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贵妃。”情天直接说了幕后主使者,“当年是任贵妃设计陷害我生母,她嫉妒父皇对我生母宠爱有加,五年前我回宫后,她见了我相貌,对我的身世有了怀疑,于是主使语王妃让我跟语亲王滴血验亲,于是就有了结果。
在任贵妃得知我的确不是语王妃的孩子后,又让语王妃把我送出王府,她又安排人在外面接应,她安排的人直接杀了王府的管家,把我劫走,欲将我杀害。只是他们虽然想杀了我,却运气不好,被人撞见了,于是,我被救了回来。”
虽然被救了回来,却生不如死。这五年,回回真气在体内暴乱的时候,他是真的生不如死。可是他有活下去的勇气,他必须要活下去。
“是她?”太后身子一僵。其实在皇后和任贵妃之间,她也料到是任贵妃的可能性较大,但是听到是任贵妃,还是很失望。
任贵妃的嫉妒心很强,在皇宫也不算惹是生非,毕竟宫里的妃嫔也没有人敢跟她作对。可是现在问题出来了,如果这件事牵扯到任贵妃,谋害贵妃是死罪,如果任贵妃被判死罪,那任将军那边,森芜那边呢?
这个问题,太后犹豫了。
“情天,奶奶知道你会说出这些话,想必是证据也有了,那么你想怎么处理?”太后问情天,关系到朝廷和国家,所以她说话得分轻重了。
情天回视太后,眼神坦白:“我知道任贵妃的事情关系到任将军的每一个决定,奶奶是希望我放过任贵妃吗?”他反问。
第106章 计划
“皇上驾到。”
太后还没有回答情天的话,莫浩楼就过来了。
“参见皇上。”
“情天参见父皇。”
莫浩楼眼中的喜悦是那么明显:“小情天肯叫朕父皇了,母后您听听。”
堂堂帝皇,如此孩子气的炫耀,让太后哭笑不得,“是你的儿子,不叫你父皇,那该叫谁?”太后无奈的白了莫浩楼一眼,“小情天才来看看我老人家,皇上是跟我来抢人的吗?”
“母后息怒,小情天是母后的心头肉,儿臣怎么敢抢。”莫浩楼走到太后另一边扶着她随便走走,“张德忠说你专门去御书房找了朕,是有事情跟朕商量?”莫浩楼对情天,现在是能有多宠爱,就有多宠爱,亏欠是一点,这个儿子长的好,作为父亲的骄傲也是一点。
“是有事情同父皇商量,还有则是从外边带来一些宫里吃不到的东西,给父皇送过来。”情天话落,看到莫浩楼明显有些意外的神情,以及意外过后,那喜上眉梢的激动。
莫浩楼的确是感动的,几个孩子中,他怕是唯一一个会想到给自己送小东西的。贵为帝皇,他什么没有?其他儿子外出办事,绝对不会带些民间的东西给他,殊不知,就是因为身份贵重,好的东西他见过无数,又怎么会看得上。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想到这孩子是因为什么进宫的,莫浩楼对情天更是心疼了。
情天笑而不语。
对于莫浩楼的夸奖,他不否认,也不谦虚。
“在你被封为太子前,朕同你皇叔商量了,先让你住在逍遥王府,让你皇叔教你宫中的一些情况,以及分歧,但册封太子之后,再搬回东宫,你看如何?”虽然莫浩楼的本意是让情天先住在紫贵妃生前的宫殿里,可是莫天穹说,这孩子虽然小时候住在宫中,可到底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先需要了解朝廷的情况。
莫浩楼知他们关系好,莫天穹做的事情也是在为情天考虑,所以也认同他的话了,便由着他们自己决定。
“如此甚好。”情天没有反对。
“你刚才说要同父皇商量的是什么事情?”莫浩楼对情天乖巧的性格,越来越满意。他虽性格乖巧,但有自己的主见。
“关于儿臣生母的事情。”
“蕊儿的事情?”莫浩楼蹙眉。
“父皇,有件事,儿臣一直想问,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件事,情天想弄个明白。
“何事?”
“五年前,您知道我生母是冤枉的,那么您可曾查过事情的真相,可曾想过还她一个清白?”如果想过,为何五年了,都没有给她一个清白?情天的问题有些尖锐,甚至有些刁钻。其实情天知道事情的真相,也知道莫浩楼有没有查过,可是,他就是要问。
莫浩楼的确不好回答,如果说没有调查过,这会让情天心寒,如果说调查过,那么紫莜蕊的清白怎么还没还?所以莫浩楼沉默了。
“情天知道为君之道,什么最重要吗?”莫浩楼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情天一个问题。
“儿臣打从一出生就不是在朝廷,也从没有人教过儿臣什么是为君之道,但是儿臣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情天的话,是一个陷阱。而注定,莫浩楼会掉入这个陷阱里。
“什么道理?”莫浩楼。
“身在皇家,作为帝皇的孩子,注定高人一等。”
“放肆。”莫浩楼眼神一凌。
情天和莫浩楼对视,不认为自己说错了。
“你啊……”莫浩楼叹了一口气,先软了下来:“是父皇对不起你。”五年前他为什么进宫,莫浩楼没有忘记。
“对,父皇没错。”情天终于移开了眼,“作为当事人,被蒙蔽了双眼,是情理之中。所以,我不怪您。”是的,十五年前的事情,情天不怪莫浩楼,如果他是莫浩楼,在铁证如山面前,他也没有选择。
谁敢保证当时一定是冤枉。他只是失望,失望莫浩楼对生母的爱,用爱经营的信任,只有那么一点点。
“情天,你可以怪父皇,父皇这一生无愧于天地,也无愧于百姓,可是愧于你。”这是莫浩楼作为一个父亲的知心话。“五年前,父皇不是不查,而是经过了五年,当年所谓的证据已经不在,当年所谓的证人已经被杀,朕无法接受有指证你生母跟别人有染的人证存在,所以朕都杀了。朕原本处于私心保护你生母,可是最后……竟是无力回天的死证了。”
情天听着,没有回话。
“情天,父皇跟你坦白的说,五年前,朕知道你母妃是被冤枉的,所以朕不是不想查,而是没有证据无从查起。朕也知道后宫之中,哪些人可疑,可是没有证据朕动不了,就算有证据,有些人朕也不能动。”如果动了任贵妃,任将军必定心怀恨意,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他太懂。
任将军手中的军权还在,这个时候,的确不能动任贵妃。而且任将军牵连的大臣很多,如果动起来,势必有大臣跟他联合起来。到时候乱的不是后宫,而是朝廷内部了。
不过,任将军这个眼中钉,莫浩楼迟早是要拔掉。军权可以落入外人的手中,可这个人必须为朝廷效力,他不否认任将军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所以不否认他的功劳,可是这功劳不能成为他张扬的靠山。
“所以,如果先把任将军解决掉,那么任贵妃是可以动了,我可以这样理解父皇的意思吗?”情天反问。
而莫浩楼,依旧沉默了。
这是默认的沉默。
“父皇,你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吗?”情天转移话题。
“小情天心里不痛快,父皇明白,咱们父子就当个寻常百姓家的父子一样,情天私下不拿父皇当皇上,就如同拿母后当奶奶般,情天想什么,父亲都听。”莫浩楼放下身段。
“我母亲在语亲王府,因为生了儿子,会威胁到语王妃的地位,所以语王妃收买接生婆,用药物让我母亲流血不止而死。”
砰……
只见莫天穹旁边的石凳子,碎了一角,他的眼神锐利的充血。
情天起身,他抬头看向蓝天:“我母亲的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是情天的宣战,“如果父皇还是执意要立我为太子的话。”
莫浩楼闭上眼。
时间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停止了。太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她看着情天,又看着莫浩楼。父子俩其实一点都不像。莫浩楼是个重大局的人,情天虽然重大局,但是他不愿意牺牲小我,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去成全别人。
语王妃是任将军的女儿,动了语王妃等于动了任将军,这个道理她相信情天明白,可是情天也把话说到这里了,语王妃,他一定要动。
而这件事,的确把莫浩楼的底线给碰触了。曾经如此深爱的女人,在被自己冤枉的情况下,还为自己生了如此出色的继承人,但最后还死的这么惨。说实话,这口气,莫浩楼咽不下。可是,就如太后所想,他不得不顾全大局。
“那你想怎么办?”莫浩楼问。他侧过头看向情天,少年姣好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渡上了金光,闪耀的人睁不开眼。
这个孩子,比当年他的母亲还要好看。好看在他的气质,他的自信,他的狂妄。
“我想杀了语王妃,引任将军叛变,虽然我手中的证据足够对付任贵妃,但是,如果任将军不叛变,在朝廷和我们对着干,对我们而言是没有好处的。但如果拿语王妃开刀的话,他会顾全宫里的任贵妃,换句话说,他会顾全莫森芜。”所以,这个江山,他不会去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