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您说对不对?”沈清气愤地很突然,可样子看起来的确是真为陆将军抱屈,如此配合他的话,张统领竟分不出真假,只好连连念头称是。
“我早听百姓议论,皇上无德才会使天灾不断。从前我还不信,如今我却是信了。皇上这是忌惮……”
“夫人!”
陆沉忽然一句呵斥将张统领吓住,沈清也当时哑了声音,不情不愿地扭过头不说话,为自家将军抱屈。
“我家夫人不懂事,话多了点,张大人可别说想。”陆沉冷冷道,“有些话,咱们做臣子的还是少非议,张大人说是不是?”
“将军说的是,说的是。我张某人今日拜访将军,只是探病,其他一句不曾说过。”张统领回答。
等张统领被送出了府,沈清当即换了表情。话说三分满,沈清说到要进入正题时,陆沉的一声呵斥来得恰到好处。张统领要和他们演,他们夫夫二人哪能落下。
“黄鼠狼拜鸡啊,这是。”沈清剥了颗坚果,摇摇头,这张统领的意图有些明显了。不过,若陆沉真是一般将军,如此这般,必当记恨于心。可陆沉不是,非但不是,他甚至根本不忠君,这皇位上坐的是谁,其实与他们一家没甚关系。
“管他想做什么,咱们且看着就是了。”陆沉对此毫不在意,皇宫的恩恩怨怨和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对他而言,也不过琐事一件。他低下头,叼走沈清沈清手里剥好的坚果,心里想的是沈清夜里和他讲的事。他对沈清所说的现代社会十分好奇,尤其在他看过沈清还保存的的照片之后,好奇心就更重了。
“你再给我看看那画。”陆沉道。
“行。”沈清摸出照片,那是他也是仅存的一张。照片拍摄在末世发生前不久,当时沈清陪父母旅游,在旅游景点拍的这张照片,他和父母都笑得很灿烂,谁也没有预料到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如今照片上的人早就不在了,包括他自己。
沈清如今是借的别人的壳生活了下来,转眼间便是七年了。他已经有些记不清现代社会究竟什么模样,渐渐的也不再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只是偶尔,他会拿起照片看上几眼,为了不忘记。
沈清不想有一天,连自己生父生母的模样也记不起,更害怕某一日,他甚至会忘记自己从前的模样。
虽然这个身体和他从前的身体长相有八九分相似,但一分的差异就是差异。那一分差异是他曾经在另一个世界存在的证据。
陆沉摩挲着沈清的照片,他只是看了照片一眼,对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人莫名喜欢。
沈清为此笑笑:“那就是我啊。”
“你会不会想念那个世界?”陆沉问他。
沈清想了一会儿,道:“有时候会想吧。我以前的那个世界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
得到答案的陆沉不高兴。
沈清又道:“可是那里再好我也不会再想回去了,除非你在那里。”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第93章
“闹够了吗?”国师漫不经心道, 陆玄熠却被他的态度惹怒了。
他冷笑一声:“朕这不是正趁了国师大人的意吗?说什么闹, 简直是笑话,国师还当朕是七八岁的小孩吗?”
“陛下不是小孩子, 可做的事却孩子气得很。”叶回风指的当然是他当众让卓立之女出丑, 前脚作为补偿许了皇贵妃, 后脚就对匈奴的娜依公主大加宠幸,生生让卓立成了百官的笑话。
“朕可都是和国师您学的。”陆玄熠冷眼相待, “你要让朕娶卓立之女,我偏不。”
卓瑶的命批都是国师相看的, 这中间不知他说了多少好话呢。
“皇上这可错了。”国师笑, “这可是太后老人家让我写的。皇上不知道, 太后她是极力撮合此事, 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
“太后妄想把皇上您掰回‘正道’去。”
陆玄熠表情微微一动, 底气便虚了下去。他色厉内荏道:“正道?笑话,难道朕走的都是歪道吗?”
“皇上在心虚什么?”国师忽然从背后袭击,搂住他的腰, “太后以为你专宠荣贵妃,可是想着多几个品性端正相貌姣好的侯门闺秀把皇上对荣贵妃的心给牵回来呢。”
“是是吗?”陆玄熠背后出汗, 将金黄色的冕服浸湿。
“皇上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国师冰凉的手探入冕服之中, “怎么吓得冒汗了?皇上你怕吗?”
“朕……朕不怕。”陆玄熠装腔作势道。
“说谎可是要被罚的。”国师一把扯开陆玄熠的冕服, 又将他转过身来对着自己,“陛下怕得很。”
“陛下怕,怕得很,怕被太后知道一国之君和一个妖道勾搭成奸淫乱后宫, 再不能当太后心里的乖孩子,永远都要输陆沉一段。”国师带着笑意冷冷说道,他的手指在陆玄熠身上划过,“可你就是输了。你看看你的样子,一国之君会在床上向另一个男人摇尾乞怜献媚邀宠吗?不会,你是个不合格的皇帝。”
“连你父亲都不如。”
国师一字一句,将挡在陆玄熠面前的一层遮羞布撕开,露出赤裸裸的内里。他看到陆玄熠的表情崩溃,眼睛里的光熄灭,心里得到极大的愉悦感。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变态。
陆玄熠的手颤抖了几下,他疯了一般,从柜子里找到那把匕首,他举起匕首对向国师。
叶回风当然看到了,他笑了一声,注视着陆玄熠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就像幼时一般。
“对,就这样。”叶回风握住陆玄熠举着匕首的手,朝向自己的胸口,他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谈论别人的生死,“往这里,一刀刺下去就会流血,多来几下还会死。”
陆玄熠手抖了半天,闭上眼睛,狠狠刺了下去,殷红的血瞬间就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陆玄熠睁开眼睛,泫然欲,痛苦地伏在叶回风的胸口,仿佛匕首刺在了自己身上。
“好孩子,你很棒。”也回风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匕首,像没有痛苦一般,眼里全是赞赏之意。
“我……”陆玄熠惊慌地把匕首拔出,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匕首上的血染了一地,和汉白玉的地板相映分明。
“在哭什么?”那个癫狂的叶回风好像消失,他把陆玄熠按在自己胸口,一下下抚摸他的长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一时间陆玄熠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叶回风的时候。
那时候他满心以为,这是来拯救自己的天神下凡。
一个时辰之后,叶回风从皇帝的寝宫走出来,他衣服上的血并没有处理,只从陆玄熠那里拿来一件外袍披上。伺候的宫人本来还打着瞌睡,一看到国师瞬间惊醒,连忙站起来行礼。
“皇上睡着了。你们哪个动作轻,进去把房间收拾干净,别吵醒他。”
“是。”宫女轻声答应,不敢多说一句话。哪怕谁都看得仔仔细细,国师身上的外袍正是皇帝的衣服。国师吩咐完,隔着珠帘往里面深深望了一眼,金丝绣的缎被鼓起一个包,被纱罩半掩,朦朦胧胧看不明朗。
“让御厨备着,等皇上醒来,送碗元宵过来。”
说完,他才出了门,几个宫女终于敢大声喘气。国师可比皇上吓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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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儿,送大夫出去。”卓立吩咐了儿子将看病的老大夫送出府,一转头就阴沉着脸,一脸不善。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卓夫人拿着帕子抹眼泪。他们这个女儿自小养在深闺中,诗书礼乐样样都教,家里人把她宠成宝,是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她性子也是和软,从来不与人红脸。可这次皇上当众的一番话重重羞辱了她,叫她羞得泣不成声,转眼又传出公主得宠的消息,更衬得她像是一个笑话。
心气高的卓瑶长到这么大从来不曾受到这种气,竟然气出病来,当夜就发起高烧。
卓立心烦意乱,懒得搭理卓夫人:“什么如何是好,大夫都说了只要多加调理保持心情愉悦,自然不久就能痊愈。
“可咱们女儿的心气,她想不开啊,这要怄气怄到什么时候?”卓夫人还是很了解她这个心气高的女儿的。她从前是京中有名的闺秀,可这事传出去,已经惹出许多流言。许多人都在传卓瑶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才让皇上如此厌恶。那些从前被卓瑶压过一头的闺秀,更是乐意见这种局面,巴不得卓瑶的名声败坏了。
“你管她怄到什么时候。”卓立显然心里有其他事,这些琐事他完全不想管。这件事就是一个讯号,皇上既然敢当众羞辱卓瑶,打得是他卓立的脸,这是没将他卓立放在眼里。这是不信任他卓立啊!
卓夫人脸色一变,不再说话,万一让卓立真恼了她们就不好了。卓夫人心里明白,对卓立来说,妻子儿女没有什么不可抛弃的,他一生追求的不过是名扬天下,成为一代名臣。
正说着,忽然有人通报,有客人拜访。
卓小公子卓远送完老大夫出府,正看到一个戴着蒙面黑纱罩斗笠的男人进了卓府,要拜访他父亲。卓远心里好奇,却没有去探究,若是父亲愿意告诉他,待会儿一问便知,若是父亲不愿让他知道,便是跟进去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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