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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 番外完结 (如似我闻)


  他到时楚明允竟然也在,刚递上一卷地图,转回眸来看见他就笑了,苏世誉波澜不惊地与他对视一眼,颔首打了个招呼。
  “奏折朕看过了,不过对于谭敬的处置是不是过重了?”李延贞道。
  “依照律法除了处斩抄家外还应将亲眷连坐,九族贬谪为庶人,三代不得入朝为官。臣已经是酌情处理了。”苏世誉不徐不疾地应答。
  “谭敬和他妻子的事情这几日朕也有耳闻,痴情如此,不如改为贬官流放,留下一命。”李延贞道。
  “谭敬犯的是重罪,敷衍处理怎足以震慑后人?”苏世誉抬眼看向他。
  “他终归也是个可怜人。”李延贞叹了口气。
  “无辜死在谭敬手下的平民百姓,哪个不是可怜人?”苏世誉平静道,“再令人动容,也终究是错了。御史台审理犯人无数,各自都有苦情和理由。若都可怜了,那何来威慑,又如何安的了国?”
  “……苏爱卿还是这么固执啊。”李延贞无奈道。
  “陛下,”苏世誉道,“您是在为朝廷重犯求情吗?”
  “……朕唯独受不了你这一点。”李延贞语塞地别过头不再看他,目光顺势落在了站在一旁始终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楚明允身上,“对了。楚爱卿,你有何看法?”
  楚明允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不理会李延贞的眼神示意,顾自道:“臣以为苏大人所言极是。”
  苏世誉意外地看向他。
  楚明允轻描淡写地继续道:“法之尊严,在于执行。”
  谭敬之案再无回转余地。次日便游街示众,西市问斩。
  谭敬跪在刑场中,举目四望,流光正好,万物蓬勃。他一一扫过台下百姓愤怒的脸,心底意外地坦然平静,周遭那般嘈杂,咒骂声随风掠过他身侧,他却半丝声音也听不到。他踏上不归路时,便已想到了这一天。
  他垂下头,想起十年寒窗,想起官袍加身,想起与好友纵酒高谈阔论,想起踌躇满志的自己,想起……莲池边那女子的明眸善睐。
  “阿绣,”他不自觉攥紧了拳,早已嘶哑的嗓音低声道:“……别怕。”
  只留你一人独活,别怕。
  你如今这般痴傻,一定不日便能忘了我。
  别怕。
  婢女领着昏睡过去两日的夫人落座,玉食珍馐摆了满桌,婢女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夫人,用饭吧。”
  阿绣只盯着对面的空位,歪头看着婢女,“阿敬?”
  “不是已经告诉过您了吗,大人不回来了,夫人自己用饭吧。”婢女道。
  “阿敬……”阿绣呆呆地盯着那个空位。
  婢女将那碗汤往前推了推,看着她道:“夫人若是想见到大人,就把赶快把这个喝了吧。”
  她没听到一般,喃喃地念着阿敬。
  婢女向外望了眼天,心中估算了时辰,不禁有些焦灼,扭头看着那傻子固执地不肯动,干脆一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单手端起了碗。
  “阿敬,阿敬……”那傻子回过脸看着她,忽然伸手攥住她的衣袖。婢女恍惚间看见她眼中有悲恸,愣住了。阿绣松开她,紧抓着自己胸口,急喘了两口气,再抬头时那清澈的眼里泛起水光,渐渐凝出泪珠,沿着面颊滑落,“阿敬……”
  “……阿敬,阿敬!”她话音被哽咽打碎,一遍又一遍叫着谭敬的名字,情绪越来越激动。
  婢女心头微有不忍,咬了咬牙还是将声音放柔和:“夫人想见大人吗?”
  阿绣身子禁不住地颤抖,她盯着婢女看,婢女将碗递到她手上:“喝吧,喝下去了,就能见到他了。”
  阿绣迟缓地将目光移到手中捧着的碗上,吧嗒一声,眼泪落入汤里。
  “午时已到!”监斩官厉喝一声,“行刑!”
  挥手掷令,明晃晃的铡刀落了下来,尸体重重地倒在地上,赤红的血漫过褐色木板,滚落尘土。
  苏世誉收回望向天际的视线,转头看着跑过来的杜越。
  杜越在他跟前堪堪刹住脚步,气喘吁吁道:“表哥……你找我有事啊?”
  “嗯,”苏世誉道,撩开车帘上了马车,看杜越跟着钻了进来后继续道:“有个病人需要找你,今日你随我去谭敬府中先看一下状况,随后再来我府上问诊。”
  “谭敬?”杜越艰难地想了想,“那个今日被处死的?”
  “正是。”
  “表哥你连抄家都亲自去啊?”杜越敬佩地瞧着苏世誉,“怪不得秦昭说你整天都忙,不让我找你玩。”
  “今日恰好有些空闲罢了。”苏世誉想了想,又道,“平日里倒也不是特别繁忙,你随时想来都可以,不必听他的。”
  马车不多时便行至了地方,官兵早已将这里围了起来。苏世誉甫一下车,负责抄家的刑部官员就慌忙地迎了上来。
  “怎么了?”
  “这……”官员抹了把头上的汗,“谭敬的夫人死了。”
  房中空无一人,女子俯在桌上,唇边渗出一抹殷红血色,尸体早已凉了。
  苏世誉面色微凝,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房间,那官员在旁絮絮地撇清自己,道是来时就已成了这样。
  杜越拧着眉转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了阿绣手边的空碗上,他上前用指尖沾了一点残汤闻了闻,顿时恍然,他正欲叫苏世誉,目光不经意扫过阿绣的脸,骤然顿住了。杜越俯身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
  她脸色青白枯槁,隐隐泛着些灰暗,搁在桌上的手消瘦得骨节嶙峋。
  “表哥。”杜越凑了过去。
  “她是被毒杀的?”苏世誉问道。
  杜越点了点头,又道:“表哥,你能问问她平时吃的药都在哪里放着吗,我想去看看。”
  小柜里摆满了瓷瓶,却都是空的,杜越挨个打开看过来了个遍,终于在角落里的小瓶里倒出了一点黑色粉屑,他认真研究了片刻,脸色竟渐渐有了凝重之色。
  “这药有问题吗?”苏世誉问道。
  杜越满面纠结地瞅了他一眼,苏世誉回头命跟在身后的人悉数退下,这才继续道:“有话直说就好。”
  “这东西……也算是药,但如果瓶子里装的全都是这个的话,按分量看就是毒了。”
  “……”苏世誉尝试着理解他的话。
  “哎其实就是罂粟,咱们这里特别少,我也就只在师傅那里见过几次,听说特别贵!”杜越道,“跟五石散有点像,服用多了会让人变得精神恍惚,而且会成瘾,不吃就会发疯的那种。你路上跟我提那几句这夫人发病的样子,估计不是有什么顽疾,而是因为这个。”
  苏世誉眸色深敛,缓声道:“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有什么顽疾,而是有人借她痴傻不能表达,把毒说成是药,借此来控制谭敬?”
  “啊?”杜越挠了挠头,“我没想那么多,不过表哥你这么说,那肯定就是这样了。”
  “你所说的罂粟,在淮南那边能成活吗?”苏世誉问。
  “南方多毒物,这东西基本上就是在那边吧。”
  苏世誉闻言沉默了良久,想起牢狱中谭敬提及妻子的模样,忽然低笑了声,轻若叹息:
  “愚不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看到罂粟你们要出戏……但其实自秦朝开始就有罂粟制品了,源远流长的毒史(喂。
  五石散是在魏晋时期特别流行,文人都喜欢,跟冰毒差不多吧。
  嗯……祝食用愉快=v=
  ……对不起我蠢到忘记定时了QAQ怪不得没发出来。


第十五章
  临安那边传来消息时楚明允正在中庭曝书卷,古卷图册摊了满地,日光倾庭,暖风里墨香浮动。他手中正握着一卷兵书遮在额上,难得愣了愣,疑心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陈玄文的孙子如今在哪儿?”
  秦昭隔着两丈书卷跟楚明允对望,面无表情地重复道:“就在京中的红袖招。”
  “呵,真有意思,”楚明允笑了,“他这是被人千里迢迢地带到青楼打算卖身了?”
  秦昭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信手将兵书搁在地上,足尖轻风掀动书页,转眼便稳稳地落在了秦昭身旁,“也罢,我去瞧瞧看,你呆在府内等我消息。”
  “是,”秦昭道,看着铺了满地令人无从下脚的书,又道:“师哥,你这书……”
  “交给你了。”楚明允抬了抬手,头也不回。
  秦昭:“……哦。”
  红袖招里,花酒飘香,寻欢客推杯换盏,美艳女子巧笑连连,楼下厅中娇滴滴的女声唱着缱绻曲子,隔着楼板清晰地传入上方厢房中,衬得这房中格外清静。
  苏世誉收回打量的目光,对着奉茶的婢女笑着颔首:“劳烦了。”
  “公子不必客气。”婢女红着脸退到一旁。
  “让您久等了,”静姝将帐幔挂上银钩,侧头看向身后拉着她手的少年,“没事的,出来吧。”
  那少年慢吞吞地走到了苏世誉的面前,他模样清清秀秀的,只是脸色带了些苍白,惴惴不安地看着苏世誉。
  苏世誉仔细地看着他,放柔了声音问道:“你是叫陈思恒?”
  少年点了点头。
  苏世誉轻轻笑了笑,继续温和道:“你小时候应该是见过我的,还记得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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