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一手抱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他想了想,一头扎进碗里,直接上嘴往寿桃上咬了一口。
“啊,烫。”小宝伸着舌头,眼眶里挤出几点泪花儿,原来是他咬到里面的馅儿,被包在里面的糖浆烫了舌头。
“儿子,你慢点儿吃。”沈清倒了温开水,小宝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才好多了。
“好好吃。”小宝没吃过寿桃,陆沉是个标准的武人,哪知道这些。“爸爸,不是过生可以吃吗?”
“不是过生不能吃。”沈清笑道,“不过,爸爸可以给你做,我们不叫他寿桃就行。”
“天快亮了,你去看看爹爹起了没。”
沈清让人把东西端到房里时,陆沉起倒是起了,不过是被小宝吵醒了。小宝进了房间,便要爬到床上,可他的小短腿,每次都爬上去,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一脸委屈地喊爹了。
陆沉抬起眼皮,无奈地坐起来。把小宝提了上去。小宝顿时就眉开眼笑,扑上去亲了亲陆沉。
“他呢?”
陆沉话音刚落,沈清便应门而入。
“什么东西?”陆沉的鼻子可灵了。沈清的碗盖儿都没掀开,他就闻到味儿了。
把东西都放下,沈清道:“洗漱过后才能吃。”
“哦。”陆沉失望地哦了一声,摊开双臂不愿动手穿衣服,沈清劳心劳力给小的穿完衣服还要给大的穿。
陆沉半闭着眼睛,瞄到衣服的颜色:“新衣服?”
“你看得出来?”沈清惊,他还以为陆沉永远分不出来呢。
听罢,陆沉抬起腿踢他一脚,谁说他分不出来的,这颜色差了那么多,他又不瞎。
“嗯,真好看。”沈清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喜庆的红色总是格外衬陆沉的肤色,只是……沈清又仔细看了一遍,“还真有点儿发福了。”
陆沉挺了挺胸,他才不信。陆沉的信心与日剧增,他觉得自己俊得很。
“不信?”沈清环了环他的腰,比了比胳膊,“上个月箍着到这里,这个月箍着就到这里了。”
“烦人。”陆沉站了起来,直奔香味来源。他都饿坏了,小东西每天吃的比他还多,胖了也不怪他。啊,这个好香。
陆沉正要掀开,面碗被沈清抢走。
“??”反了天了。
饿坏了的陆沉要发火了,沈清连忙安抚性地亲了亲他。
“要先闭上眼睛,才能吃。”
“麻烦。”说着麻烦,陆沉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沈清招了招手,把小宝叫过来。
“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财源滚滚大吉大利出入平安喜乐安康……安康……”小宝支吾了半天,还是忘词,想不起安康什么来着了,求救地看着沈清。
“安康健顺长长久久幸福到老。”沈清接着小宝的话继续道,说到最后,在陆沉的耳际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生日快乐,我的宝宝。”
“睁开眼看看。”
陆沉睁开眼,房间了已经点了庆生用的蜡烛,小宝献宝似地抱着一个长长的盒子。盒子和他的人差不多高,小宝抱着可费劲了。
“爹爹。”小宝急于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这盒子好重,爸爸太坏了,让可爱的小宝抱这么重的东西。小宝可能忘记,这还是他主动抢下来的呢。
陆沉打开,里面是一张弓。他仔仔细细地抚摸了一遍,弓身做得非常细致,每一处角落都恰到好处。
“小宝做的!”小宝抢着道。
儿子这么出息了?陆沉睁大了眼睛,小宝的气势弱了下来,“小宝和爸爸一起做的。”
陆沉这才放下心来,儿子还是笨一点儿好。他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张弓和上次送他的剑花纹都是一样的,大约是沈清照着雕出来的吧。
“待会再看了,先吃面。”沈清揭开盖子,面条的香味就出来了,面汤是用高汤吊出来的,加了鲜笋、香菇和鸡胸肉沫,“来来来,吃长寿面。”
他夹起面的这头送到嘴里,面闻起来很像,其实很不劲道,还有点涩涩的苦味,沈清和面的手艺还真是很差劲,沈清肯定只尝过汤没试过面,陆沉还没吃过这么不好吃的面条呢。他只在心里腹诽,嘴上一口不落地把面全吞咽下去,到最后一截时,差点断了。
小宝喊:“要要断了!”
长寿面可是不能断的,沈清急忙接过去,咬出另一头。
他皱了皱眉:“我好像发酵粉放多了。”很苦啊。
陆沉笑了一下,油亮的嘴巴吧唧亲了下沈清,印下一个老大的油印字。
“很好吃。”骗你的。
第99章
长庆十年,冬, 帝寿, 帝与百官登顶寒叶山, 午时祭天。
“啊!”
一声惊呼搅乱肃静的祭天仪式,只见早已准备好的祥瑞盖着的红布被掀开, 当中一只断成两截的玉龙, 原本五爪玉龙也断了一趾,生生变成了不伦不类的蛟。
几个红色大字赫然入目——真龙在南。
场面一度失控, 只听得台下窃窃私语, 长庆帝惊慌地又将红布掩回去。在这寒叶山的祭祀台上, 除了有文武百官,还有一干观看仪式的百姓。
司礼官愣了一瞬, 马上反应过来, 继续面色不改地主持祭祀仪式。
“国师登星楼阁点明火台。”
司礼官拖长了音量, 略阴柔的声线竟奇异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分外显眼。随着司礼官声音的落下, 国师出现在人群面前。
他一步步登上星楼阁, 银色的长发与蓝色的衣带,冷风中飘摇。他镇定地站在星楼阁之上,抬眼望向众人。
底下忽然安静了。不管是窃窃私语的大臣, 还是骚动起来的百姓, 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厌恶也好,惧怕也好,无论他们对国师的态度如何,都无法否认这个男人的神秘。
百官对他的风评差到极点, 民间却不一定如此。百姓都好奇他长寿的秘密,都说皇帝万岁,可能活到古来稀的帝王都没有几个。谁不想长命?他们想,于是愈发好奇国师的秘密。
洪熙帝也好奇,并希冀国师能告诉他长寿的秘密。这个狠毒了前半生的皇帝,终于在晚年惊慌起来。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国师给了他一味药。
洪熙帝得了药,在晚年也曾生龙活虎过一段时间。
可他还是死了。,
即便洪熙帝死了,这世上仍旧有千万人做着和洪熙帝一样的美梦。
而如今这个美梦就在他们的眼前,百姓们着迷地看着他,试图从中探得真相。就是那些大臣,在厌恶他的同时,真没有一丝羡慕吗?
陆玄熠在星楼阁下抬头看着他,看见他单薄的长袍头上的发带。
国师忽然动了一下,回望了陆玄熠一眼。陆玄熠忽然也镇定了下来。
没事的。他总归是帮自己的,没事的。
国师举起火把,将明火台点燃。声声钟涛从寒叶寺传来,与熊熊燃烧的烟火,遥相呼应。
这场出了意外的祭天仪式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虽然原本就只是被强压住言论的百姓们更加骚动,就像热油锅里溅下了一滴水,议论纷纷人心惶惶。惶惶的人心就像灰蒙蒙的天色一般,晦涩不明。
“看来,今夜又要下雪了。”
沈清关了窗,寒风挡在了外面,室内很暖和。
“你坐着别动。”沈清回过头来,他才一会儿没看着,就见陆沉扯着衣服要脱下来,“穿着吧,待会儿进宫可没家里这么暖和。”
虽然中午的祭天仪式出了问题,可晚上的宫宴却不能因此停止。沈清没有去祭天,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可他从下人们那里打听了情况。京城的流言又一次蔓延了。
真龙在南,真龙在南,这句话太诛心了。南有谁这句话问一百个陈朝人,有九十九个人会回答青州陆将军。更何况,长庆帝心里有鬼,对陆沉本就戒心重重。
“不知道是哪个肖小之辈在从中作梗。”
“水来土掩,不管是冲着谁来。”陆沉说着,一回头就看见沈清给他头上插了一只镶着红缨珠的簪子,他瞪大眼睛,抬起手就要拔掉,“丑死了,这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是女人戴的吗?”
沈清扶额,这簪子除了两颗红缨珠,其他部分都是青铜做旧,样式也简单古朴,哪里花哨了?陆沉的头发又柔又顺,平时只用发带绑住就显得松松垮垮,宴会场面就不太适合。不过看来,陆沉很是不满意啊。
“簪子是配新衣服的,都是特地准备的。”沈清从镜子里看到陆沉不情愿的表情,便说道。
果然陆沉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眼底露出淡淡的喜色。
他打量了几眼,微微翘起嘴角,道:“好吧,那就随你吧。”
虽然眼光是够差,不过也真是好哄啊。沈清不禁想道。
这是沈清第二次随陆沉赴宫宴,所见与之前大相径庭。皇帝过生真是奢侈,光是从宫门一路走来,每个地方的摆设都换了新。寻常百姓若见此都会心生羡意,无怪乎谁都想当皇上。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争皇位,倒在这条争权的道路上。
“羡慕吗?”沈清挠了挠陆沉的手心。这富丽堂皇的宴会他是供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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