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和伙计面面相觑,支吾道,“这,这,得我们寨主同意。”
白定安冷笑,“他算什么,你叫他下来,派人好好的把我的同伴抬上山去,安排好房间,每天好饭好菜的供应着,我就不为难你们。”
掌柜和伙计的脸都涨红起来,掌柜忽然道,“你爱杀便杀,不用侮辱我们寨主。”
白定安见状,心道,这个寨主是个什么人,我得去瞧瞧,于是,哈哈一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英雄,带我去你们山寨,否则你们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掌柜面色变了,骂道,“你们就是那些狗官一路的人,有种直接一刀砍死我二人。”
“好啊,你们既然寻死,我就成全你们。”
白定安二话不说,缓缓举掌,眼看就要拍向掌柜的天灵盖,恰在此刻,有人厉声喊道,“少侠助手。”
屋外如风一般掠进一黑衣男人,只见他年约三旬,容貌方正,双眼炯炯有神,正盯着白定安。
白定安缓缓收掌,道,“在下白定安,不知阁下大名?”
那男子闻言大惊,忙稽首道歉道,“原来是白少侠,李折给少侠赔礼道歉了。”
白定安见男子态度诚恳,忙拉起他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都是江湖儿女,不必客气。”
于是,李折便叫人重新上酒菜,招待白定安,那姚青也被伙计抱进里屋让他继续睡觉。
原来这李折本是临河云县的一个武师,自幼曾得高人指点,到也会几套功夫,便在县里开馆收徒,不想一次因为路见不平教训了一个纨绔子弟,结果后来被对方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便走了打家劫舍这条路,在青龙山占山为王,收服了附近几十个无家可归的流民,开荒垦地,倒也过得自在,只是一想起自己的冤情,便是心里愤不平,于是就在山脚下开了个小店,专门瞅准那些衣饰华丽的富家人士,迷晕了,便夺过他的随身银财,一刀给个干脆。
白定安听了,不由惊问,“真有此事,当今天子年轻英明,岂容天下会明目张胆发生这种事情?”
李折冷笑一声,“天子远在京城之上,岂能听到我等小民的呼声,不瞒白公子,我得罪之人乃是当今国舅爷的远亲,他在云县横行霸道,人人皆怒而不敢言,那些官家之人只顾巴结,哪里还会把小民的冤情放在心上,我欲想要上京告御状,哪知刚一离开云县就被几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给捆回到恶少家里,那恶少口出狂言,说,云县就是他的天下,任我告到哪里,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我以为自己难免一死,幸好我的一个徒弟在江湖上认识了一位高人,趁着恶少外出之际,将我从魔窟救了出来,于是我就在这人烟罕至的青龙山落草,至今那恶少还在催促官府通缉我呢。”
白定安闻言,心中潮动不停,沉思良久,道,“只是李大哥这样抢劫普通路人的做法总是不对,白某不才,有个想法,不知李大哥以为如何?”
李折道,“白公子请说。”
白定安道,“白某有些家产,若李大哥缺少金银,可随时到我白家名下的白记任何商家支取,就请李大哥收手了吧。”
说着,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递到李折手上,道,“这就是我的标记,你到白记任何一个商行,只要拿出玉佩,他们就会同意。”
李折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毅然将玉佩推回,道,“白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在下与山上的兄弟有手有脚,自力更生,我知道白公子侠义仁心,不愿伤及无辜路人,看在公子的面上,以后我们将正常营生,只是,”他仰头一叹,道,“只是我那冤死的妻儿何人能为她们申冤呢?”
白定安心头一动,暗道,我处处受制于秤先生,而这李折看来,不失为一个热血好汉,若说服于他,自己便有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于是,便道,“我有一些话只能与李大哥说说,也许对李大哥有用。”
李折见他频频对着自己使眼色,心中明白,连忙带着他进入店里内屋屏退掌柜及伙计,道,“白公子但说无妨。”
白定安道,“我知道有个神秘的人,能量通天,能解决任何难事,只是我不曾有幸见到他的真容,李大哥若能助我想法找到他,相信凭他的本事,李大哥冤情定能得见天明。”
“真的,”李折着急道,“公子请说,我如何才能找到他?”
“只是,”白定安犹豫了一下,才俯首在李折耳边低语数句,道,“李大哥,你相信我吗?”
李折神色严肃,对着白定安作揖道,“我在云县,就已闻公子大名,如今初见,公子又出手玉佩相赠,公子如此对我,我愿肝胆相随,公子若不嫌弃,我们拜为兄弟,以明我的心意。”
第40章 第四十章
白定安闻言心中大喜,李折便唤来伙计,两人燃起香来,并歃血结为兄弟,随后白定安便随着李折进入山林。
穿过密林不多时,一条小径蜿蜒而上,行了片刻,便见前面一座山寨,寨门紧闭着,一旁的哨楼上立着一个哨兵,眼神正飘向白定安,李折见状,手一挥,顿时,粗木制成的寨门缓缓被启开,两个精神抖擞的寨兵笑嘻嘻喊道,“寨主回来了。”
李折点点头,但见寨里的绿荫掩映着不少的屋舍,李折拉着他走进最大的一座,道,“屋舍简单,义弟休要笑话。”
“非也,”白定安道,“我长年奔走江湖,经常露宿野外,大哥再说这些就见外了。”
于是白定安就留在寨中与李折畅谈,闲时便四处走走,让人好好照顾姚青,且就这么让着他大睡三天。
一日,白定安问起三日醉的来源,李折到是坦率的告诉了他,原来皆是当日那个高人所赠。
问起此人姓名,李折道,“他说他乃无名氏,便离开了。”
白定安忖道,“无名氏,江湖上没听说这个名号,看来对方显然并不想让李折知道自己,以免落下麻烦。”
他便扯开话题,随意提些家常。
这些日子,他见青龙山景色清幽,峰峦秀拔,溪涧澄清,寨中修竹青松,翠柏芳梅,曲径通幽,心道,真是个桃源,是仙人隐居之所。
他贪图景色之秀,便又滞留了几日。
这天,白定安走进姚青的房间,见他正怔怔的发呆,不由笑道,“这些天,你也睡够了,如何?”
姚青被他说的脸一阵发红,道,“想不到这次。。。”
白定安便劝慰道,“不必多想,这寨主是我多年前救助过的一位朋友,你刚醒来,不如随我四处走走,好解开心中郁闷之气。”
姚青闻言,便整了整衣裳,随白定安而来。
两人径直向后山走去,经过连绵的屋舍之后,便见前面一片开阔之地,李折头戴着草帽与几十人正在地里劳作。
白定安道,“我这位朋友,本是云县的良民,只因得罪了县里的恶少,无奈被逼上此山,带着一帮无家可归的流民,躲在深山,自耕自乐,只求生存而已。”
姚青道,“他得罪了谁?”
白定安道,“云县的孙公子。”
“孙公子,”姚青不由脱口而出,道,“那不是孙皇后的外甥吗?”
“是呀,这孙公子后台实力大的很,只因为我朋友得罪了他,便被逼的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只有躲在深山里苟延残喘,夹着尾巴做人。”
姚青闻言,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呆呆的望着那些在地里忙碌的人们。
这时,李折一抬头,便瞧见了他二人,不由丢下锄头,对旁边的人叮嘱几句后,急急走来,边走边笑,“义弟和姚公子怎么来了,现在太阳忒大,你们还是先回去坐着吧。”
姚青尴尬道,“想不到李兄身为寨主都如此辛苦,实在是让姚某心里过意不去。”
转身便匆匆向屋舍移去。
李折几步追上他,笑道,“前些日子是李某的不是,误迷醉了姚兄,还望见谅。”
姚青愣了愣,慌忙道,“李兄客气了。”
白定安走上前来,打趣道,“姚兄,李兄现在可是改邪归正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姚青听得这句话,便不由自主的打量了李折几眼,心中是越加郁闷。
李折憨厚笑道,“我已叫人准备好了你们的酒菜,此时阳光正毒,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姚青心中正有此意,便对白定安使了个眼色,道,“那有劳李兄了。”
于是二人便又沿着原路返回到客房,一坐下,姚青便支支吾吾道,“白公子,你这样做,是否有不妥?”
白定安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有何不妥?”
姚青道,“这李折开着黑店,又是被官府通缉之人,一旦官府追查到此,只怕到时反会连累白家,甚至牵涉到先生身上。”
白定安淡淡笑了,“姚兄多心了,虽然李寨主有罪在身,但是此人也大有利用之处,白某若能说动他,让他为先生所用,岂不是好事一件。”
“原来公子心中已有了计较,看来是我多心了。”姚青低声道。
白定安正容道,“姚兄放心,我白定安既然已是先生麾下之人,只会为先生尽心尽力,对先生绝不会再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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