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扑了过去,苏翎笑了一下,嘴里却一口血吐了出来。
李渭也爬了过来,容探抓起地上的剑,道:“你照顾好苏翎。”
他说着立即朝范行之和李牧而去,来追他们的半尸有十几个,范行之和李牧对付起它们来也有些吃力。李牧吼道:“回去!”
容探却不吭气,手握着剑柄便冲了上去。那些半尸的功夫一般,甚至连他都比不上,但是它们不是人,不知道疼,冲上来的时候似乎毫无畏惧,一点都不怕死。容探被砍了一剑,胳膊一阵剧痛,手里的剑便落到了地上。李牧要来救他,却被一个半尸给挡住了。眼看着容探就要成了刀下鬼,一支箭忽然射了过来,直射中那半尸的头颅。
箭法如此精准,不是苏翎,还能是谁!
容探立即抓着剑爬了起来,李牧已经赶到他身边,紧紧护着他。范行之也赶了过来,他们俩一前一后,将容探护在中间。
紧接着又是连发几箭,每一箭都正中要害,那剩余的两个半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朝苏翎和李渭奔去。先前它们是不知道有人放箭,所以疏于防备,如今知道了苏翎在射箭,竟也学会了躲闪,骑着马直奔苏翎他们而去。
“不好。”
他们三个立即追了过去,但是人哪有马跑的快,容探就看见苏翎一边吐着血一边发箭,慌忙喊道:“苏翎,快躲!”
苏翎却冲着他笑了一下,紧接着下一刻,那马上的半尸手里长刀一挥,苏翎的头颅就飞出去了。容探大喊一声,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渭早就吓得瘫倒在地上,却也就此躲过一劫。范行之一个箭步扑过去,将李渭护在身下,反手一挥,手里的铁鞭便将其中一个半尸抽下了马来,那半尸滚落到地上,随即便被李牧刺死。最后剩下的最后一个半尸骑着马回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出刀,李牧就纵身一跃,将他扑倒在马下,剑刃一转,便挑破了他的手筋。那半尸一口就咬在了李牧脖子上。
“李牧!”容探扑上去,用手按住了那半尸的头颅,那半尸却死死咬着不肯松口,容探被李牧脖子上的鲜血刺的浑身发抖,抓起李牧的剑,便朝那半尸脖子上划去。他抓的本是剑刃,剑刃刺破了他的手掌,他却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直接将剑刃生生摁进了那半尸的脖子。
那半尸的血却是鲜红的,挣扎了几下,抽搐着便再也没有了动静。李牧一把抓住了容探的手,喊了好几声,容探却仿佛没听到,好久才松开了手。
他的手已经满是鲜血,被划破了很深的一道口子。李牧将他半尸推开,一把将他抱住。容探呆呆地看着李牧被咬伤的脖子,还流着血,他看不得李牧流血,便伸手捂住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两个人的血混作一团。
第48章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陆广野喘着气跪了下来,扳起容探的手看了一眼,容探却立即挣脱了他,又捂住了李牧脖子上的伤口。
“我没事。”李牧脸色苍白,道。
“大哥!”李渭也爬了过来,割下自己的袍角,然后拽住了容探的手:“少主。”
容探这才松了手,呆呆地看着李渭给李牧包扎上了伤口。其实那半尸咬的那一口并不算深,但包扎上去之后,鲜血还是很快浸透了布料,刺痛了他的心。他扭过头来,看到苏翎的尸首在地上散落着。
容探一时只觉得胸腔内有气上涌,眼泪瞬间跟着涌了出来。
“只有你们几个么?”范行之含着泪水问:“老师傅他们呢?”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陆广野中箭了,老师傅和朱笄掉到马下去了……我们遇到了半尸,它们是冲我们来的。”
“献臣,你在这看着他们俩,我去看看。”
范行之说罢就朝他们来处跑去。李渭趴在地上,想要扶起苏翎的尸体,却又不敢看,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范行之却突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他们过来了,咱们得赶紧躲起来。”
他说着便将李渭拉了起来。李牧一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拉起了容探,容探只呆呆地看着苏翎的尸首,被李牧拉着往一边走。他们在一个隐蔽处躲了起来,容探就看见二十几个半尸骑着马赶了过来,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有一个半尸下了马,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苏翎,然后朝周围看了看,容探看到了那半尸的眸子,灰白色中似乎带点红。
等到那些半尸走了之后,他们才从里头出来。容探一直盯着李牧的脖子看,李牧看了他一眼,嘴唇略有些苍白,道:“我没事。”
“可是哥你被咬了,咱们一点药都没有,可怎么办?”李渭哭道。
容探脸色更难看,李牧笑了笑,说:“生死有命,眼下不是为我伤心的时候。”
李牧和范行之将苏翎就近掩埋了,容探呆呆地跪在地上,说:“是有人要杀我。”
范行之问:“谁?”
容探摇头:“我不知道,可是苏翎他们,那些人没道理要杀他们,定是冲着我来的。那些半尸,显然是有目标的,庙里那个乞丐说,那些半尸很少杀老百姓,大都对城中权贵之家动手,难道不是为了铲除异己?”
“难道是有人不想你回来?”
“只可惜老师傅如今生死不明,不然这东河的关系,他比我们都清楚。”容探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眼睛:“咱们分开走吧,你们跟我在一起,太危险。”
“谁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李牧道:“你莫多想。”
“也可能是冲着我来的,”范行之道:“你们东河的人,对我们范氏心有记恨的人大概也不在少数,要离开,也该是咱们两个一起离开。可是眼下咱们不能分开,献臣不知道会怎么样,难道留李渭一个人?”
“你别想这么多了,”李牧道:“咱们几个,谁都不要分开,如果真有人走,也是我变成了行尸之后,我走。”
他语气轻松,似乎在玩笑,谁知道容探一听,却突然哭了。李牧便将他抱在怀里,容探哽咽说:“苏翎死了,我以为你们都不会死。”
提起苏翎,几个人心里都难受的很。范行之低下头来,红着眼说:“苏翎的仇,咱们一定给他报。”
老师傅和朱笄不知所踪,陆广野也消失了,他们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他们的尸体。路上碰见了庙里那个乞丐,道:“他们被那些半尸给抓走了!”
半尸没有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抓了,更加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这些半尸是冲着他们来的,只是这些半尸又是听谁的指挥,又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是未知之数。
悲痛缓解之后,容探最担心的,却是李牧的伤势。
这镇子上唯一的药铺老板听说李牧是被半尸咬伤,别说给他们抓药了,甚至直接要他们杀了李牧。
“被行尸咬了的人都得死,你们现在不砍了他的脑袋,难道等他变成了行尸咬人?”
容探直接把匕首往那老板面前的桌子上一插。
那老板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抓了药,却等他们刚出门,就把大门给锁上了。
范行之出去探情况,容探和李渭就留下来照顾李牧。李牧道:“我没事。”
“没发烧,”容探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可感觉有什么异样?我上次被咬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还会觉得冷,看不清东西。”
李牧道:“我没事。”
容探也不知道他是真没事,还是为了安慰他强说没事。
因为早早吃了药,李牧并没有发烧的症状。只是脖子上的伤口一时难以痊愈,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但李牧沉静,也看不出要紧不要紧。
范行之出去查探了一天,回来说:“城门口看守很严,咱们恐怕很难混进去。既然有人想要咱们的性命,定然也在城门口埋伏了人,咱们不能轻举妄动。我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些半尸,在四处巡逻,恐怕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咱们光靠自己的力量进不到城里去,”李牧道:“李家在东河倒也是家族鼎盛,只是他们既然抓了我爹,恐怕李家那边也会有人监视。我想了想,咱们自从进入东河以来,只在容氏私宅那亮明了身份。恐怕就是那宅子里的人给对方通风报信,对方才会派出这么多半尸来对付咱们,所以对方想必是个大人物,这东河的官员,恐怕都不可靠。”
“那他们范家的人呢?”容探问。
范行之愣了一下。
容探说:“你们范氏在东河也有私宅,你们范家的人应该是靠得住的吧?”
范行之点头:“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到城里面去。”
“咱们可以找人进城去帮他们传递消息。”容探看向了旁边的那位乞丐大哥。
得了银两,那乞丐自然应允,说第二日一早城门开了就进城去。
容探心里担心李牧,晚上一直贴着他睡。前半夜还好,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便感觉李牧的身体有些烫。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说,一夜都未曾睡着,眼瞅着天快亮了,便悄悄爬起来,去外头撒尿。撒着撒着突然就掉泪了,他觉得自己想的这些不吉利,便擦了眼,禁止自己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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