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不是在说那承天吗?”云雷看不苦真人又开始纠结那只麒麟,小声提了一句。
“啊对。承天,哦对了,雷雷你是不是又动用过本源妖力了?”不苦真人被拉回跑偏的思维,马上又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偏。
云雷怔了怔,随即低头,“嗯”了一声,又短又轻。
杨澔按住云雷肩头,上前一步,“怎么了师父?他在承天的神识空间中使用过妖雷。”他这话说得有些小心,说到这个话题师父和云雷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杨澔直觉云雷会因着使用妖力出现什么问题。
不苦真人摇头,“不是这个,这妖力他还是用得的。”
云雷低着头声音有些发苦,“之前被旱魃抓伤了。”
两人这对话让杨澔听不懂,他看向不苦真人,“师父?什么叫本源妖力?会有什么问题吗?”
“杨澔,我……”
云雷话未竟,被不苦真人打断,“这事儿你俩回去再说,只再别轻易动用这力量了,你体内妖力又有所增长,我的封印却丝毫无损,我之前还以为是我感觉出错了呢。”
云雷苦笑,“师父怎能出错,只是师父的封印似乎在生死关头也封不住这妖力了。”
从不苦真人那里出来之后杨澔便没能按捺得住,急急拉了云雷回落云院,一把将人按在了石凳上,“什么是本源妖力?会有什么问题?”
云雷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心神恍惚的样子,“本源妖力,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妖力,能够修复身体上的任何伤害,代价是……未来的寿命……”
“哪来这么邪性的妖力?!”杨澔一听就急了。
云雷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一笑,不甚在意的样子,“其实就是妖王告诉我的法子,打开了妖族护命的丹元,燃烧妖力和未来的生命护住当下的生命,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甚至在刺激得妖力澎湃到控制不住时,不待我生命终止便会妖性大发,压制住人性。”所以,它在妖族中都是禁术,除了历任的妖王,也没多少妖族知道了。
杨澔的手有些抖,攥着云雷的胳膊,指节都白了,“那不用了行不行?”
云雷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弯了弯嘴角像是在笑,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了,“不用,当时我就没命了啊。再说,本命丹元一旦打开,并非你想不用便可不用的,生死关头它会自动启用的,连师父的封印都封不住它啊。”
杨澔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声音在颤抖,一字一句咬牙,“我必不会再让你受伤!”既不能阻止那力量便不给他使用的机会吧。
默了片刻,云雷终是抬手环上了杨澔的腰,叹了口气将脸贴上了他的腰腹,“我尽量不受伤。”
青荇又上山来找云雷,带来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黎琴醒了。
被承天夺舍之后,黎琴便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青荇自觉是自己的朋友,自己有义务照料他,便负起了照料之责。这两日已过,黎琴总算是醒了过来。
人是云雷带回来的,云雷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听青荇如此说了之后便与青荇一道下山去探望一番,自然,杨澔也是跟着的。
床榻上,黎琴面色苍白,仍是无力起身,见云雷到来便挣扎想起,云雷一手按在他身上,“无妨,你躺着便好。”
黎琴苦笑,“倒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云雷摇头,“你无事便好。”
不熟,似乎也没什么话好说。寒暄两句,便开始了沉默。
黎琴咳了两声,忽然道:“云天师还需小心为好,那对我行夺舍之法之人似乎对正一门敌意颇深。”
要说这黎琴也算是道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被承天夺舍仍能保持内心一丝清明。
几日中,一丝神识坚守灵台与承天僵持不下,虽无法控制身体的主权,外界声音却是避不了他。
黎琴一边庆幸这承天用他的身体四处乱跑没有惊动龙虎山的人一边暗自留心承天的动向。无意中便听到那承天在四处打探正一门的消息,也不知是谁跟他说:正一门得天独厚,上至不苦真人下至弟子小辈个个灵力深厚,承天若想快速回复昔日状态,与其对那些杂鱼下手不若将目标放在正一门上。
“嚯,这是将我们当成羊圈里的羊任他随便宰割么?”杨澔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黎琴也不接他话茬,喘了两声,接着道:“你们最近小心为妙。承天此人不是善与之辈,难缠得很。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以前竟是从未听过这样一位名号。”又道,“听那说话之人似乎颇有看戏的兴致,也不知正一门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云雷也不多言,道声“多谢”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回了正一山庄,云雷一刻也未耽搁便将此事告知了不苦真人。
不苦真人毫不在意,“看正一门不顺眼的多了去了,有本事便只管来。那承天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杨澔不解,“师父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不苦真人慢条斯理理着袖子,一派高深莫测,“且等几天,等你四师兄回来便有分晓。”
陈尧回山时正是十五,当夜夜空一丝云片也无,月亮又圆又大,玉盘似的低低压在树梢上。
陈尧便是在月上中天之时呼哧带喘地闯进了正一山庄,害守门弟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上门找茬呢,待看清楚是四师兄回山,还来不及打声招呼便只看到了四师兄远去的背影。
“师父!师父!”陈尧一路鸡毛子喊叫地惊飞了无数飞鸟,引来众师弟的围观。
“躲开!躲开!看什么热闹,忙着呢忙着呢!”陈尧大嗓门儿嚷嚷。
四师兄脾气爆,轻易也没人敢惹,见师兄不耐烦,师弟们一缩脖子回屋睡觉去了。
云雷杨澔和宗静海对望一眼跟着陈尧屁股后头直奔不苦真人的院子。
“师父!师父!”陈尧也不在意后面跟了三条尾巴,一把推开了院门一个劲儿咋呼。
不苦真人立在屋门前,不轻不重斥了一句,“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陈尧嘿嘿直乐,“还像什么样子,您老人家命我三更之前赶回来,累死我了都。”挥袖随意抹了把汗,双手递上一个锦盒,“幸不辱命,师父你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
不苦真人一个响头敲下去,“别瞎贫了。”
锦盒在不苦真人手中打开,月色下,里面赫然是一截枯骨。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骨碎
皎白月光下,一截细长枯骨泛着幽幽淡淡的青光,乍一看上去玉雕的一般。
不苦真人也不管自个儿徒儿们好奇的眼神,径自将那装着枯骨的锦盒放在了院中桌案上。
一头雾水的弟子们这才发现不苦真人早在院中设了一个小小的法案。一张木桌,三支白烛,几张金符,一把金钱剑。
别人看来或许简单得太过,对于不苦真人来说这却算是挺大的阵仗了,毕竟徒儿们以前也没见自家师父这般郑重其事过,不管多难缠的妖鬼不苦真人一把金钱剑便足以应对,哪里有正经设过法坛的时候呢?
“尧哥,你拿回来的是谁的骨头?”云雷悄悄跟陈尧咬耳朵。
陈尧子看了看师父的脸色,发现师父没有注意这边,便趴在云雷耳边上嘀咕,“不知道呢,前几日师父传信与我,叫我路过沉胭湖畔顺便下去取了那湖中镇着的尸骨中一截锁骨,且命我十五三更之前赶回。你可不知道,取这骨头可废了老劲了,光是彻底打开那道封印就让我忙了半天呢。”
陈尧一提沉胭湖,云雷当即点头,“哦。”
云雷的反应让陈尧很是起劲,拽了人往角落里走,“雷雷,你知道这家伙什么来头?师父这阵仗可并不小,别人一辈子画不出几张的金符一下子拿了这么多出来,他老人家是想干嘛啊?”
云雷注意着师父那边的动静,一边将承天之事略略与陈尧交代了一遍。
两人正说着话,不苦真人已经开始了行动。
掐指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不苦真人拿起了那把金钱剑。
剑是很普通的剑,一百零八枚铜钱用红线串成,拿在不苦真人手中那剑一瞬红光暴涨,杨澔不备,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看着杨澔背转身揉眼睛云雷撇下陈尧跑了过去,一把障了他双目嘀咕,“怨我了怨我了,没提早告诉你叫你有所防备,师父这剑是凤羽丝线穿的,一般人拿它不起。师父拿了,凤羽需先确认主人,那凤羽红光不是常人能受得的。”
杨澔直觉他掌心贴在自己眼皮上,一股清凉之气覆住双目,被刺痛的眼睛一下子得到安抚。吐出一口气后杨澔总算是好过不少,拉下云雷的手掌,朝他一笑,“无事,还好我反应快。”
云雷体温一向偏低,在这凉夜中那手更是冰冰凉凉的,杨澔握了便不想撒手,只想好好将它捂暖。
玉雕般的四只手指指相缠,分外好看。却也有看不下去的。
陈尧一睁开眼就见身边的云雷跑到杨澔那里去了,两人贴近得过分,四只手简直要缠成麻花,陈尧想都没想蹦过去一把拉开了云雷,“松开松开,两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澔子你别打我家雷雷主意,我家雷雷可是带把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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