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牢里面,龚鸿来到关押桓战的牢门外,就见桓战一脸铁青,满头是汗的捂着肚子坐在那里,忙叫人开了门,进去牢里面,将桓战扶起来。“大皇子都吃了什么?”
龚鸿话音落,便有人将大皇子未用完的早膳拿来,用银针试了,并没有试出有毒,可是桓战这反应分明就是中毒,不过这一下子也管不了那许多,一方面赶紧叫人去拿清水来强行灌给桓战,灌到他吐,这东西吃进去还不久,吐出来应该会好许多,一方面叫人去拿解毒丹
,好在龚鸿是个武人,往日奔波在外,身边解毒丹备的倒是不少。
“你们都让开,我大皇兄怎么了?”就在龚鸿刚吩咐完,桓雪竹就闯了进来,看见桓战一脸铁青的躺在地上由龚鸿扶着,惊的瞪大了眼睛。
“大皇子中了毒,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添乱,耽误末将为大皇子解毒。”龚鸿现在是完全没心思理桓雪竹,就想赶紧把人打发了。
“你说的什么话,那可是我大皇兄诶,居然说我添乱。”桓雪竹说完对着龚鸿一咬牙,蹲下身去看桓战情况。“大皇兄,你没事吧,大皇兄。”
桓战已经痛的差不多昏厥过去,当然是没办法回应桓雪竹,急的桓雪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还好急了不久,那边去拿解毒丹的人就回来了,龚鸿接过,掰开桓战的嘴,硬逼着他吃了下去。
被喂了许多清水,肚子里吃的东西被吐的差不多,又用了解毒丹,桓战这才缓和过来,虽然人还是半昏厥状态,可是脸色明显好了不少,睫毛轻颤,似有醒转迹象。
桓战这边情况稳定下来,桓雪竹一颗空悬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也有空来找龚鸿算账了,刷的一下站起身,指着龚鸿道:“你就是这么看护我大皇兄的,你不是说天牢重地不准其他人入内么?我大皇兄怎么会中毒?还是就是你害我大皇兄?”
“公主殿下莫乱说,末将看护大皇子不力是有罪,但是末将绝无加害大皇子之心。”龚鸿将桓战放好也站起身来道。
“谁知道你的,反正怎么都是你在说,你等着吧,我现在就去找我父皇,等着被治罪吧你!”桓雪竹说完,就跑出了天牢,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一眼龚鸿。
有桓雪竹这只快飞起来的传话筒,不等龚鸿禀报,桓战中毒一事,便传到了桓臧耳朵里,尤其是桓雪竹说的还添油加醋的,弄的桓臧当时就拍案而起,居然有人敢谋害皇子,真是胆大包天,带着人就一路浩浩荡荡的开往天牢。
桓臧到天牢时,桓战已经醒了过来,在牢中躺在小床上,看起来十分有气无力,龚鸿在一旁守着,一听外面一声“皇上驾到”忙跪下迎接圣驾:“末将叩见皇上。”
“起来把,战儿如何了?”桓臧此刻也是担心桓战,没有心思管其他,一挥手就免了龚鸿的扣礼。
“启禀皇上,末将有罪,未能看护好大皇子,叫他为人所害。”龚鸿一听桓臧问到情况,本是要起来的,又跪下去了。
“战儿中的是什么毒?可有生命危险?”桓臧也顾不得龚鸿起不起来,亲自走进天牢去看桓战情况。
“大皇子已将早膳所食之物都吐了出来,又用了解毒丹,此刻已经缓和过来,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末将无能,查过大皇子饮食,并未发现有毒,是以末将也不知大皇子中的是什么毒,因何中毒。”龚鸿老实禀道。
“查不出是什么毒?”桓臧眯起眼睛看看龚鸿,又扫视一眼周围个个低眉顺眼的守卫。“来人,去传医丞。”
第106章 一百零六
皇帝下旨,身边亲信去传医丞,医丞自然不敢怠慢,太医院中几名得闲的医丞全部跟着去了天牢,一一见过桓臧之后便开始诊脉的诊脉,验毒的验毒,结果很快就出来。
“如何?”桓臧见医丞那边出了结果,便问道。
“启禀皇上,老臣几个为大皇子查验过,大皇子确实系中毒,而且是食物中毒。”那为桓战检查身体的其中一名医丞道。
“可是银针没有验出战儿早膳中有毒。”桓臧面目表情道。
“启禀皇上,老臣验了这大皇子未用完的早膳,确实食物是没有毒的。”那查验早膳的医丞向桓臧躬身禀道。
“那战儿怎会中毒?”桓臧又扫一眼周围的守卫,不是食物中毒,那只能是他们下的毒。
“回皇上的话,大皇子所用的食物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所用的糕点中却放了大量糖精。”那医丞禀道。
“糖精不是食用的么,怎会导致战儿中毒。”桓臧奇道。
“这糖精是食用的不假,可是若与鸡蛋混合食用,便是剧毒啊。”那医丞道。
“龚鸿。”桓臧听完医丞之言,瞬时明白,这一声,当真铿锵有力,吓的周围之人都是一抖。
“末将在!”龚鸿毕竟是沙场浴血过的人,虽也是被桓臧吓的心下一惊,到底还是没显露出来,也知自己罪责难逃,双膝跪地,就等桓臧治罪。
“你是如何看护大皇子的,居然能让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给他食用。”桓臧吼道。
“末将失察,请皇上降罪。”龚鸿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不为自己强行辩解。
“待事情查明,再降你的罪,你现在给阵去把这个事情查清楚,到底是底下的人无心还是有人诚心加害大皇子,若是有人故意为之,胆敢谋害皇嗣,定斩不绕。”桓臧对龚鸿下完令,转身又看一眼桓战,自己孩儿,终是不忍。“战儿遭此磨难,虽然有过,朕终究不忍,就将他转去宗人府吧,叫宗人令着人好好看护,派个医丞去,莫再叫战儿出什么差错。”
“是,末将遵旨。”龚鸿跪地行完礼,桓臧便带人离开,方才一直跟在桓臧身边的桓雪竹,倒是安静了这一路,这时也跟着桓臧走,只是临走还满怀关心的看一眼桓战,然后又瞪一眼龚鸿,这才肯离开。
出了天牢,桓雪竹跟在桓臧身后,倒是难得的乖巧的不得了,就怕桓臧想起来他擅闯天牢的事情。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般冒冒失失,天牢也敢闯。”桓臧走了几步,到底是没有放过桓雪竹,回过头看着她,一脸严厉道。
“父皇。。。”桓雪竹理亏,不敢说话,只好垂着头站在原地,就等桓臧修理她。
“哎,算了,朕这么多孩儿,也就你最让人省心。”桓臧说完,似乎很累一般,揉了揉额头。
“父皇,你没事吧!”桓雪竹以为桓臧会骂她,都已经准备好,没想到桓臧却来这么一句,还揉额头,看起来不大舒服,忙上前去扶人。
“朕没事,朕只是老了。”桓臧继续揉着额头道。
“父皇不老,父皇一点也不老。”桓雪竹还是第一次听桓臧说这样服输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急,这毕竟不是什么号话。
“朕老不老,朕心里有数,你这丫头少给朕惹点事,就算帮朕的忙了!”桓臧放下手看着桓雪竹,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宠溺。“说起来你是不是也该找个驸马了?”
“父皇,我不要嫁人。”没想到桓臧会突然说这事,桓雪竹嘴巴一嘟,挽着桓臧的手臂就开始撒娇。
“大姑娘哪有不嫁人的。”桓臧板起脸来道。
“那我就是不要嫁人嘛,呐,父皇要真要找,就给我找个三哥那样的。”桓雪竹一撑脑袋,煞有介事的道。
“你觉得你三哥好?”桓臧眯起眼睛,对于桓雪竹这说法倒是有些好奇。
“当然啦,我三哥最好了,对我好,对其他人也好,关键他还聪明,长得也是玉树临风的,京城都不知多少闺中小姐想嫁三哥呢!”桓雪竹掰着手指头道。
“煜儿,是很好,既然你都这般说,那看来朕没有看错人。”桓臧垂了眼眸,似在对桓雪竹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父皇也觉得三哥好对吧,自从四哥没有了,就三哥最好了,比大哥和二哥都好。”桓雪竹一翘下巴道。
“是,煜儿是好,再好那也是你三哥,你这辈子是不要想了,闹了这半天,赶紧回去,不然你母妃要担心了,往后可莫再这般胡闹,天牢重地,岂是你个女儿家该来的?”桓臧一敲桓雪竹脑袋道。
“哦,是父皇,我与父皇一起回去嘛!”桓雪竹脑袋被敲,嘟嘟嘴,知道桓臧没有生气,也就放心下来,继续挽着桓臧胳膊走。
桓臧与桓雪竹走了,这般龚鸿办事也是效率,很快便着人将大皇子送去宗人府,宗人令僻了单间将人安置好,派了重兵把守,桓战的安危便算是有了保障。
宗人府,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册,按时编纂玉牒,记录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爵、生死时间、婚嫁、谥号、安葬的事。凡是宗室陈述请求,替他们向皇帝报告,引进贤才能人,记录罪责过失,其地位是相当之高,只有皇子王孙去巴结的份儿,定没有站队听谁之言的道理,尤其这宗人令也是王亲,乃是桓臧手足四王爷桓振,算起来还是桓战亲王叔。
不过就算这宗人令是桓战的王叔,对他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顶多是不会使他蒙受冤案罢了,可是此次祭天台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难解的局,若没有对他有利的证据,由着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他这罪也差不多就算是落实了,现在被禁锢在宗人府,唯一的好处也就是暂时不会有还没开审便折在狱中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