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门前徘徊良久,突然哗得一声,一脚踹开房门,姚青不再犹豫,一掌劈了过去,对方见变不乱,身子灵巧一闪,喝道,“有种的跟我出来一绝高下。”
姚青冷笑,道,“尔等小贼,不自量力,看在下怎么收拾你。”
说罢,纵身一跃,与那人缠斗起来,两人一时不分上下,那人见状,猛地一抽身,向远处飞去,姚青杀得兴起,便紧追不舍,那人见状大惊,脚下如风,向后山逃逸,姚青喝道,“小贼留下命来。”暗中一聚内力,猛地跃到那人面前。
那人哈哈一笑,解开面上的幕布,笑道,“阁下果然功力不凡,在下得罪了。”
月光照在一张俊秀的面庞上,竟赫然是曌月山庄的二公子楚离,姚青心中不解,道,“不知楚公子此举是什么意思?”
楚离打着哈哈道,“这,我与大哥从未见过姚大侠,所以不由自主打起赌来,若姚大侠能与我打得不分上下,我就输了,所以如果刚才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姚大侠见谅。”
姚青心中又好笑又好气,忙道,“原来楚公子还有打赌的嗜好,既如此,姚某就不奉陪了。”
说罢,一转身,便大步流星向自己的客房赶去。
远远的,便望见房内亮起了灯,灯光摇曳,人影幢幢,他不由奇道,想必白定安已经醒了。
一推房门,便见白定安呆呆的坐在桌子前,目中一片迷茫。
“怎么回事?”他问道。
“我,我刚才看见云弟了,”白定安怔怔道,“他的手好冷,一直冷到我的心里,他的衣服一直飘飘扬扬,还带着入骨的寒意。”
“你太想念他了,你在做梦。”姚青劝慰道。
“不,”白定安摇头,“是真实的,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说话还是那么孩子气,只是,他的全身都是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气息,可是,他确实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面庞,很冷很冰,我动弹不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白定安哽咽道,“他说他很想我,叫我不要忘了他,然后点亮了油灯,就转身飘走了。”
白定安定定的注视着姚青,“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看着灯火,我知道,他一定来过。”
姚青的头又大了起来,忙道,“没有,我没看见,你只是想念他出现了幻觉。”
“是吗,”白定安迷茫道,“也许吧。”
“公子,”姚青放柔声音道,“先生叫我告诉你,不要为虚无的幻像费心费力,逝去的也不会在重新回来。”
白定安迷迷糊糊的听着,脑海里却闪现着一个希望,那双手,那些话那么真实,以至他怀疑云璨尚在人间,但是他见姚青慰藉自己,便将溜在嘴边的话关了起来。
也许,真是如他所说,是自己日思夜想花了眼睛。
冥冥夜色之中,一个黑衣人独自立在高台上,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洞庭湖,茕茕孑立。
片刻,楚离从旁边的花树边分花拂柳出来,嘀咕道,“这回,我可是按你的要求做了,下次有好的生意先介绍给我吧。”
那人并不回头,只是沉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不差。”
他垂下头,心里却在冷笑,楚怀玉的两个儿子,也不过如此,曌月山庄只怕要从江湖中没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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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林间顿时变得生气勃勃,白定安在云璨坟前以一樽酒水相酹,忽然闻得天上传来熟悉的咕咕声,不由一抬头,一只白鸽在林间盘旋,慢慢飞至他的肩膀,白定安捉起白鸽,从它足间的一只细管里掏出一张细细的纸笺,展开看了一眼,便将它粉碎,手一洒,纷纷扬扬,落于尘埃之上。
他潇洒一转身,便又恢复成了以前的白定安。
身后跟来的姚青见他气态从容,不由大喜道,“公子,看你神清气闲,想必已经想通了。”
“不错,我想通了,”白定安道,“你说得对,个人自有天命,不能强求。”
他们二人辞别楚离,便不紧不慢沿着小径下得山去。
半路中,姚青道,“昨夜,楚离这小子竟敢逗我耍?”
白定安好奇道,“他如何逗你?”
姚青便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白定安怔了一怔,才道,“在你离去的时候,我便见到了云璨。”
姚青怕他又发起痴来,忙道,“你别多想了,你做梦怎会跟他有关系?”
白定安垂下眼睑,目光四处神游,心不在焉。
一路无事,白定安快马加鞭赶回临河时,才发现乔玉莲催促自己回来的原因竟然是虚构的,实际是乔玉莲前一阵子身体不舒服,呕吐严重,后来请大夫把脉才发现是喜脉,于是便把白定安急速召回,商量对策。
白定安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半天回不过神来。
乔玉莲呆呆的望着他,眼里的锐利之气已渐渐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温柔所代替。
“定安,”乔玉莲道,“我想保住它。”
“保住?”白定安苦笑一声,声音发涩,“你以为你能逃过秤先生的眼睛。”
在组织里,尤其是七姐妹,以,色,诱人为主要手段的骨干,如果没有尊主的允许,是不得擅自婚配,生子的,一旦被发现,就有可能遭受极刑。
“打了它,”白定安静下心来,毫无表情的道。
“不,”乔玉莲摇着臻首,抚着自己的肚子,目光中充满着哀求,“定安,他是我们的,我只想将它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定安,我求求你了。”
“我的,”白定安干笑一声,淡淡道,“你记错了吧,这怎么可能是我的,你自己去找孩子的父亲吧。”
“不,”乔玉莲闻言,惊恐之极,死死拽住白定安的衣襟,泣不成声,“定安,你为什么不认我们的孩子?”
白定安缓缓拉开她的素手,柔声道,“玉莲,是的,我曾爱过你,但是,也正因为你,我才从一个在阳光下走路的人变成一个只能在黑夜中行走的人,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你七姐妹的猎物而已,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明白。”
乔玉莲垂下头,泪水一颗一颗滚落了下来,道,“定安,一日夫妻百日恩,只盼着你看在我们曾经相恋的情分上,帮帮我吧。”
白定安目光飘移,道,“找他的爹爹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不”乔玉莲的身子如狂风中的弱柳,簌簌发抖“他不会的,他不高兴,他不喜欢。”
“所以你只有来求我了,”白定安道,“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我们只是挂名夫妻。”
“可是,可是,你一定有办法的,”乔玉莲道,“你是如此深得尊主的喜爱,连秤先生也不敢对你过于放肆和无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你嫁给小弟起,我就是你眼中的猎物,现在你却告诉我我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关系有多好,甚至连秤先生都不得对我过于无礼,玉莲,你是在说笑话吗?”
乔玉莲咬了咬贝齿,,道,“好,我就告诉你。”
“本来我以为尊主令我迷惑你只是为了白家家业,可是有一天我对先生说我不懂你,先生却呵斥了我一顿,说你是尊主看中的人,没有尊主的令,任何人不得有异心。”
“所以,”乔玉莲目光熠熠,“只有你,才有可能救我母子。”
白定安剑眉一皱,他记得自己曾经听到账先生也有过这种说辞,心中不由大奇,道,“这尊主究竟是何人?他真的欣赏我的话,又何必弄出这么多花样,让我如今变得这般尴尬。”
“定安,求求你了,”乔玉莲泪水婆娑的望着他。
白定安不想过于浪费自己的心思,他瞅着她的肚子,轻声道,“他父亲是谁?”
乔玉莲一颤,猛地摇头不已。
白定安见她一副楚楚怜人的样子,心中一软,不想再逼迫她,便道,“虽然你不说,但是我想我已经猜出来了,如果他知道了,你想,他会怎样?”
“不要啊,”乔玉莲凄然道,“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对我下手,可是可是我只想为他生个自己的骨肉,别无所求。”
“也许你很爱他,”白定安道,“你还记得惊羽吗?当年他也很爱你,可是你是怎么对待他的。”
“对不起,”乔玉莲花容失色,“我那时是执行先生的命令,我并不想伤害他。”
白定安缓缓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朦胧中,仿佛出现了一个白色人影,他懒洋洋的倚在树身上,轻轻的挥着手里的折扇,微笑着说,大哥,你的剑法越来越厉害了呢,到时,我出门一定要把你拉着一起,这样,心里才舒服。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七姐妹之一,又为何执意要留下他的血脉?”
“因为,”乔玉莲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因为我喜欢他很久了,我想为自己的心而活一次,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活着。”
“我厌倦了当他们的工具,我厌倦了在欢场里面左右逢源,我只想为自己在努力一次,为自己所爱的人在付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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