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三哥,你没事吧你!”桓雪竹看桓煜一脸不善,就伸手去摸桓煜额头,想看看人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没你事,天色这么晚,还不滚回宫去,别到时又被父皇罚了来找我去救!”桓煜现在只觉桓雪竹怎么看怎么多余,就要打发人走。
“三哥你怎么这样的,人家也是担心你嘛!”桓雪竹见自己关心桓煜却不领情还赶自己走,顿时不高兴。
“行了,我没事,你回去吧!”桓煜说着,二话不说一把将浊焰拉进屋内,将门关上,将桓雪竹挡在了屋外。
“三哥,三哥,你有没有良心的!”桓雪竹也没想到桓煜这门说关就关,顿时不服气的连连踹门,可是不管她怎么踹,也不见门有一丝要开的意思,只好放弃,一脸不高兴的离开桓煜府上,回了宫。
书房内,浊焰方才本是见桓雪竹在与桓煜说话,便自动保持了沉默,却不想下一刻情况立变,桓雪竹叫桓煜关在了门外,自己却被桓煜一拉进了屋内,此时屋内就自己与桓煜二人,一股没来由的紧张感自心底爬起。“你...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你不是说要与你大师兄留在二皇兄府上,怎么的又回来了?”桓煜此时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说话语气也和善许多。
“我只是说想多与大师兄说说话,并没有想留在那里。”浊焰先桓煜神色缓了许多,心里的紧张感也下去不少,却还是声音低低的。
“是么?那是我理解错了?”桓煜一听浊焰这话,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快的,这下瞬间没了个干净。
浊焰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扫一下桓煜,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就是理解错了,惹得桓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笑的浊焰一脸莫名。“你笑什么?”
“没有,你饿不饿,有没有用过膳?”此时桓煜可谓心情大好,这也才发现自己已将自己关在书房一下午,现在已经是晚膳时间。
浊焰低头不言,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不止没用过,还很饿,尤其肚子里还咕咕的,桓煜一笑,也就径直去开了书房门,着人去备晚膳。
不多时,晚膳备好,桓煜拉了浊焰入席,算起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单独用膳,浊焰性子清冷,往日在禅宗膳堂所供的也多是素食,少有肉类,此刻这桌上却肉食居多,素食较少,许是前些日子赶路,未曾留意,今日桓煜才发现浊焰并不大用荤,这便问道:“你不爱吃肉?”
“禅宗修行以清心为要,少有肉类,所以习惯多用素食!”桓煜问了,浊焰也就乖乖答道。
“难怪性子这么清冷!”桓煜恍然,夹了一块瘦肉到浊焰碟中。“以后试着多吃肉,说不定能多吃出点人气来!”
“哦!”浊焰应了,却筷子夹着那揉半天没有送进口中,直到发现桓煜在一旁盯着,才只好低头吃了。
桓煜见浊焰吃了,脸上露出笑意,又为浊焰夹肉,浊焰只好勉强又吃,可是不常沾荤腥之人,实在没法适应一次吃太多肉食,吃了几块就实在吃不下了,一副可怜兮兮样子看着桓煜。
“好吧,今天就吃这些,往后要试着多用些荤菜!”桓煜见浊焰实在吃不下,只好作罢,改为其夹些素菜,荤菜不吃,总也不能叫他饿着,这回浊焰倒是吃的开心。
待到两人一顿饭用完,恰好酉时将尽,将要戌时,桓煜便一拉浊焰要去园中走走,权当消食,浊焰没有理由拒绝,只好跟上。
桓煜拉着浊焰到了后花园中,虽然桓煜在朝中没甚地位,但是这三皇子府却是成年之时皇帝下旨赐的府邸,规格也不必大皇子二皇子的差,中间假山凉亭,奇花异草都有不少,桓煜拉了浊焰到一凉亭中坐下,中有棋盘,问浊焰可会下棋,答案自然是否定,也就打消了拉浊焰下棋的打算,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闲聊。
“你今日,为何会回来?”桓煜问道。
“我...”浊焰有些不知道如何说。
“你什么?”桓煜盯着浊焰一双眼,等着浊焰下一句。
“我想回来!”浊焰低头过了半响才道。
“你想回来?”浊焰眼神变得有几分深邃。“我记得初见之时,你好像并不太喜欢与我在一起!”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你走了,就觉得我应该要回来!”浊焰继续垂着头。
“那你大师兄呢?他没有留你?”桓煜眼中已经多了点复杂色彩。
“大师兄有留我的,只是我觉得我还是回来比较好!”
凉亭中有清风吹过,吹的人甚是舒服,两人一人垂首,一人相望,却都是不再言语,一时间凉亭异常静默,直到过了许久,听桓煜道:“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 好!”大约连浊焰自己都未发觉,自己对于桓煜之言,已经不知道从何时起变成习惯性的不反驳,桓煜说走,自己就立马起身追随,人的转变,就如心一般,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第36章 三十六
距那日二人去了桓卿府上又相继回来,已经过去半月,这半月桓煜与浊焰的相处明显活络了不少,偶尔浊焰也会找桓煜说话,而不再是问一句便答一句,苍箕许是事忙,也未再来找浊焰,浊焰也未再吵着要去桓卿府上,对于这点桓煜是满意的。
而那边桓雪竹也是瞅着机会就跑出来找苍澜,每次当然少不了都要一场大战,只是这打归打,却不如往日那般是因斗气演为动手,打到两人都没力气了就找个地方背靠背坐了歇着,等有力气了再继续打,这一时间倒有些岁月静好天下太平的感觉,只是这京城之中皇城之内,正是储君之位空悬待立之时,又何来真的太平日子可言。
今日清晨,桓煜换号朝服去上早朝,对于他这个素日不管事常年漂在外的闲人来说,这也算少有,本来也是不想去,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老皇帝桓臧下了大朝令,所谓大朝令,就是只要在京的,不管是官员,还是成年皇子,只要你不是快死了爬不动了,不然都必须准时上朝,一般这种情况,基本就意味着是有大事发生。
桓煜到了朝堂之上,老皇帝桓臧还未来,就见朝上众人窃窃私语,隐约可听见些,蝗灾,马贼等关键词,奈何桓煜与他们都不甚熟悉,也不不知向谁问能问出个究竟,干脆站在原处不动,就等桓臧来上朝。
不多时,桓臧来临,一身明晃晃龙袍,虽然人已过六十,但一双眼还是炯炯有神,桓臧也不废话,直接往龙椅上一坐,也不叫太监宣布上朝,直接就道:“想必诸位爱卿都已经听说,北方边境几座城突遭蝗灾,此时正值夏日庄稼结果之时,地里青苗受损严重,想来今年收成已经不作指望,偏偏又在这时闹起马贼,使得那些本就受灾地区的百姓生活更加艰难,且有往周边蔓延的趋势,诸位爱卿这便说说,可有何办法处理此事?”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防民变,先派人去稳定民心,使当地官吏开仓放粮,让百姓不至于担心冬日口粮问题!”出列的是户部尚书。
“启禀皇上,微臣倒是觉得应先解决马贼问题,此时还未到秋收之时,百姓口粮暂时应该还不成问题,那马贼日日扰民,使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夜不能寐,解决此事才是当务之急!”此时出列的是兵部尚书。
“父皇,孩儿以为,这粮食与马贼问题都得快速解决,都不能耽搁,百姓眼见秋来无收,势必心有惶恐,若不确定官府会放粮与他们,他们势必另做打算,民变也不无可能,再说那马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算当地官府放了粮食,那些百姓也未必保得住,所以这马贼问题,也得一并解决了,百姓才能安心。”此时出列的是大皇子桓战。
“父皇,孩儿以为,大皇兄说的有理!”桓战刚说完,桓卿也是出列禀道,倒是难得的一次与桓战观点相同,惹的桓战多看了其几眼,而桓卿看桓战看他,却只回以一笑。
“煜儿,你来说说,此事你怎么看!”桓战与桓卿禀完,桓臧却不置可否,而是点了桓煜之名。
“启禀父皇,这百姓生计大事孩儿实在不懂,是以不敢乱出主意。”一听桓臧点自己名,桓煜出列禀道。
“那你觉得你大皇兄和二皇兄说的可有理?”桓战道。
“大皇兄与二皇兄都说好的自然是好!”桓煜道。
“如此,那便这样定了,只是各位爱卿可说说要派何人去赈灾剿匪。”桓臧一扫堂下众人道。
“父皇,孩儿愿前往。”桓战话一说完,桓战就抢道。
“哦?战儿愿往,那卿儿如何看?”桓臧眉毛一挑,看向桓卿。
“孩儿以为,此事交给大皇兄去办最合适不过!”桓卿恭敬答道。
“如此,那此事就交给大皇子桓战去办吧,各位爱卿可有异议?”桓臧眼睛再一扫众人问道。
“臣无异议!”众人齐齐答道,倒是桓战,心里生出几分不可思议,这差事得来也太容易了些,尤其桓卿此次居然没与自己争这立功机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桓卿,却见桓卿还是一副眉眼带笑的温和模样,心里却在想莫不是这其中有诈,可是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自己不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