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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凤楼 (poiuyt)


  “师父,桂花糕莲子酥红豆饼绿萝烧,想吃点什么?”他把那一堆东西扔在桌子上,从里面扒拉出一摞面具,“师父,你看这个。”
  任凤楼拿起一张粗制滥造的面具看了眼:“你要我带这个?”
  李宜舟把面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师父,今晚有庙会,大家都戴。你那个太显眼了。”
  任凤楼懒得和他争:“随你吧,给我戴上。”
  李宜舟忙不迭凑过来,小心翼翼解开任凤楼脑后的线,把那张惨白的面具拿下来,换上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那是他特意挑的大头娃娃面具,腮上还有两团大大的粉红。
  李宜舟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任凤楼不适地扶着那张又蠢又喜庆的面具:“再笑我就把你的嘴封起来。”
  李宜舟抿着嘴笑。
  京都的庙会半月一回,只有李宜舟这种外乡人会逛得兴高采烈,小鱼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后。
  任凤楼时不时回头看小鱼一眼,却不经意见看到街灯阴影中闪过一道人影。他在面具后微微一笑,看来今晚的热闹,不止庙会。
  街边的茶楼里,有一个身着锦衣的男人正看着街上的人流。
  一人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大少爷,小少爷确实和逍遥谷的人在一起。”
  裴承皱眉:“查清楚的谁了吗?”
  手下道:“那个红衣人武功深不可测,咱们的人不敢靠近。从蟠州传回的消息,很可能……很可能是逍遥老祖本人。”
  “逍遥老祖陪着两个小屁孩儿逛庙会?”裴承轻笑,“去布置人手吧。”
  手下迟疑道:“为了救小少爷对上逍遥老祖,这……是不是不太划算。”
  裴承脸色一沉:“你若再说一次这种话,就滚出破云门。”
  手下不敢再说,退下去在沿街安排人手救他家小少爷。
  裴承望着窗下,那个红衣人戴了张十分滑稽的面具,抬起来去摘一根簪子的手却很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泛着暖玉般莹润的光泽,这是一双很好看的、男人的手。裴承不喜欢男人,却热衷于欣赏一切美好的东西。
  利刃破空之声想起,任凤楼抬手轻轻一弹,一柄飞刀已经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李宜舟下意识地把小鱼护在身后,拔剑和围攻上来的人战成一团。
  裴承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战况,有手下问他:“大少爷,那两个人不像对小少爷有歹意,要不要停手。”
  裴承向下一指:“逍遥老祖都没动手,急着停什么?”
  李宜舟明显觉得这群人的武功比之前在蟠州围杀他的杂鱼高出不少,打得十分吃力。
  任凤楼看了半刻热闹,觉得这徒儿确实要撑不住了才向前挪动了点,一掌向最近的那个人拍去。
  裴承心中一动,跃下阁楼挥剑接下这一掌。千金名剑在这一掌下发出刺耳的嗡鸣,竟已如不堪重负一般。裴承又惊又喜,他武功在如今江湖已无敌手,一直想摆脱缠身俗事前去逍遥谷挑战一番。今日能够得偿所愿,着实是意外之喜。
  任凤楼和他过了几招后兴致盎然,眼看那傻徒弟死不了干脆专心和眼前这人切磋起来:“如今江湖,竟也有如此有趣的人物了吗?”
  裴承笑道:“被逍遥老祖夸奖,我也是当世第一人了。”逍遥谷在北荒已有千年,历任谷主都叫逍遥老祖,裴承听他声音还十分年轻,心中不知为何竟觉得莫名欢喜。
  任凤楼瞥见李宜舟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知道今天该玩够了,利落地闪身进那一个战圈,几下打落了数把兵刃把李宜舟拎出来:“走吧,傻徒儿。”
  李宜舟被他拎得晕头转向,再回头时小鱼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任凤楼一拍他脑袋:“先走!”
  裴承见他要走,剑势急忙紧逼上去,浩然剑意掀起破空之风,任凤楼脸上那张粗糙的面具承受不了这般剑气,顿时裂成了碎块,露出黑发那张脸。远山眉下一双如寒潭般的眼睛这样毫无遮掩的看过来,满街繁花刹那失色。裴承看到了那张脸,那是一张便是汇集天下所有画师名士都描绘不出的脸。
  “你……”他嗓子不知为何忽然沙哑,逍遥老祖却向他轻轻笑了一下,带着徒弟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章
  他的鼻梁很直,鼻尖柔润。嘴唇不厚也不薄,颜色不红也不淡。裴承一时记不清那是什么颜色了。桃花、梅花、莲花,那些太过甜腻的粉色都不太像,朱砂和铅粉添来添去,浅浅的瓷盘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
  裴承轻叹一声放弃了给那抹唇添色,转而去画他的眉眼。
  逍遥老祖的眉毛,眉梢应该是稍稍上挑的。笔尖描出一双上挑的细眉,却又觉得俗艳了些,配不上那人如妖似仙的倾世风华。
  眉画不出,那他的眼睛该是什么样的?
  他的瞳色很深,像是一块墨浸泡在寒水中,水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碎冰。眼尾却在笑意中弯出勾魂摄魄的一抹春色。
  世间怎么会有那么浓的墨,能画出他眼中的半分颜色。
  有人怯怯地敲他的门。
  裴承下意识地拉过一方绢盖在画中人脸上,沉声道:“进来。”
  门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巴掌大的秀美小脸凑过来,几缕卷发飘进门缝里,墨蓝色的眼角不安地眨着:“大哥。”
  裴承皱眉:“小漓,在干什么呢?”
  这个弟弟是他父亲的小妾生的,裴承一向不喜他,但是父亲宠爱得很,他也不得不竭力缓和着脸色相待。
  裴漓一脸知错的表情:“大哥……我,我想去见宜舟哥哥,告诉他我没事。”
  裴承道:“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是逍遥谷的?”
  “我知道,”裴漓急忙道,“所以我才没敢透露身份。”
  裴承嗤笑一声:“现在敢透露了?”
  “宜舟哥哥是好人,”裴漓道,“如果我不告诉他,他一定会很着急。”
  裴承轻轻挑眉:“小漓,你在想什么?”
  裴漓脸上一红,哼唧哼唧地跑过来给他研墨。
  “那就让他急。”裴承笑道,“看他什么时候能找到你。”
  李宜舟正在客栈里转圈圈:“师父,我觉得我们该去救人。”
  任凤楼戴回了他的面具,语气轻松地捻着盘子里的桂花糕:“你想去哪儿救?”见李宜舟一脸挫败,他忍不住火烧浇油,“你一看到那小美人就迷了心窍,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又上哪儿去查他有什么仇家。”
  李宜舟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很少冤枉:“师父,我真不是见色起意,他又没你好看!”
  任凤楼手中一顿,笑道:“这有意思了,为师养你十年,倒是第一次听你夸奖。”
  “真的,”李宜舟说得这话发自肺腑,“我救小鱼的时候,旁边人看得都痴了,我就想还没你这大魔头好看,这群人是不是傻。”
  任凤楼挥手袖风拨的李宜舟转了两个圈:“小混账。”
  李宜舟配合地多转了几圈,蹲在任凤楼膝下撒娇:“师父~”
  任凤楼摸着他头顶问:“你就非要对那小美人负责到底?”
  “他就算不是小美人我也会救的,”李宜舟认真地说,“是朋友,就一定要救。”
  任凤楼十分想不通,这小孩儿被他这大魔头养了这么久,怎么就养出一身浩然正气来。
  “罢了,”任凤楼道,“我找人打听一下。”
  裴家。
  裴承在练剑,但今日的剑比往常要快一些,连院中繁花都不安地掉落了满地。他一套剑法尚未练完,就看到下人急匆匆赶过来:“大少爷,陛下来了。”
  裴承草草收剑,问道:“陛下怎么过来的?”
  下人道:“陛下穿便衣一个人过来的,已经在书房了。”
  裴承想起书房里那些画心中隐隐不安:“走。”
  当今圣上李琅,与裴承同岁。幼时两人也在太学同窗过过几年,关系不好不坏。后来裴承被父亲送入破云门习武,待他归京后这位初登位的皇帝却与裴家热络起来。
  裴承的不安应验了。李琅把他这些日子画的红衣人一张一张铺开细细观赏,神情不阴不阳:“裴承,这是何人。”
  那些画都是从不同角度画的同一个人,分别有不同的神态。裴承见已经蒙混不过去,只得道:“前几日舍弟被歹人掳走,便是这位救了他。”
  “小漓受苦了,”李琅关切道,“我明日就让宫中御医过来,给小漓调养身子。”
  裴承代弟弟谢过。
  李琅看着那些画,从中挑了一幅:“裴承,这一张朕想带走,你可舍得?”
  那画是裴承自认为画得最有神韵的一张,但天子想要他也不敢舍不得。
  李琅在宫中见过一幅画,是前朝青丘入侵中原时期绘的贪狼王夜宴图。他把从裴承画的那副挂在夜宴图旁边。夜宴之上有一人着红衣,举杯向贪狼王,五官虽与裴承所画并非全然相像,却总令人有似曾相识之感。
  贪狼王夜宴图至今……已有二百余年。
  李琅少年登基,在位十年间群臣拜服国泰明安,既无内忧也无外患。每当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地的百官,心中便在想着六合之外可有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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