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翼回头,温和的一笑,却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催着道,“儿臣担心的是,如果这次是天灾,尚且能够控制,但如果不是,而和上贡贡酒的时间如此文和。
“说的好。“莫浩楼站起,”那么森翼你有什么看法?”
莫森翼的话,使得兵部尚书林家典的脸色沉了下来。
“此事出于突然,儿臣尚未想到。”莫森翼退了一步。此人相当聪明,适时地表现自己,却又不锋芒揭露。
莫浩楼闻言,眼中闪过失望。不过,这件事的却很突然,别说莫森翼有何意见,就连他自己,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结果。眼神扫过其他官员:“那么你们呢,有何看法?”
“臣等惶恐。”
“臣等同诚王一样,事出突然,尚未想到解决的办法。”
莫浩楼勾起唇角,这些人的回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过:“真有个想法,以前众爱卿一直提议立太子,朕一直没有表决。现在,朕决定给个态度。”
什么?
关于太子之事,莫浩楼一拖再拖,大家自然想到跟这次的瘟疫事情肯定联系在一起。
那么?
“朕有四个皇子,机会均等。哪个皇子想出解决的办法,朕就立谁为太子。当然,每个皇子都可以在百官中选择自己的队伍人选。”
莫浩楼此话一出,大殿上鸦雀无声,谁也不会问,皇上这是开玩笑话?而且,他们都很确定,莫浩楼这话不是试探。
“微臣斗胆一问。”李丞相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说。”
“如果解决瘟疫时间的不是皇子呢?”
李丞相这话,似乎引起了共鸣。如果解决这次事情的不是皇子,那么太子之位,又该怎么定?这话问的大胆。但是,大家很想知道。
莫浩楼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自然也想到有人会问,他重新坐于龙椅上,眼底泛笑,笑意十分的讽刺,只是,这些人看不清。
“帝皇之位,能者居之。”
帝皇之位,能者居之。
再次,百官震撼。
“含香湖瘟疫?”温润的嗓音咬字极慢,男人沉思了下,似乎想到了 什么,“从此处到含香湖,需要多少路程?”
“回王爷,半天。”
半天……男人起身:“备马。”
第45章 圆寂
皇觉寺。
作为皇家祠堂所在的寺庙,皇觉寺不同于武林门派。它虽然对外开放,也欢迎黎民百姓来上香拜佛,但是,它不参与武林纷争。简单来说,不属于武林。
皇觉寺的雄伟,却是武林门派之最,这是理所当然,大明国富裕,皇觉寺的费用由朝廷直接拨放。
皇觉寺虽然不属于武林,但是武林每两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却会邀请皇觉寺的人去当选评委,这也是武林想和朝廷和睦相处的一个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皇觉寺第一任住持,原是少林门下,所以和少林渊源颇深。现任住持玄空大师在武林中更是德高望重,非常受武林人士尊敬。
而此刻,整个皇觉寺却沉浸在紧张和悲痛之中。原因无他,两天前,玄念收到了飞鸽传书,书中只有六个字。
师父圆寂。忘尘。
玄空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第一个徒弟是十多年前的先皇幼子,莫天穹,俗家法号:忘恋。第二个徒弟是两年前收的,当今太后最为宠爱的孙子,莫情天,法号:忘尘。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皇觉寺的寺门前停了下来。赶马车的车夫是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中年男子。男子跳下马车,然后掀开帘子:“小师傅,皇觉寺到了。”
从马车里出来的,是一个长相标致的小和尚。小和尚脖子上挂着一个木盒子,右手托着盒子的底盘,左手垂着。
小和尚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只是现在,他眼睛红红的。
“叔叔,谢谢你。”
“不用谢。”中年男子看着小和尚的眼神,非常慈爱,慈爱中还藏着很深情的感情,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忘尘。”皇觉寺门口,玄念早已领着众僧等在那里。
忘尘,也就是情天,他看到玄念,终于忍不住哭了:“师叔,师父死了。”
“人生在世,难免一死,忘尘要学会坚强。”玄念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木盒子,然后揉着情天,语气平淡。他是得道高僧,玄空死了虽然难过,可也对生死看得透彻。接着,他又对车夫道谢,“多谢施主送忘尘回来,一路上,有劳你照顾了,这是一点心意。”说着,又命人送上些银子。
“不不不。”车夫拒绝,“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车夫举手投足之间,不像一般莽夫。何况,他气质轩昂,令人很有好感。
“叔叔,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情天悲痛之间,终于想起来这事儿。
车夫微微一笑,弯腰在情天耳边道:“叔叔姓紫,紫肖磊。”
“紫叔……”
“嘘,这是我俩的秘密,不要把叔叔的名字告诉别人,好吗?”
“恩,好。”
告别了紫肖磊,情天跟在玄念身边,走进了皇觉寺。只是,在寺门关上之前,情天突然回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叔叔,让他很有亲切感。而紫肖磊,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情天的背影,看到他回头,紫肖磊笑了。
蕊儿,你的儿子,太后教的很好。
皇觉寺内,有两个祠堂,一个是皇家祠堂,而另一个是供奉皇觉寺历代住持和长老的祠堂。而此刻,玄念亲手把玄空的骨灰盒,放在了属于玄空牌位下的那个地方。
“忘尘,你的飞鸽传书只有六个字,你还没说住持师兄是怎么死的?”看这孩子的样子,住持师兄的死,应该不是他杀,而且皇觉寺从不与人结怨,杀皇觉寺住持就是和朝廷作对。更何况以住持师兄的武功,放眼这天下,就算是带着忘尘,也未必有人杀得了他,再说忘尘是安然无恙到达皇觉寺的。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是?
玄念想不出。
两年,离开皇宫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两年了,他从一个仅凭着单纯的勇敢去逞强的孩子,到现在,看到了天下之大,看到了万物之广。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哭泣了。太后的决定没有错,他不适合被困在皇宫里,他应该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而这两年的时间,情天也的确看的流连忘返。
“是瘟疫死的。”情天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师傅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四海为家,让我把他的骨灰洒向大海,所以我带回了一小盒子,其他的都洒向大海了。”接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师父临死前交给我的,让我带给师叔。”
玄念拆开信,看到信中的内容,眼底闪过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接着又把信给了其他堂的长老。“各位师兄弟有何看法?”
信中提到的一点,玄空圆寂之后,住持的位置,交由情天。
关于这一点,各堂的长老看了之后,均没有意见。情天身份高贵,又是玄空嫡传的弟子,而且代表着住持身份的檀晶佛珠,早在了情天的身上。更何况,这孩子佛缘深厚。
只是:“关于瘟疫一说,师叔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住持师兄是得了瘟疫死的,忘尘又是如何离开的?瘟疫的地方又是哪里?”瘟疫,自古以来都被看重。
“是在含香湖。含香湖每年一度的酿酒比赛即将开幕,我和师傅想去看看,结果我们入住的客栈发生了瘟疫,里面……里面很多人都得了瘟疫身染重病,很多人死了,而死的人衙门下令尸体全部火化了。”想起那些得瘟疫百姓的惨状,情天毛骨悚然,那样子真的惨不忍睹。
“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这孩子没事?玄念不明白。
情天摇头:“衙门找了大夫给我们看病,把还没得瘟疫的人全都隔离了,我想先处理师父的后事,就告诉衙门的人,我们是皇觉寺的人,师父的后事拖不得。而大夫又再次检查了我的身体,确定我没事,就把师父的骨灰交给我了。”
是这样吗?听情天的描述合情合理,但是玄念就是觉得哪里不妥。“那那位好心的车夫,又是怎么认识的?”那位车夫步伐沉稳,一看就是学武之人的底子。
“我带着师父的骨灰离开了含香湖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到皇觉寺,半途问了那叔叔,叔叔就说送我回来。”
“孩子。”玄念忍不住,把情天抱进怀里,“你受苦了。”当今太后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温情公子,几时受过这样的苦。这孩子的坚强和勇敢,令人心疼啊。难怪住持师兄会把檀晶佛珠交给他,其中用意,怕是也在此。
但是,如此一来,还有件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玄悲师兄,主持师兄圆寂,武林盟发来了请帖,每两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在即,邀请皇觉寺住持参加武林大会主评委的邀请函,该如何处理?”玄念想着,要不要直接回绝。
玄悲,皇觉寺刑堂长老,负责寺内戒律。
“容我想想。”玄悲虽是沉思着,但眼神却在情天身上打量,“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几位师兄弟意见如何。”
“师兄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