“那阁下将小女请来客居的高手屠戮殆尽,又该怎么算?”
“那,你还真该谢本尊了。”闻祭眼珠儿滑动,只拿眼角瞧她,“连几个杀手都抵挡不住,如何被称为高手?不过也只是挂着大派名号的杂鱼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大半夜的,困成狗_(:з」∠)_
一早要起床去参加活动,部长十点半了还亲自打的电话……部长是个大煞笔!部长是个大煞笔!部长是个大煞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要回雪山!我要去感受天寒地冻荒无人烟!_(:з」∠)_
第20章 第 20 章
殷玉宇眉梢一抖,转脸看着花间酒,美目微眯,“你就是为了他不愿跟我走?”花间酒眺望远方,假装看风景,他有特殊的转移话题的技巧。
殷玉宇抽出腰间软剑,剑尖一朵剑花挽起,就往花间酒的鼻尖削去。看来这个技巧没成功……花间酒后倾躲过剑锋,两指并住剑刃,一按一放,软剑弹回殷玉宇眼前。殷玉宇目光一凝,手腕一转收回软剑,一掌拍上了桌子,娇声叱道,“花间酒你敢还手!”
花间酒退后几步,“打人可以,先说好,不兴拆房子,桌子也掀不得。”
闻祭懒得搭理他们,只要不破坏红莲教的东西,随他们打到地老天荒又有何妨。随手招了清屏跟上,闻祭转身回房,只留下两句,“赤座别忘了你也是我教中人,伤不得。阿卫也回房吧,免得误伤了。”
卫梓诸应了,听话地上了楼,离开这是非之地。泽兰还坐在原地,好奇地看着殷玉宇,再看看花间酒,绽开了笑,眉眼弯弯。
殷玉宇突然拔剑砍向桌子,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胸前,“你三年前离开皇都,说是不愿在朝堂为人指使,现如今,倒是将自己的归属看得分明。”
花间酒出手拦截,将那即将劈上桌子的手挡在半途,“公主何必如此,在下何德何能得公主青眼,公主还是早日忘了在下吧。”
殷玉宇打开他的手,挥剑划向他的胸口,“谁还惦记你!你、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三年前说好娶我,说好的……说好的……”泪珠儿滚落,殷玉宇气恼地抬手擦眼泪,气得把剑扔在了花间酒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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